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训练课。
依旧是沉闷的基础技术训练。
何天依旧表现得像一个四肢不协调的初学者。
但今天，他在进行每一项练习时，动作里都多了一丝诡异而悲壮的“仪式感”。
原地转圈？
他试着转，毫无意外再次把自己绊倒。
但这次摔倒，他在触地前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个相对舒展的侧摔。
摔得尘土飞扬，还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哎哟”，音量控制在队友能听见。
“又滑了？”
旁边的体能教练扶额。
何天爬起来，拍着土，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老天爷保佑！没人真让我转圈突破就好！”
高空球争顶？
他看准来球，奋力跳起！
然后——依旧冒顶！
但这次他落地瞬间故意多踉跄了一步，做出重心不稳努力保持却终于撑不住的样子。
“噗通”跪坐在草皮上，成功制造了自己为争顶已竭尽全力的假象。
沃尔夫远远地看着，眉头锁死，但没再大声呵斥。
长传转移？
何天深吸一口气。
这次他不瞄队医的车了，他选择一个宽阔无人的方向，大概是训练基地旁边的树林方向。
心里嘶吼着“老天爷保佑！往那里飞！”
然后闭眼，抡圆了大腿——“砰”！
皮球化作一道白色流星，带着呼呼风声，义无反顾地飞出了隔离网，消失在远方树林的树冠里。
“Gooddistance,He!（距离不错，何！）”
负责抛球的小助理教练布伦纳干巴巴地评价了一句，然后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方向？未知。”
到了分组对抗环节，何天的“福将三定律”开始更加认真地“实践”。
当对方球员，另一个倒霉的训练前锋，试图突破他时。
何天谨记第二条：“能倒就别站！”
他象征性地伸了下脚，然后在对方变向的瞬间，身体像根被风吹折的芦苇，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点浮夸地向右后方倒去！
“啊呀！”
虽然他根本没碰到球也没碰到人，但他倒地姿态之标准，声音之痛苦，让对方前锋都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收住了突破脚步，怕踩到他！
趁此机会，另一个黄队后卫赶紧上来把球捅走了。
场边，沃尔夫抱着手臂，表情一言难尽。
布伦纳在本子上记：“疑似假摔……未受处罚（无接触）……间接中断对方进攻。”
当皮球偶然滚到他脚下，而里德尔在不远处时。
何天脑子里立刻响起刘能高亢的“第一定律”：往里德尔脑袋上开！
他看准里德尔的位置，大概方向，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里德尔接球！”。
然后不顾身边正有空位要球的队友，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球的中下部就是一个爆射！
“砰！”
皮球呼啸着腾空而起，像一只受惊找不到北的信天翁，在空中划着令人迷惑的弧线。
轨迹忽高忽低，甚至还被风吹得拐了个弯！
但这诡异球路的尽头……。
奇迹般地，真就在距离里德尔脑袋不远的地方开始下坠！
而且还是内旋！
“He！”
里德尔大吼一声，像抢金矿一样跳起争顶！
虽然没有造成直接攻门，球被他奋力顶向了禁区前沿制造了混乱。
但他落地后兴奋无比地朝何天用力挥拳！
“就是这样！何！”
“就这样开！大力！”
“往天上看！剩下的交给我！”
黄队替补门将：“WTF？！”
终场前，黄队获得一个前场定位球。
人堆里，何天也挤了进去。
不知为啥，他觉得自己不去禁区凑热闹不符合福将气质。
球被吊入禁区，一片混乱！
何天也看不清球在哪儿，按照“第二定律”，他一边心里大喊“老天爷别让球打我，别让我乌龙！”。
一边瞅准一个机会，在对方后卫卡位试图解围的瞬间，主动把自己“送”了出去。
一个非常勉强的身体对抗后，他“重心不稳”，“哎哟”一声摔倒在对方小禁区线上！
姿势非常别扭，像是摔跤时用手肘无意中扒拉到了对方后卫的支撑腿！
对方后卫脚下被他一绊，一个趔趄！
旁边刚刚顶到球落点的科瓦奇，被失去平衡的队友撞了一下！
结果就是，科瓦奇仓促下的捅射绵软无力，直接被黄队门将没收！
黄队躲过一劫！
摔倒在小禁区线上的何天偷偷睁开一只眼：
球被门将拿稳了！
没丢球！
他心中狂喜：“老天爷保佑！摔倒有效！完美破坏！”
他赶紧装作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装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跑，接受着队友赞许的目光。
科瓦奇则站在对面禁区，再次用那双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睛看着何天。
充满了愤懑、憋屈和一种“怎么又是我？”的宿命感。
训练结束哨音响起。
助理教练布伦纳合上他的笔记本，表情困惑中带着一丝麻木。
今天何天的训练表现依旧是灾难级的糟糕技术，但总结如下：
训练项目：“何氏大脚战术”实践次数：4次（成功引导球落点在危险区域附近1次）。
“福将式假摔/真摔触发意外效果”：2次成功（未造成犯规吹罚）。
“意念祈祷配合混乱防守”：间接制造对方失机1次。
总体评价：依旧是一颗行走的“技术核弹”，但其爆炸范围似乎开始呈现可预测的规律以及可导引的趋势？
何天一边喘着粗气收拾背包，一边回想着今天的实践。
虽然依旧笨拙，依旧出丑，但似乎好像摔得多了，抡大脚多了，也没那么恐惧了？
尤其看到里德尔那炽热的眼神，好像这个“福将”人设，真的能忽悠住一些人？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的“幸运时刻”，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难道刘哥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是天选之人？老天爷的宠儿？”
“要真是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能踢球，起码能混点工资，回国后还能潇洒。”
“感谢老爷天！”
“我不该怀疑您的！”
这一刻，何天无比虔诚。
他悟了！
自己没本事，可有老天爷，他怕个啥？
反正老天爷绝对不会让他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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