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夜盘坐在废墟中央，衣襟被剑气撕得破破烂烂，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闭着眼睛，额角还挂着血珠，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体内那团微小却灼热的混沌道种上。
叮——检测到道种成长进度：1%。
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林长夜猛地睁开眼，喉间溢出一声闷笑。
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站在五步外的苏清雪：1%？
合着抽了个道祖残魂才涨这么点？
照这速度，我得抽一百个道祖才能成仙？
苏清雪抱臂而立，玄色长裙在风里翻卷如浪。
她望着林长夜发梢滴落的血珠，睫毛轻轻颤了颤，语气却仍是一贯的清冷：急什么？
混沌钥匙能加速道种蜕变。她指尖漫不经心拂过腰间的玉笛，那是她苏醒后从废墟里捡回的旧物，当年我封钥匙进太初秘境时，特意设了三重考验。
通过者不仅能取钥匙，还能......她忽然顿住，目光扫过林长夜发亮的眼睛，唇角极浅地勾了勾，还能顺道拿些机缘。
清雪说的是。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两人左侧传来。
玄机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白须被风掀起，手里攥着块布满裂纹的玉简。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玉简表面的刻痕，青光顺着指腹爬进石纹：这是老仆在阵眼残魂里翻到的。
百万年前道祖镇压万界时，太初秘境本是锁魂之地——后来雪帝你为保钥匙，将秘境改作藏钥处。
如今秘境要开了。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扣着心口，若被那些老东西抢先...
他们抢不走。苏清雪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剑。
她望向林长夜，眼底的寒潭里浮起一星火光，前夜我去探查过，秘境入口在北境寒渊。
三重考验分别是破幻、镇心、夺运。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长夜丹田位置，你新得的混沌之力，正好克幻境；系统的反噬机制，能扛镇心劫；至于夺运......她忽然笑了，这笑极淡，却让林长夜喉结动了动，你不是最擅长抢别人的东西？
林长夜摸着下巴，嘴角慢慢咧开。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肩膀，混沌之力顺着经脉游走，带起噼里啪啦的轻响：这倒是正对我胃口。他踢开脚边半块断剑，剑刃在地上划出火星，正好试试我新琢磨的组合技——用苟点换隐匿符引他们先手，等他们打过来，反噬机制反弹伤害，再抽他们本源......他忽然停住，眯眼看向玄机子，前辈，这秘境里的守关者什么修为？
玄机子刚要开口，林长夜识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叮——检测到秘境探索事件触发，新增苟命副本模式。
可消耗10苟点模拟敌方强度，预演战斗过程。
苟命副本？林长夜眼睛瞬间亮了，系统你早该出这功能！他也不管玄机子和苏清雪还在说话，直接盘腿坐下，神识沉入系统空间。
入目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前方悬浮着三个半透明光球，分别标着练气九重、筑基巅峰、元婴初期。
林长夜搓了搓手，伸手点向元婴初期的光球。
下一秒，虚空里浮现出个灰袍老者。
那老者抬眼看见林长夜，瞳孔骤缩，抬手就是一道紫电劈来！
林长夜本能要躲，突然想起这是模拟，硬生生站在原地。
紫电劈在他胸口，却像泥牛入海——反噬机制启动，紫电化作精纯灵气涌入丹田。
林长夜眼睛大亮，趁老者发愣的功夫冲上去，右拳凝聚混沌之力，照着对方心口就是一拳！
咔嚓！
灰袍老者的虚影碎成光点，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模拟成功。
消耗10苟点，获得元婴修士战斗数据。
林长夜从系统空间退出来时，嘴角还挂着傻笑。
他看向苏清雪，后者正垂眸拨弄玉笛，听见动静抬眼：你方才......是在？
系统新出的模拟训练！林长夜搓着手，兴奋得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我刚才打了个元婴初期的，用反噬机制反弹攻击，再抽本源......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苏清雪耳边，清雪你猜怎么着？
那老东西的本源被我抽了三成，虚影直接崩了！
苏清雪耳尖微微发红，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却没像往常那样冷着脸斥他。
她望着林长夜发亮的眼睛，忽然轻声道：这样......倒是稳妥。
稳妥个屁！林长夜突然咧嘴笑，我要的是不稳妥——等进了秘境，我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天骄知道，什么叫苟到最后，抽干你全家！
玄机子在旁边摸着胡子直乐，白须都抖成了波浪：小友这脾气，老仆喜欢！他看了眼天边渐沉的夕阳，时辰不早了，该收拾行装。
秘境入口在北境寒渊，得赶在月出前出发。
夜幕降临时，三人站在废墟边缘。
林长夜背着个破布包裹，里面塞着系统兑换的隐匿符、疗伤丹，还有苏清雪硬塞给他的半块玄铁（说是以防万一）。
苏清雪抱着玉笛站在他身侧，玄色长裙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那支青玉簪子闪着幽光——那是她苏醒后从废墟里翻出的唯一旧物。
林长夜望着北方的夜空，那里有团若有若无的青雾，像是天地被戳破的洞。
他摸了摸怀里的混沌道种，能感觉到它随着心跳轻轻震颤。
清雪。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夜色还轻，等拿到混沌钥匙......
嗯？
我要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把欠你的连本带利还回来。林长夜转头看向她，眼里有星火在烧，还有那些想夺舍我、算计我的老东西——他笑了，露出白牙，我要抽干他们的本源，让他们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苏清雪望着他的眼睛，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的手指很凉，却让林长夜心跳漏了一拍。
好。她轻声说，我等你。
玄机子咳嗽两声，背过身去假装看月亮。
林长夜摸了摸鼻子，弯腰提起包裹：走了走了，再磨蹭寒渊的风雪该封路了。
三人转身向北，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林长夜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
他望着前方黑黢黢的山脉，低声呢喃：混沌钥匙......等我来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风从北方吹来，卷着细雪落在他肩头。
远处传来狼嚎，却被他的笑声压了下去——那是属于新生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像把刚磨好的剑，终于要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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