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泡在深夜里泛着昏黄的光，苏晨盘坐在旧沙发上，掌心还残留着方才修炼时的温热。
他正试图将系统奖励的百年内力融入经脉，忽然——
叮——
机械音像一根细针扎进耳膜。
苏晨猛地睁眼，额角渗出薄汗。
手机屏幕不知何时自动亮起，系统界面的蓝光映得他瞳孔微缩：检测到噬元兽始祖印记碎片能量波动，请宿主注意。
噬元兽？他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破洞处的棉絮。
视线刚抬起，就见窗台投下的月光里，一团毛茸茸的影子正泛着血光——小白脖子上的红项圈，正像活物般蠕动着，暗红色纹路如血管般爬满金属表面。
小白？苏晨轻唤一声，伸手去碰那项圈。
指尖刚触到血光边缘，就像被火烫了似的弹开。
他倒抽冷气，手背瞬间红肿起一片：这什么鬼东西...
橘猫蜷在窗台上，原本圆滚滚的身子此刻绷成流线型，尾巴炸毛成鸡毛掸子。
它歪头盯着项圈，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和某种力量角力。
喵呜——
一声尖细的猫叫从窗外炸开。
苏晨猛地起身，撞得茶几上的泡面桶哐当落地。
他踉跄着拉开褪色的窗帘，入目是让他血液凝固的景象：
街道上，流浪狗们疯狂撕咬着垃圾桶，原本温顺的橘斑猫正骑在哈士奇背上抓挠；对面便利店门口，变异的流浪鼠群叠成肉山，最顶端的灰鼠直立起来，两颗绿豆眼泛着腥红；更远的地方，有黑影从楼房间窜过，撞碎的玻璃碴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妖气......苏晨捂住口鼻，浓重的腥臭味像实质般钻进鼻腔。
他突然想起赵刚说的域外探子找能撕裂空间的古老存在，又低头看小白——此刻项圈的血光更盛了，连带着小白周身的空气都泛起涟漪，这小祖宗......
他抄起沙发上的旧外套裹住小白，刚摸到门把手，就听见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敲在他心脏上，一下比一下重。
苏晨手一抖，外套差点掉在地上。
他迅速关掉灯，抱着猫缩到门后，心跳声在寂静里震得耳膜发疼。
就是这里。
男声从门外传来，带着金属质感的沙哑。
苏晨透过门缝看见几截黑色裤管——是战术靴，鞋跟沾着新鲜的血渍。
封妖网准备。另一个声音更冷，那东西要是跑了，我们都得喂妖。
咔嗒一声，门锁被铁丝捅开的瞬间，苏晨后背贴上墙。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怀里的小白却突然安静下来，肉垫轻轻拍了拍他手腕，像是在安抚。
门吱呀推开。
最先冲进来的黑衣人举着泛着银光的网兜，网丝间缠着朱砂画的镇妖符。
可他刚跨进门槛半步，就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后颈——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对抗。
快上！后面的人推了他一把。
那黑衣人踉跄着扑向苏晨怀里的橘猫，指尖几乎要碰到小白耳朵。
喵——
尾音还带着撒娇的软萌，却在空气中炸出一声闷响。
苏晨眼前一花。
下一秒，那黑衣人如被巨锤击中胸口，砰地撞穿身后的砖墙，摔进楼道里。
他身上的战术背心裂开几道口子，露出里面青紫色的淤痕，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般抽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其他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背后的桃木剑。
可他们刚举起武器，就见橘猫缓缓抬起头——原本圆溜溜的金瞳里，此刻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每一粒星子都像能洞穿人心。
退！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不是普通妖物！
是......
话没说完，小白又喵了一声。
这次没有爆炸，没有风。
但所有黑衣人的动作都顿住了——他们的桃木剑当啷落地，封妖网软软垂在手里，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为首的那个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祖......祖宗饶命......
苏晨抱着猫的手在抖。
他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瘫倒，听着楼道里此起彼伏的重物坠落声，喉咙发紧地问：小白......你刚才......
橘猫打了个哈欠，伸爪子拍了拍他手背，又懒洋洋地蜷成毛团。
仿佛刚才震慑全场的不是它，而是某个路过的大能。
直到凌晨三点，苏晨才敢开灯。
他蹲在地上，看着黑衣人遗留的战术背包——里面有镇妖符、淬毒的飞针，还有张皱巴巴的任务单，最上面用红笔写着：目标：橘色变异猫，活要见猫，死要见骨。
专门抓妖物的......苏晨捏着任务单的手发颤，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抬头看小白，后者正趴在泡面桶上舔爪子，项圈的血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只余一圈淡红。
月光重新漫进窗户，照得猫毛泛着暖金，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威慑。
你到底......苏晨伸手摸它耳朵，这次没再被弹开，是不是真的和那个什么噬元兽有关？
小白用脑袋蹭他掌心，喉咙发出呼噜声，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撒娇。
清晨的阳光透过霉斑点点的窗帘洒进来时，苏晨正蹲在地上收拾黑衣人留下的碎砖。
手机突然震动，他摸出来一看，是条陌生短信：昨夜之事，我们已知晓。
勿慌，保护好它。发件人显示的是赵刚名片上的号码。
他刚要回消息，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苏晨抬头，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
驾驶座上，陈教授正透过墨镜看过来，手里还举着台望远镜。
四目相对的瞬间，教授笑了笑，举起手挥了挥，像是在打招呼。
苏晨心头一跳。
他记得陈教授是学校灵气研究室的专家，平时总穿着白大褂，说话温声细语。
可此刻对方西装革履，墨镜后的眼神像狼盯着猎物。
轿车很快开走了。
苏晨转身要关窗，却瞥见窗台上有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过来的，上面用钢笔写着：项圈封印松动，需尽快处理。字迹刚劲有力，正是陈教授的笔迹。
他捏着纸条的手收紧。
怀里的小白突然跳上窗台，用爪子拨了拨项圈，发出叮的轻响。
苏晨望着它颈间的红圈，突然想起昨夜系统提示里的印记碎片，喉结动了动：看来......得找机会弄清楚这项圈的来历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在三公里外的灵气研究所里，陈教授正盯着监控画面里的橘猫，钢笔尖刺破了笔记本纸页：始祖印记......难怪能震慑所有低阶妖物。他按下加密电话的拨号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启动B计划，我要活的项圈，和那只猫。
地下室里，苏晨摸着小白的项圈，指尖刚触到金属边缘，就见红圈突然泛起微光。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看着小白歪头看他，突然想起昨夜那些黑衣人恐惧的眼神。
算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现在碰不得。
窗外，晨雾渐渐散了。可苏晨知道，更浓的阴云，才刚刚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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