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道目光，如同上千束高强度探照灯，瞬间聚焦在苏辰身上！那目光中，刚刚被国家力量点燃的激动和狂喜尚未完全散去，就被眼前这张过分年轻、甚至带着点青涩书卷气的脸庞，硬生生浇上了一盆冰水！
“嘶——！！！”
“嘶……！”
“嗬……”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在大厅各个角落响起！汇聚成一片压抑的、令人窒息的低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即，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巨大的、难以抑制的哗然和议论声轰然炸开！
“开……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娃娃……他是总设计师？！”
“搞错了吧？陈部长是不是念错名字了？后面站着的钱老呢？”
“二十出头？我手下带的博士生都比他大几岁！让他主导B2？这简直是儿戏！”
“我的老天爷……这……这项目还能搞吗？这不是拿国家战略当儿戏吗？！”
“嘘！小声点！没看陈部长亲自介绍的？”
“亲自介绍又怎么样？这明摆着……明摆着有问题！”
一个头发花白、负责结构强度的老专家，脸都憋红了，对着身边相熟的同僚低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老张！你捏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昨晚赶路太累出现幻觉了？让这么个毛头小子当B2的总师？
他知道什么叫超音速气动热吗？他知道大型钛合金构件的疲劳寿命怎么计算吗？他知道GEF118-110发动机燃烧室的压力脉动有多恐怖吗？！”
旁边被称为老张的专家，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他下意识地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才确认不是梦。
“老李……这……这太离谱了！就算是钱老、杨老他们主持，我都觉得压力山大！这……这苏辰？听都没听过！哪个研究所冒出来的天才？天才到这个地步？我不信！这不合常理！”
议论声越来越大，质疑和不满如同瘟疫般在精英人群中蔓延。
“我看啊，八成是哪位大领导的公子，塞进来镀金的！这种国家级战略项目也敢伸手？太无法无天了！”
一个面相精悍、负责航电系统的中年骨干，眼神锐利地盯着台上的苏辰，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镀金？这他妈是镀金？这是要把整个项目镀进棺材里！”另一个声音愤愤地接口，“B2是什么？国之重器！容不得半点沙子！让一个毫无经验、乳臭未干的小子当总师？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就是！我不管他背后是谁！等会儿交接会议开完，我第一个去举报！绝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我们几代航空人的心血和希望！毁了国家的脊梁！”
一个脾气火爆的老工程师，声音不大，但话语里的决绝和愤怒却清晰地传递开来，引得周围不少人暗暗点头。
巨大的失望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感，在怀疑的土壤里疯狂滋生。
台上的陈部长，将台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他抬起手，向下压了压。虽
然议论声并未完全停止，但众人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过来，想听听这位位高权重的部长如何解释这荒谬的一幕。
“安静！”陈部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威严，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大厅的喧哗迅速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无数道或质疑、或愤怒、或茫然的目光。
陈部长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写满问号的脸庞，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点无奈的弧度。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陈部长的声音沉稳，如同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是不是觉得太年轻？太不可思议？是不是怀疑他的能力？是不是猜测他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甚至……是不是已经有人想着等会议结束就去写举报信了？”
他每问一句，台下不少人的脸色就变幻一分，尤其那个扬言要举报的老工程师，更是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但又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
陈部长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苏辰同志，没有任何你们想象中的所谓‘背景’！他不是某某的公子，也不是来镀金的！他的背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就是魔都魔都理工学院，一名刚刚毕业的——专科生！”
“轰！”
如同在滚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台下瞬间再次炸锅！
“专科生？！”
“魔都理工学院？那……那不是个三流职校吗？！”
“我的天！这比镀金还离谱！”
“陈部长！您……您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那位负责结构强度的老专家老李，实在忍不住了，声音颤抖地喊了出来，充满了悲愤，“一个职校专科生，担任B2的总师？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对我们所有航空人的侮辱！是对国家战略项目的亵渎！我……我……”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侮辱？亵渎？”陈部长脸上的那丝无奈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锐利和威严，他猛地一指身边的苏辰，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你们视为珍宝、视为国家希望、视为我们战略空军脊梁的B2‘幽灵’超音速轰炸机的——全套设计图纸！优化方案！气动布局！结构强度计算！武器系统集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瞬间呆滞的人群，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还有那卡了我们脖子几十年、梦寐以求的GEF118-110非加力涡扇发动机——完整的制造工艺！每一个零件的参数！每一道工序的流程！核心高温合金的替代材料配方及其性能验证数据！”
“以及，解决大型钛合金中央翼盒一体化制造难题的——大尺寸、高精度、低残余应力钛合金3D打印的核心技术和工艺模型！”
“所有这些！所有你们认为不可能得到、或者得到了也极难吃透、甚至需要我们再投入十年二十年去攻关的——最核心、最宝贵、最无价的技术资料！”
陈部长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全部！都出自于——你们眼前这位，魔都理工学院应届专科毕业生，苏辰同志！是他！独立！完成的！”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比刚才的喧哗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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