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居所。
原本因徐老爷子苏醒而来的客人,变得更多了。
因为寿宴进行到一半,有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人,突然闯了进来,一露面就直奔徐老爷子,围着他转了几圈不说,还看来看去,最后来了一句:
“老先生,您命不久矣啊。”
轰——
听到这话,场中气氛瞬间炸了。
尤其是脾气有些暴躁的徐丰余,冲上去瞪着来人,神色愤怒: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
“再敢胡言乱语,我打死你!”
“老二。”
一旁,陪着徐老爷子的徐丰年将人拉了回来,但也神色不善地盯着来人:
“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老人微微颔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常年觉得腰膝酸软,尤其受凉以后,膝盖等关节位置酸痛得厉害?”
“而且你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
闻言,徐丰年脸色就变了,但他心里还有怀疑,当即笑笑:
“老先生,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我徐丰年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身体上的情况,许多人都清楚,你一问便知。”
“呵呵呵……”
老人淡淡一笑,没有反驳,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后,随便选了个宾客:
“这位夫人,您与先生天人交合之际,是不是时常感觉异常,有些地方会难受?”
“你……”
被点名的宾客先是一愣,随后满面羞红地瞪了回来:
“这种事情,你就算看得出来,也不要说出来啊!”
“呵呵,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老人道了一声歉,但继续在人群中搜索目标。
到后来,他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人身上的大小病症,并且说得跟对方实际情况分毫不差。
要知道这次来参加徐老爷子寿宴的,除了天海市与夏京来人,也有其他几个城市的,如今却被老人一言道破身体上的状况,容不得旁人不信。
因为,他就算是有备而来,也不会打听到所有宾客的消息吧?
于是对其满怀恶意的徐丰余,态度突然转变,并借此怀疑叶尘的手段。
毕竟这名为溪谷老人的神医一上来就说徐老爷子命不久矣。
“叶神医。”
当叶尘听完管家的描述后,刚好与徐昭、余秋秋到了徐老爷子的卧房。
此时,徐老爷子满脸红润之色,却还是被两个儿子强行摁在床铺上休息,溪谷老人则是在旁边有模有样地把脉诊断。
不一会儿后,溪谷老人捋着胡须,叹息道:
“先前为老先生治疗的大夫,手段确实不俗,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此人手段太强硬,而且生生耗费了老爷子后面十年的寿命,才换来如今局面。”
“依老夫看,老先生最多只有半年可活了。”
闻言,徐家兄弟皆是一惊,倒是徐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半年吗?这时间也挺长的。”
“何况我都没想过还能活这么久。”
“老先生,如果老夫能早点来,你至少还有三年寿命啊。”
溪谷老人微微摇头,言语间满是惋惜:
“老夫还是晚来一步,只能帮你们做到这里了。”
“当然,如果诸位不愿意相信的话,老夫现在就走。”
说着,他就要告辞,还是徐丰余将人拦了下来,小心翼翼招呼着:
“老神医,不是我们不相信您,实在是……治病这件事情还要我父亲亲自配合,否则您就算说得再多也没用啊。”
“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床榻上,徐老爷子闻言,颇为无奈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却也毫不迟疑:
“我相信叶神医,如果不是他……我恐怕已经去了。”
“而且我感觉身体很好,没什么异常。”
“既如此,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溪谷老人也没多说,冲徐老爷子点点头,真要离开。
门口,叶尘看了好半天的戏,心里已经对此人有了大概了解,当即走过去笑道:
“老先生,请留步。”
“您既然说有把握帮徐老爷子延寿两年半,为何不试试呢?”
“老夫刚才说了,若是来得早才能延寿三年,现在老先生只剩半年寿命了。”
话说出口,溪谷老人的目光才落在叶尘身上,又看看一旁的徐昭,疑惑不已:
“你是……”
“我就是你口中那个,损了徐老爷子根基,让老爷子折寿的庸医。”
“……”
一时间,溪谷老人沉默了,眼底深处闪过意思不自然的神色,不过很快冷哼出声:
“难怪老先生的身体变成这样!”
“年轻人,你有济世救人之心是好事儿,但也莫要因此罔顾旁人性命啊。”
“救一人是大善,但若是因为救人而损害他人身体,造成的过错只会更多。”
说着,他拍了拍叶尘肩膀:
“你还年轻,以后若再打磨几年医术,应当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是吗?”
从始至终,叶尘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听对方说话。
此刻,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到溪谷老人面前:
“那请老神医给我看看,我还有多少年可活,又或者身体有没有出问题。”
“好,那就满足你。”
溪谷老人还当真将两根手指搭在叶尘的手腕上,感知到脉搏后忽然一惊,忍不住惊呼:
“好澎湃的生机!”
“不对……不对!”
仅仅一两秒钟的工夫,溪谷老人神色剧变,盯着叶尘手腕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
“年轻人,你的脉搏一时强劲有力,一时又虚弱至极,完全不正常。”
“可按照你这种脉象,为何还能生龙活虎?”
“老神医,你说呢?”
叶尘似笑非笑地看着溪谷老人,见对方满脸迷茫后,突然发问:
“老神医可知道气之一说?”
“气?”
溪谷老人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
“你是故意控制了气,才让脉搏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对,不对,以医家之术来讲,不可能做到这点啊。”
“是不可能?还是……不知道?”
突然,叶尘目光猛然一变,言语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那你可能望出我还剩多少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