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青城中已经不再宁静,城郊的菜农已经开始挑着自家中的菜准备进城贩卖,行进过程中聊着一些家常,到时热闹非常,打破了夜晚赋予城市的沉寂。而曾经的玲珑就坐在一辆菜车上,与驾车的人在攀谈。
“小雪,今天你进城是去做什么,你爷爷的病怎么样了?”常给城中一家富户供菜的李长贵今早看到路边准备进城的小玲就顺便捎上了她。“李叔,我爷的病好多了,今天就是进城去给他拿药的”,玲珑笑着回“幸好碰见了李叔,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你这孩子,以后进城就去找我,反正我每天都要进城,捎着你又不碍什么事,你也不用那么累”玲珑这孩子几年前刚到村子居住,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村里人都愿意帮着他们一点。玲珑虽然不愿意麻烦李叔,但是也不能明说,李叔的好意也只能够接受“谢谢李叔,我以后一定回去的。”聊了几句家常城门就近在眼前了,玲珑观察城门的兵力有所增加,但是却不至于严查,估计清云犯下的事虽然大但是他们却不敢声张。
在城门处就和李叔分手的玲珑,径直去了一家医馆。超常拿了爷爷常用药的玲珑并没离开,而是向其他街走起,拐过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栋普通民居前,有节奏的轻敲前三后五,前五后三。门后传了人声“家中主人有事在外,不便见客。”
“是主人旧友,来问江湖事”
“主人友人太多,不知可有凭证。”玲珑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牌子,材质似木非木,似金非金,上写一个草字“通”。既有信物,自然迎进门中,进入了一间小小的暗室之中,一套桌椅,只容两人对坐,清茶早已经沏好,是今春最好的春茶,可惜玲珑不爱茶,更不会去品尝,倒是浪费了好茶。此时的玲珑只想早点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一点都不愿意等,但是江湖通却迟迟不来。
绝佳的耳力,让玲珑确定,万事通就在门外,却迟迟不进门。在玲珑差一点就要等不下去的时候,万事通进来了。“这么好的茶,为什么不喝呢,真是浪费了我的好茶”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江湖通——王彦卿,四十岁左右的样貌,有一副飘逸的美髯,此时他就坐在玲珑面前。
“我本就不是来喝茶的,三年了你查出来了吗?”玲珑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已经等不了拐弯抹角的试探了。“你知道,我叫做江湖通,知道的也只是江湖事,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是江湖事。”王彦卿的双眼直视玲珑,其实从这句话之中,玲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单纯的是一件江湖事了。但是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曾经温柔的大师兄是元凶。“当年天雪门灭门之后,天雪门所管辖的地域,大部分被三大门派瓜分,其余的被其他小门派占据,当时的我知道的时候,所有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所以没有帮到你师父,我一直后悔至今”王彦卿的脸上一片痛苦,手中捻着的胡须被捻断了几根,换在以前,早就要心疼的跳起来抱怨了,但是现在的他却一点也没有发现。“我一直以为天雪门已经灭门,直到三年前你到我这里来找我。你见我的第一面就让我帮你查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也查了三年,我一直不明白当年如日中天的天雪门为何一日之间被灭门,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王彦卿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从她师傅带着她第一次到这里来看自己,到现在孤苦无依的孩子,她的变化太大了。当你天真可爱,一心努力习武要继承师傅衣钵的小姑娘,已经二八年华了,如果没有当年的惨案,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满眼苦难和痛苦的姑娘。虽然现实如此残酷,但是他更不能欺骗她。
“当年七皇子赵立拜入天雪门,看似是无心朝野,实际是朝廷的内应,用十年的时间埋伏其中,盗取天雪门的各种机密和机关。当年我们都以为天雪门一日之间神秘灭门,但是现实是一直管理天雪门事物的赵立早已经在蚕食门中势力,最后的时候又利用计谋联合其他三个门派,诬陷天雪门是域外势力,包藏祸心一直都以江湖势力来干扰政事。”
“这不可能,天雪门怎么可能是包藏祸心,我们这些孤儿如果没有他们救助,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玲珑早已经被这样的真相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当年所有的善举都能够成为别人攻讦天雪门的利器,一刀一刀的将门派凌迟。仇恨几乎快要关不住了,想要不顾一切的将所有背叛的人,都送去让亡者审判。
“我知道,但是想要天雪门消失的人需要一个借口,只有这样的借口才能够让各个门派的人师出有名,才能够理所应当的去抢夺。天雪门众被困在雪灵殿,最后的后路也被斩断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说了。”玲珑无法从别人嘴中听到最后凄惨的结局,她仿佛回到了事发的那一天,那是天雪门一年一度的雪舞,江湖来贺,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包藏祸心的门派,突然发难,而天雪门众竟然早已经中了毒。那时的自己在干什么,因为年龄不到不能参加雪舞,赌气早上不起还没有见师傅,当一切发生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有一个重伤的师兄,奋力将她推进了逃生的洞中,只有她活了下来,只有他,一切都完了。“小雪,不要哭,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错”王彦卿一直将玲珑看做自己的孩子,看见她满脸泪水,被悔恨和痛苦遍布的双眼,只有心疼。“不,我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随天雪门埋葬,我活着可是我却没有能力,为他们昭雪,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