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骂越气,浑身的肥肉都在愤怒的火焰中颤抖。就在他唾沫横飞,几乎要把栏杆捏扁的当口,一个清亮又带着明显吴侬软糯腔调的女声,像根淬了冰的银针,带着十足的嘲讽,精准地刺破他狂暴的音浪,扎进他的耳朵:
“哎哟,这位大老板,火气蛮大嘛?”声音的主人就在他侧前方几排。她转过身,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扎着俏皮的丸子头,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鬓角,身上是件合体的水手服式JK裙,蓝白相间,短裙下两条腿又细又直,白得晃眼。只是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此刻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戏谑,“嗓门响得来,本事么,一点没看见。你这么懂,你行你上啊?钞票多,买通裁判上场去踢踢看呀?省省力气哦,吵得人头昏。”
“苏白”口音,软绵绵的调子,字字句句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苏大强最敏感的神经末梢上。他猛地站起身,沉重的身躯让昂贵的座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死死瞪着那个小娘皮,肥脸上横肉抖动,绿豆小眼里凶光毕露。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场上垂头丧气的球员都下意识朝这边望了一眼。
“我上?”苏大强喉咙里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他猛地从阿玛尼西服内袋里抽出一本支票簿,“唰”地一声撕下一页,手指上硕大的翡翠扳指在惨白的灯光下划过一道冷光。他龙飞凤舞地在支票上划拉几下,然后“啪”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张轻飘飘的纸狠狠拍在身前的有机玻璃挡板上,发出清脆又震撼的巨响。
“一百万!”他吼声震得附近的人耳膜嗡嗡作响,手指像根粗壮的胡萝卜,隔空狠狠点着那JK少女精致却写满错愕的脸,“小娘鱼,给老子听好了!下场球,老子就上!代表苏州踢南京踢!老子要是进一个球,你他妈就洗干净了,陪老子去游艇上玩一夜!老子能把你玩出翔来!敢不敢赌。别让老子瞧不起你。”
一百万!此时整个看台,不,仿佛整个嘈杂的体育场都因为这石破天惊的一拍和赌约,瞬间死寂了一秒。
“哎哟喂,捺窝行捺窝上呀?光会得勒个搭(这里)喷喷喷,钞票多勿起啊?吹牛谁不会呀,有本事你别吹牛,自家下去踢两脚?真当自家是根葱咧!(你行你上啊?光会在这里喷喷喷,钱多了不起啊?有本事自己下去踢两脚?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这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绵软尾音,偏偏每个字都像裹着辣椒粉的小石子,砸得苏大强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此时的灯光恰好打在她身上。女孩子这一身简约水手服式JK裙,掐出一段纤细得惊人的腰肢和一双笔直匀称、白得晃眼的长腿。她没穿袜子,脚上蹬着一双干干净净的小白鞋。最抓人的是那张脸,带着点婴儿肥,皮肤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在灯光下仿佛能掐出水来。本来的丸子头,这时候,却突然散了下来,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松松地锤了下来,女孩简单的给自己束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天鹅般的脖颈。此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毫不避讳地看着苏大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地盛满了鄙夷和不耐烦,小巧的菱角嘴微微撇着,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清纯得像初春枝头沾着露水的嫩芽,偏偏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倒刺!
苏大强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邪火,混合着酒精、主场惨败的憋屈、以及被这样一个水灵灵小姑娘当众指着鼻子嘲讽的奇耻大辱,“轰”地一下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他那张因为肥胖和愤怒而涨成猪肝色的胖脸。理智?那玩意儿在酒精和暴怒的洪流里连个泡都没冒出来。
“老子行?!老子当然行!”苏大强咆哮着,声浪炸开,震得旁边几个西装革履的老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猛地从他那鼓鼓囊囊的鳄鱼皮手包里掏出一叠东西,不仅仅是支票本,还有是厚厚一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百元大钞,怕是有好几万。他用那粗得像胡萝卜的手指,蘸着自己脑门上的汗水(这动作让对面的女孩嫌恶地皱起了秀气的眉头),然后狠狠地在支票本上划拉着,留下湿漉漉的汗渍印记。
“下一场!就踢南京!”苏大强喘着粗气,汗珠顺着下巴滴落,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摇晃,他伸出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女孩挺翘的鼻尖,“老子亲自上场!进一个球!你!就陪老子去游艇上玩一夜!老子要是进不了……这一百万归你敢不敢赌,”支票像片倔强的叶子,被此时拿出来粘在玻璃上。一百万!那串零刺得人眼睛发花。整个看台,不,仿佛整个嘈杂的体育场都因为这石破天惊的一拍和赌约,瞬间死寂了一秒。
“呵!”女孩嗤笑一声,大眼睛里满是不屑,“吹牛不打草稿!侬踢进去?侬踢进去一个,老娘……”她似乎被自己的豪气惊了一下,但看着苏大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蠢样,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顶了上来,心一横,脱口而出:“老娘就陪你出海玩一夜!”
她话音未落,苏大强身后的狐朋狗友已经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女孩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霞,但倔强地梗着脖子,硬是不肯退让。
苏大强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狭长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兴奋光芒。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混着怒火和一种“看老子不玩死你”的恶劣。
“一个球一夜?”苏大强慢悠悠地重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睥睨全场的嚣狂,“行!成交!老子要是踢不进一个球……”他“啪”地一声,从西装内袋里甩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拍在旁边的塑料椅背上,支票上那串长长的零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这一百万,归你!”
轰!
整个贵宾看台彻底炸了锅!一百万!出海一夜!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两人身上,有震惊,有鄙夷,更多的是一种看顶级疯批对撞的狂热期待。那女孩的脸彻底红透了,像熟透的虾子,眼神里有慌乱一闪而过,但更多的还是被苏大强这赤裸裸的“侮辱”激起的倔强。
“有什么不敢的!”女孩扬起尖俏的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挑衅,“钞票堆出来的包厢,钞票堆出来的球票,钞票堆出来的酒!倷除了钞票,还有一身肥膘,你还有啥?还代表苏州踢球,倷有本事,倷自家下去踢呀!倷行倷上啊!光会吠,阿算个男人?”
“倷行倷上啊!”
又是这五个字,说的咱们的苏大少差点破防,就这么带着吴侬软语特有的腔调说出去的五个字,却比任何辱骂都更具杀伤力。一股前所未有的邪火,“腾”地一下,从苏大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理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上就上!”苏大强几乎是咆哮出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女孩脸上。他猛地从爱马仕手包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动作粗暴地撕下一张,又摸出一支万宝龙镶钻签字笔,刷刷刷几笔,带着一股要把支票纸戳破的狠劲,签下名字和一连串零。然后,“啪”地一声,那张薄薄的纸片被他狠狠拍在女孩高耸的胸脯上,软软的触感一闪而过。
“睁大倷的眼睛看清楚!”苏大强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嘶哑,“老子下一场就上!主场打南京!老子进一个球,倷就陪我游艇出海玩一夜!老子要是进不了球,这一百万,倷的!老子要是进了球,倷就得把倷自己洗干净,老子能把你玩出翔来!敢不敢赌?!”
“好!苏大少爽快!”她咬着细碎的银牙,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有什么不敢赌的,说话算话!”
支票轻飘飘地贴在女孩的球衣上,上面那串长长的数字在包厢走廊顶灯的照射下,反射着冰冷又诱人的光。
女孩的脸瞬间白了,红润褪去,只剩下一片惊愕的惨白。她身边那几个球迷也彻底傻了眼,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看台都瞬间死寂,只有远处球场传来的模糊喧嚣,还有几个好事者,直接开始了现场手机直播,这下这事情在网上爷火了,此时的现场只剩下苏大强粗重的、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和女孩子的吃惊。
一百万?玩一夜?玩出翔?
这赌注的疯狂和羞辱性,让空气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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