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别…别动手！”周振宇的心理防线在绝对力量的压迫下彻底崩溃，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
“但…陈雨桐？哪个陈雨桐？”周振宇被李凯死死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眼神里是真实的茫然。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遥远得如同上辈子。
李凯的手指猛然加力，周振宇的肩胛骨发出危险的呻吟。
“二十年前，学校在建礼堂，被你埋在舞台下面的那个女孩！那个被你们纠缠了无数次的女同学！”李凯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切割着空气。
“哦？她啊…”周振宇涣散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嘴角竟扭曲地扯动了一下，那表情混杂着久远的恶意和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想起来了…那个妞…脸蛋和身段是挺不错，性子也辣，我们哥仨早就…嘿嘿…垂涎很久了。”他喘着粗气，语调里竟带着一丝回味，“那天在礼堂…她在试图破坏那石头？正好！给了我们一个绝妙的由头！刘天和王猛那俩货，当时就乐疯了！我们…精心设了个小圈套，把她堵在那儿…轮着来…那叫一个痛快！”
他的叙述里没有半分惊恐或悔意，只有施暴者的得意和兽性的满足，“她挣扎？咬人？哈哈…那才更有意思！最后玩够了，舞台下面那坑…正好！埋了！水泥一浇…干干净净！省得她到处乱说…”
“林薇、赵强、张同学呢？！”李凯的膝盖如同千斤坠，狠狠压下。
“他们？”周振宇喘着粗气，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和厌恶，仿佛在说几只讨厌的苍蝇，“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哼！二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偏要翻出来查！在学校里东问西问，到处打听当年的事！不知收敛！”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上位者对生命的漠视。
“学校里…我早安排了可靠的人手看着，他们既然找死，敢碰不该碰的过去，那就只能让他们永远闭嘴！具体怎么做的…手下自然会处理干净，用不着我操心细节！我只管结果——让他们消失！”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处理掉了几件碍事的垃圾。
“刘天和王猛呢？他们在哪里？”李凯追问，指力再次加重。
“他们？”周振宇脸上掠过一丝阴狠，“五年前…那两个蠢货喝多了，想拿陈年旧事来要挟我！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亲自送他们上路了…”他像是在说碾死了两只蚂蚁。
“那你们周家，巫伊族，到底是什么来头？‘毒石’又是什么东西？它有什么用？还有，为什么能两次派人精准找到我们？！”李凯强忍着愤怒，一口气问完了剩余的问题，压迫感几乎让周振宇窒息。
周振宇剧烈地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周…周家…只是古巫伊族一个早已衰败的分支…很久很久以前…从西南十万大山迁出来的…祖上…祖上据说是侍奉‘山灵’的巫祭…但那点微末传承早就断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对先祖的不屑，随即被一种近乎宗教狂热的敬畏取代，“那‘毒石’…它根本不是我们周家能觊觎的至宝！它是‘圣所’播撒人间的种子！是…是‘他们’赐予卑微者触碰权柄的阶梯！”
提到“圣所”和“他们”，周振宇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眼中却燃烧着扭曲的渴望。
“‘毒石’…它真正的伟力…凡人根本无法想象！一旦它彻底成熟…与‘圣所’的连接稳固…它会成为宿主灵魂的灯塔…不！是漩涡！是黑洞！它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为它疯狂！为它着迷！世间一切…财富、美色、享乐…在它赋予的‘全知’与‘全能’面前都如同粪土！你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通过它…你甚至可以直接扭曲现实的规则，获取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渴望而嘶哑，眼神迷离，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唾手可得的无上权柄。“看看我！看看现在的我！”
周振宇猛地挣扎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骄傲与病态的亢奋，“我只是…只是侥幸获得了一颗尚未完全成熟的‘毒石’！只是从‘圣所’的指缝里漏下了一点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恩泽’！就这一点点！它就让我能模糊地感知到谁对我有恶意，让我在关键的选择前，偶尔能‘感觉’到哪条路更有利！靠着这点微末的‘预见’和情绪感知…我就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爬到今天的位置！铜川…铜川只是开始！只要得到‘圣所’真正的眷顾…整个省城…甚至更高…都…”他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但眼中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烧。
“二十年前…”他喘息着，继续诉说，语气带着巨大的遗憾和怨毒，“我们被选中…作为这颗‘种子’的培育者…学校在建礼堂的地基…正好在一个古老的地脉阴眼上！怨气、阴气…浓得化不开，可以加速它成熟。”
他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我们…我们偷偷把它转移过去，藏在道具间里…只等它吸收足够的能量，开花结果！”
“结果…结果被陈雨桐那该死的贱人发现了！”周振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居然想毁掉它！毁掉我通往权力巅峰的唯一阶梯！所以她必须死！”他颓然下来，巨大的失落和不甘几乎将他淹没，随即又平静了下来，“不过她其实是白费力气，那颗‘种子’本来就长不大，力量有限，但…但即便是这样…也足够我在这里呼风唤雨了！”
“至于你们…”周振宇艰难地吞咽，眼中的狂热被现实的怨毒取代，“能找到你们…跟那石头关系不大！”他脸上露出一丝刻毒的得意，“那是因为你们在学校里查得太凶了，惊动了我安插在学校里的‘眼睛’。他一直在盯着你们！他报告了你们的行踪，我才能派人精准地堵到你们！这个‘眼睛’…哼…你们也认识，就是那个整天笑眯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物理老师——王福生！”他吐出一个让李凯和苏小糖心头一沉的名字。
交代完这一切，周振宇似乎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但随即，一股扭曲的疯狂涌了上来。
他扭动着被压制的身体，嘶声力竭地狂笑，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傲慢：“哈哈哈…说完了！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李凯！苏小糖！你们以为能打倒我？我手眼通天，铜川只是个小池塘！‘毒石’背后…还有‘他们’，那是真正的庞然大物，遍布各地！规则？规则就是‘他们’定的！我劝你们放了我！不然就等着‘他们’的报复吧！你们会死得比陈雨桐还惨！哈哈哈…”
疯狂的叫嚣在奢华的包厢内回荡，充满了末日般的癫狂，窗外的瀑布声似乎也变得更加沉闷压抑。
李凯俯视着脚下这张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
“规则？”李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振宇的狂笑和窗外的水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陨铁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终极力量。
“我行的是天道！”
李凯随即指锋如电，瞬间切断周振宇的咽喉，终结了他所有的狂言与野心。
后者如同被抽去脊梁的朽木，无声跪倒，枯折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天道至此，肃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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