夜幕像打翻的墨汁，沉甸甸的，似随时会流淌下来。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冷得刺骨。云澈猛一下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趴在地上，后背下面有块碎石，咯得生疼。
“这是……哪儿啊？”他嘴里嘟囔着，声音有些沙哑。
他双手撑地，想要起身，指尖碰到地面，糙乎乎、冷冰冰的，感觉像是那种荒废城市的砖石路。空气里飘着一股怪味，既不是尘土味，也不是金属味，就是一种烂糟糟、说不清楚的腐朽味儿，熏得他嗓子直发痒。
远处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像指甲划铁皮，又像啥野兽在低声吼叫。云澈猛地转过头，只瞧见雾里有黑影晃来晃去，模模糊糊的，跟梦里的妖怪似的。
他心跳陡然加快，耳朵嗡嗡直响，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上，“啪”地响了一声。
“有人不？”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声音抖抖索索的。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尖利的咆哮，接着，一个黑影从雾里猛地窜了出来！
云澈本能地一滚躲开，那东西擦着他肩膀飞过去，带起一股臭烘烘的风。他好不容易站稳，这才看清攻击他的家伙——一只全身乌黑、没五官的怪物，四肢又细又长，关节弯得跟正常人不一样，每走一步都扭得怪异。
它的眼睛长在胸口那儿，红得像血。
“你他妈到底是啥玩意儿！”云澈大声吼道，声音里全是惊恐和愤怒。
怪物没搭理他，又扑了过来，快得惊人。
云澈来不及细想，抬腿就是一脚踢过去，可脚刚碰到怪物身体，就跟踢到一团空气似的，劲儿全泄了。
“啥破玩意儿！”
他一个趔趄往后退，怪物已经到跟前了，爪子划破空气，带着股死亡的气息朝他劈头盖脸地下来！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万象灵晶系统已激活】
轰！
一道五彩光芒从他眉心爆开，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意识空间。同时，那只怪物的动作猛地停住，像被啥看不见的力量给定在了半空中。
云澈傻了，心脏差点停跳。
“这……咋回事啊？”
【检测到宿主遭遇生命危险，系统自动启动防御机制】
话刚说完，怪物的身体开始碎开，变成好多黑色粒子，聚成一道光，钻进了云澈身体里。
他眼睛瞪得老大，感觉一股热辣辣的能量在血管里乱窜，皮肤表面冒出淡淡的纹路，像星星的轨迹。
“这就是……系统的力量？”
【万象灵晶系统】
【当前等级：Lv.1】
【能力汲取：已解锁】
【可兑换物品：无】
【融合法则：未开放】
脑子里浮现出一行行信息，清楚是清楚，可全是未知数。
云澈喘着粗气站起来，眼神慢慢坚定了。
“既然到了这个世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抬手，掌心冒出一点微弱的光，那是刚吸收的能力剩下的。
他正打算再研究研究系统功能呢，前面的雾突然翻腾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更多黑影在里面动。
“靠！刚活过来又来一波？”
他咬咬牙，不但没往后退，反而迎着黑影冲了上去。
战斗连三分钟都不到，可对云澈来说，就像过了三天三夜。
最后一个怪物倒下，他也累得不行，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系统……你到底是啥东西？”
【万象灵晶系统，旨在引导宿主穿梭诸界，汲取万象之力，逆伐邪潮】
“听着挺厉害的……不过能不能给点提示啊？刚才要不是你，我早死了。”
【宿主当前等级过低，部分功能暂未开放】
“等级限制？那我得打怪升级才能变强呗？”
【没错】
“唉……”云澈苦笑着摇摇头，“果然没那么容易。”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眼睛扫了一圈周围，那些黑影都没了，就地上留着些烧焦的痕迹，证明刚才真打过一架。
“看来，这世界比我想得还危险。”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有点能量的波动。
这时，前面的雾气又剧烈翻腾起来，他心里一紧：不会又来一波吧？
他正要提高警惕，突然，天空裂开一道缝，一道金色的光柱射下来，照在他身上。
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云澈，你总算来了。”
云澈猛地抬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疾风？！你咋在这儿？！”
光柱那头站着的，正是他的好朋友疾风，手里握着剑，表情严肃。
“你不该来的。”疾风慢吞吞地开口，语气有点复杂。
“啥意思？”云澈皱起眉头，“咱俩不是一起穿越来的吗？”
疾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你记错了……我们从没一起穿越过。”
“你说啥？！”
云澈脑袋“嗡”地一下，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清楚记得，他们在现实世界认识，然后一场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疾风那眼神，特别肯定。
“你……记不得了吗？”
云澈愣住了，呆在那儿半天没动。
“我记得……可又好像记不清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股能量波动，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我……到底是谁啊？”
天边的光柱慢慢暗下去，风卷着尘土，在他俩中间吹过。
疾风把剑收起来，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
“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
云澈站在原地，望着疾风远去的背影，心里头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迷茫。
他明明啥都记得，可现在，连最基本的记忆都开始乱套了。
这一切，到底是从啥时候开始，就走上了岔路呢？
远处，那座废墟城市静悄悄的，只有风在轻轻吹，好像在讲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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