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军出发时,整个界痕边境都震了。
宣武学院在接到线报那一刻,也懵了。
“什么?焚原主力出动?方向……宣武后院?”
“他们疯了?!”
“不,他们不是疯,是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
“马上集结火盟正军,火阵总队,炎霆堂,魂卫营……我要他们全线压上!”
周进这边,不慌不忙。
火塔中枢已经布好阵图,他只带了不到八百人,但全是三大营精兵。
一路直插宣武南脉,到了地方都没绕,直接在原本的“火脉资源调度所”门口扎了个火阵台。
然后他就坐在火阵台上——喝茶。
身边没人说话,阵下火兵却已经在低声议事。
“这……真的要这么打?”
“他们可是正统火盟啊,我们……”
“我们是焚原。正不正统,他们打赢了才叫正。”
傍晚,宣武的人终于来了。
十万火修,分八列,两翼高空飞阵,中间压阵魂炉,领头的是宣武学院炎霆堂副掌、宗门五焰之一的“炎震老宗”。
那人站在空中,火甲铠肩,魂印压顶,一开口,声音像雷似的:“周进。”
“你若退,我给你留一线生机。”
“你若不退,焚原之名,今日止于此岭。”
下面火种都在看,火阵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进还是坐着。
他抬了抬头,慢悠悠喝了口茶,才站起身:“宣武的老东西,还是这么能放屁。”
“当年你们逼人上战场,火修当炮灰,火骨换资源,一转头就说我们是畜牲。”
“现在我立了火塔,你来抢。”
“那我问你一句——你凭什么?”
炎震宗脸色发沉,怒喝:“你不过区区一小塔之主,也敢对抗我火盟天规?”
“火盟?”
周进往前走了一步,火骨将印浮现,魂火冲天。
“你们的火,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我周进的火,是自己烧出来的。”
“今天这仗,不是你给我挑的,是我来挑你们的。”
“有本事,就来。”
“我看看,你们这十万火修,能不能把我这八百人烧死。”
气氛崩到了极点。
宣武那边已经开阵,魂火流动,全线压向焚原火台。
周进看都没看,只是把火骨将印按进地面火阵。
“火将印·魂阵起。”
轰——!!
整个焚原前线炸起魂火火柱,三十道阵纹同时启动!
塔卫营正面硬扛,程子修破甲营从侧翼直接撕裂宣武第一阵角,沈流年带偏火营从空中切割火幕!
“杀!!!”
“焚原!!!”
喊杀声、火声、阵爆声,整个天地都在晃。
这不是打仗,是一场火与火的决战,是一场不服就死的暴击。
一个时辰后。
宣武前锋三营崩溃,炎震宗负伤撤退。
焚原全军推进三百米,占据资源调度所。
周进站在废墟前,看着那块被他一枪挑起的“宣武火脉中心”石碑。
他抬手,一拳轰下去——
嘭!!
碎成渣。
“以后这块地,叫火骨镇。”
“谁来,都得带火骨将印。”
“没有?”
“免谈。”
这仗一打,焚原彻底封神。
界痕各方再不敢提“逆脉”二字。
老火盟闭嘴,新魂阵图横空出世。
整个大陆火修全知道——
周进,这个曾经被剥火剥魂的“废人”,现在成了烧得最旺的那团火。
宣武火脉中心石碑碎了的第二天,焚原塔顶的魂火一直没停。
程子修手里抓着一把烤得焦黑的魂链,坐在火塔边骂骂咧咧:“妈的,那帮宣武的死了还不安生,魂链上居然还绑了后招,差点炸了我脸。”
“你不是脸够硬么。”沈流年在旁边翻着记录册,“不过说真的,这次火是打赢了,但有个事不能再拖了。”
“你说的是那几个失控的?”
“嗯。”
这次大战下来,焚原伤亡不算高,但有七个火种兵魂识失衡,强行激活火纹的时候魂火炸了。
不是敌人打死的,是自己烧爆的。
这事要是以前,大伙还能咬咬牙扛过去,但现在不行了。
因为焚原开始招兵了。
每招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多教一遍火纹、调一遍魂息、描一遍火印。
火种多了,失控的可能性也就高了。
再这么搞,迟早炸窝。
塔锻营这边也急了。
这两天周进一直在塔底魂火井里闭关,谁也不见,就一句话:“等我搞出魂火律印,再开会。”
第三天下午,魂火井那边终于动静大了。
整个塔心咔咔响,像地龙翻身一样。
沈流年、程子修、寒娥,还有几个塔阵师第一时间赶过去,刚踏进塔井,就被那股魂火热浪逼得脸发麻。
“他这是在自己体内炼魂火?”程子修一愣。
“不是。”寒娥盯着那团火,“他在把自己当魂塔。”
“什么?”
“他把魂塔当人炼,现在反过来,把人当魂塔来烧。”
说话间,那团火忽然收了,像潮水倒灌,全灌进周进身体里。
然后他睁开眼,站起身。
衣服早没了,皮肤上全是烧出的火纹,一道道像被刀刻的印记,一直连到胸口。
“成了。”他低声说,“共识魂印,第一式——‘回火’。”
当天夜里,焚原全军火种召回火塔主阵。
周进披甲登台,掏出一枚暗红色的火纹印章,直接按进阵心。
“从今天开始。”
“焚原所有火种,入阵前先刻魂印。”
“这印不是控制你们,是保命。”
“共识魂印,能把你们的魂火和阵心挂钩,失控前自动回火,强行稳定识海。”
“也就是说——以后哪怕你烧到疯,魂印也能让你清醒一秒。”
“这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你后面那排兄弟。”
话说完,没人吭声,但所有人都站得更直了。
周进又说:“第一批实验,我来选。”
“塔卫营前十号、偏火营前三、破甲营前三,今晚进印阵。”
“谁要是不敢,报名字,我换人。”
没人开口。
片刻后,程子修第一个站出来:“我上。”
寒娥跟着:“我也来。”
沈流年摊了摊手:“都站出来了,我不上不好看吧。”
当晚,魂印阵开启。
魂火塔第一次不是烧人,是“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