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秦月照寒锋:墨心权倾天下 > 第24章 逃出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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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不知道自己在这幽暗曲折的地下溶洞中跋涉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嶙峋的怪石、冰冷刺骨的空气,以及身体各处传来的、连绵不断的剧痛。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伤,每一次抬腿都像有无数根针在刺扎。

失血带来的眩晕和寒冷导致的颤抖从未停止,视线也时常模糊。

她全靠墨家坚韧的心法和一股不肯放弃的意志在支撑。

她将那枚黑色的玉玦紧紧贴在胸口最里层,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当然,这只是心理安慰。

地宫核心的能量爆发或许让它表面温度略有异常,但在冰冷的地下河水和长时间的跋涉后,那点异常早已消散,只剩下玉石本身恒久的冰凉。

她靠在湿冷的岩壁上喘息,借着洞壁那些微弱的发光苔藓观察四周。

这溶洞庞大复杂,岔路极多,稍有不慎就会迷失。

她摒弃了依赖外物的幻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全力运转起阴阳家洞察环境的本事和墨家的逻辑分析:

她敏锐地捕捉着那丝微弱的、带着些许“生”气的空气流动方向。

这气流虽然微弱,但持续不断,必然有源头,很可能通向外界。

地下河水的流向是判断地势高低的重要依据。

她尽量沿着水流方向前进,避免走入死胡同或更深的死地。

她仔细观察岩壁和地面,一些特殊的苔藓分布、水渍浸染的痕迹、甚至某些地方微小的生物活动迹象,都成为她判断路径和寻找相对安全落脚点的线索。

她用找到的尖锐石块,费力地削下一根相对坚韧的钟乳石笋,做成了一根简陋但实用的拐杖,大大节省了腿部力量,也避免了在湿滑地面摔倒。

她用撕下的布条,在关键的石棱上做下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墨家标记,防止原地绕圈。

饥饿、干渴、伤痛、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她曾发现一汪从岩缝中渗出的、相对清澈的滴水,不顾一切地趴下去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她也曾找到一些洞壁上生长的、灰白色的不知名苔藓,忍着苦涩和可能的毒性,嚼碎咽下,只为补充一点体力。

支撑她的,是胸中那股不灭的火焰——为父平反的执念,对嬴昭滔天阴谋的愤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那个冷酷男人复杂难言的情绪。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方那微弱的气流似乎变得明显了一些,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淡薄的、不同于地底腐殖气息的味道,像是某种植物的清新,还有水汽。

姜黎精神猛地一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极限,她拄着石杖,不顾一切地加快脚步,向着气流和水汽传来的方向踉跄奔去。

转过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柱,眼前豁然开朗。

不再是封闭的溶洞,而是一个巨大的、倾斜向上的天然裂隙,裂隙上方,遥远的穹顶处,竟透下了一片朦胧的、灰白色的——天光,虽然依旧隔着厚厚的岩层和雾气,但那确实是外界的光。

更让姜黎心跳加速的是,裂隙的底部,一条清澈的溪流正潺潺流淌,溪水旁,生长着一些低矮的、在微弱天光下顽强存活的蕨类植物。

“出口…是出口。”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姜黎疲惫不堪的身心。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溪边,贪婪地捧起清冽的溪水大口喝起来。

甘甜的滋味瞬间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和几乎燃烧的肺腑。

补充了水分,又嚼了几片嫩蕨叶,姜黎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

她抬头望向那透下天光的裂隙出口,距离地面至少有数十丈高,岩壁陡峭湿滑,布满苔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徒手攀爬上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希望就在眼前,姜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仔细观察着裂隙的岩壁结构,很快,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在靠近溪流一侧的岩壁上,她发现了一道天然的、蜿蜒曲折的裂缝,虽然狭窄陡峭,但并非完全垂直,而且裂缝中似乎有可以借力的凸起和凹陷。

“可以一试!”

这一次,没有任何外力可以依靠,唯有她自己,以及墨家传人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技巧。

她将剩余的布条撕成条状,缠绕在手脚上增加摩擦,又将石杖用布条牢牢绑在背后。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如同壁虎般,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岩壁上,手指死死抠住岩缝中的凸起,脚尖寻找着微小的着力点,开始向着那象征着自由与希望的朦胧天光,一寸一寸,艰难而坚定地向上攀爬。

每上升一寸,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体力的剧烈消耗。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手臂酸软得几乎要脱离控制。

但她咬紧牙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爬上去,活着出去,把沙丘的真相和嬴昭的野心,大白于天下。

沙丘行宫的血腥气息尚未完全散去,但权力更迭的齿轮已开始冰冷而高效地转动。

一封盖着监国摄政王印玺的公文,以最快的速度传抵咸阳,宣告了赵高、李斯“谋逆伏诛”,始皇“忧惧成疾,静养离宫”,以及九公子嬴昭“护驾有功,特加封监国摄政王,总揽国政”的消息。

整个咸阳宫,乃至整个咸阳城,瞬间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死寂般的压抑之中。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一些嗅觉灵敏、早已暗中向嬴昭投诚的官员,强压着心中的狂喜,开始不动声色地活动起来。

而更多属于扶苏、李斯派系,或者忠于始皇旧制的重臣们,则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茫然。

赵高死了?李斯谋逆伏诛?那个深居简出、传言病弱阴郁的九公子嬴昭,一夜之间成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

沙丘到底发生了什么?始皇陛下真的只是“静养”吗?扶苏公子呢?

疑虑如同瘟疫般蔓延,却无人敢公开质疑那盖着摄政王大印的公文。

嬴昭虽未亲临咸阳,但他通过“玄蛛”网络传递回来的命令,却如同无形的枷锁,勒紧了每一个人的咽喉。

咸阳令阎乐--赵高女婿接到公文的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他知道,自己的靠山倒了,末日已至,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队身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玄蛛”精锐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府邸,宣读摄政王令:“阎乐,勾结逆宦赵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证确凿,即行革职查办,押入廷尉诏狱,家产抄没,眷属收监待审。”

阎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如狼似虎的“玄蛛”拖走,整个过程快、狠、准,充满了冷酷的效率。

这是嬴昭对咸阳权力中枢的第一次清洗,目标明确——赵高的残余势力,他用阎乐的人头,向整个咸阳宣告,旧时代结束了,新的铁律,由他嬴昭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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