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能够“观测”并有限度地“干预”,一个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异世界——大夏王朝勾引起他的兴趣。
这个王朝的公主苏璃,正经历着国破家亡的惨剧,沦为叛军追杀的逃亡者。最初的震惊过后,林宇心中涌起的并非悲悯,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好奇与兴奋。这就像发现了一部极致真实的互动电视剧,而他,似乎拥有了改写部分剧情的遥控器。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将一些简单的念头“投影”到苏璃的脑海中。第一次,他只是传递了一个模糊的“向东”的意念。令他惊讶的是,苏璃在绝望中,竟真的下意识地选择了向东逃亡,避开了一支搜捕小队。这种微妙的掌控感,让林宇沉迷。他开始更细致地观察苏璃的挣扎,她的每一次抉择,每一次险象环生,都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则是唯一的、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
血染龙裳:逃亡公主
第一章
血。到处都是血。
那些曾在我面前毕恭毕敬的宫人,现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夜空。我想闭上眼睛,但那些画面却无法抹去——父皇的头颅滚落在朝堂的台阶上,他那双威严的眼睛此刻浑浊无神;母后的凄厉尖叫,然后是长剑刺穿胸膛的闷响;皇兄被拖出寝殿,在广场上被万箭穿心。
而我,大夏王朝的苏璃公主,却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藏在一处隐秘的暗道中,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这不是我第一次躲在这条暗道里。小时候,我常与皇兄在宫中捉迷藏,这条父皇亲自向我们展示的密道成了我最好的藏身之处。谁能想到,那些欢笑的童年时光,如今却成了我逃命的关键?
搜,给我仔细搜!那个贱人一定还在宫里!外面传来镇国公李冀的咆哮,那个曾对我毕恭毕敬、带着讨好笑容送上贡品的大臣,此刻已经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公主,您先走吧,老身断后。蓝嬷嬷推着我,声音颤抖却坚定。这位从我出生就照顾我的老人,此刻眼中满是泪水,但更多的是坚决。
不,嬷嬷,你跟我一起走!我拉住她皱巴巴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
不行啊,公主。蓝嬷嬷摇摇头,老身腿脚不便,会拖累您。大夏的血脉,不能在今日断绝。您一定要活下去,为陛下报仇!
她轻轻推开我,摸索着关闭了暗道的机关。石门缓缓合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坚定的目光,那是我这十八年来从未见过的刚毅。石门完全闭合前,我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粗暴脚步声和蓝嬷嬷凄厉的尖叫。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但却不敢放声哭泣。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摸索着向前,穿过这条通往城外的密道。这条路我曾走过无数次,每次都是嬉戏玩耍,而今日,每一步却如同踩在刀尖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暗道的尽头是城郊一座废弃的祠堂。当我推开出口的石板,夜风吹拂着我的脸颊。我深吸了一口气,四下张望——祠堂外空无一人,只有几棵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某种不可名状的哀伤。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华贵的宫装此刻已经被尘土和血迹玷污。我抬起手,摘下了发间的金钗——这是母后在我及笄之礼上赐予的礼物。金钗末端锋利如刃,我毫不犹豫地割下了自己的长发,任由那乌黑的发丝飘落在地。然后,我脱下外袍外衣,只留贴身的中衣,撕成一条条布条,草草地包扎了被利刃划伤的手臂。
我从未想过,从小被百般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苏璃公主,有一天会落得如此境地。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该如何活下去。权贵们言笑晏晏的朝堂,被鲜血染红的龙袍,这一切恍如噩梦,但我知道,这是无法醒来的现实。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着远离王城的方向走去。几乎从未离开过宫墙的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我本想沿着大路走,但很快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呐喊。本能驱使我躲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屏住呼吸,看着一队队士兵举着火把从我身旁经过。
给我仔细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校尉模样的人高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冷酷的杀意。
我蜷缩成一团,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这时,我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在逃亡的混乱中,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在逃出寝宫时被守卫刺中的伤口。温热的血液正从伤口渗出,打湿了我的衣衫。
待士兵的声音远去,我颤抖着手摸了摸伤口,触目惊心的鲜血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强忍着疼痛,撕下衣服的一角,紧紧地裹住伤口,希望能暂时止住血。
夜色如墨,王城的火光在远处若隐若现。我离开灌木丛,避开大路,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针尖上,痛楚难忍。但比起肉体的痛苦,心灵的创伤更加难以忍受。
那些画面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父皇被李冀的刀斩下头颅的那一刻,他的眼中是震惊还是绝望?母后为我挡住那致命一击时,是否曾经犹豫?皇兄在万箭穿心前,是否喊出了我的名字?还有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那些相伴我长大的宫女,他们是否也在想,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记得脚上的绣花鞋早已磨破,赤足踩在粗糙的土地上。我的咽喉干渴如沙漠,肚子因为饥饿而痛苦地蜷缩。在宫中,我从未体会过真正的饥渴。一声轻唤,便有宫女呈上精致的点心和清冽的茶水。而现在,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一口干净的水。
撑住,苏璃,你不能就这样倒下。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前行。
不知是命运的垂怜还是上天的怜悯,当我几乎绝望之际,眼前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庙宇。那是一座早已荒废的小庙,殿门半掩,神像残破,但对于此刻的我而言,却如同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庙内,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靠在墙上滑坐下来。庙内寂静无声,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回荡在空旷的殿堂。我从未如此疲惫过,从未如此痛苦过,也从未如此孤独过。
庙里破败不堪。神像上蒙着厚厚的尘灰,蜘蛛在角落里织着网,地上积满了落叶和灰尘。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对此,我却感到一丝庆幸——至少,李冀的人应该不会想到我会躲在这种地方。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伸手摸了摸腹部的伤口。血已经开始凝固,但伤口依旧疼痛不已。更糟糕的是,我开始感觉到一丝发热——伤口可能已经开始感染了。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让我不禁苦笑。苏璃公主,大夏至高无上的金枝玉叶,最终的归宿竟是一座破败的小庙。父皇和母后在天之灵,是否会为我感到悲哀?
但很快,这份自怜就被一股强烈的愤怒所取代。我怎能就这样死去?我怎能让那些叛贼如此轻易地得逞?父皇的血债,母后的深恩,皇兄的惨状,还有那么多为我们而死的忠臣,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我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我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因为干渴而嘶哑,但意志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夜幕深沉,破庙内一片黑暗。我强忍着伤痛和饥饿,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这一睡,却沉沉无法醒来,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梦境。
梦中,我漂浮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没有方向,没有光明,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我感到恐惧,感到绝望,感到无助。突然,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而又清晰:
向东走,避开巡逻的士兵。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这是一个梦吗?为什么会有声音指引我?更奇怪的是,那声音没有任何情感,既不温暖也不冷漠,就像是一种纯粹的存在。
我疑惑不解,但没有多少时间让我思考。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强忍着疼痛站起来,透过破败的窗棂向外望去——果然,一队士兵举着火把,正沿着西边的小路向这边靠近。
东边...梦中的声音说要向东走。我不知道为何,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选择了相信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我忍着剧痛,从庙宇的后门悄悄溜出,蹒跚着向东方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求生的本能驱使我不断前行。果然,没走多远,我便听到身后传来士兵们搜查破庙的声音。
看来这里没人,继续往西搜!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直到士兵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敢松一口气。那个梦,那个声音,竟然救了我一命。这难道是祖先在冥冥中保佑?还是我即将死去的幻觉?
我无暇多想,继续向前挪动着疲惫的身躯。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我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一个更加隐蔽的藏身之处,否则,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这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女子,定会引人注目。
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直到再次看到一座破旧的庙宇。这座庙比之前那座更加荒凉,几乎快要倒塌。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蜷缩起来。饥饿、疼痛和疲惫交织在一起,如同三座大山压在我身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夜无眠。我的伤口开始发炎,高烧让我意识模糊。我知道,如果再得不到食物和药物,我或许真的撑不过今晚了。
在这生死边缘,我再次沉入了那种奇异的梦境。依然是无边的黑暗,依然是那个没有情感的声音:
破庙后,枯井下,三尺土,有生机。
我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本就褴褛的衣衫。这个梦,比上次更加清晰,那个声音,更加笃定。我到底是疯了,还是真的有某种神秘力量在指引我?
我挣扎着站起身,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向庙后走去。我的双腿因为饥饿和高烧而颤抖,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但那个声音,那个指引,就像一根救命的绳索,给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果然,在庙宇后方不远处,我看到了一口废弃的枯井。井口已经被荒草覆盖,显然已经多年无人使用。我跪在井边,用尽全力将井口的荒草和杂物清理开,然后俯身向下望去——井底干涸,只有些许淤泥和落叶。
三尺土...我喃喃自语,回忆着梦中的指引。
我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开始在井底刨土。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破裂,指甲也一一断裂,但我却感觉不到疼痛。此刻,那个声音的指引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指路明灯。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石头刮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我急忙用手拨开周围的泥土——那是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裹,埋在约莫三尺深的地方,正如梦中所说!
我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映入眼帘的,是几块干硬的麦饼和一小袋金疮药!
我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怎么可能?谁会知道我会来到这里?谁又为什么要帮助我?那个声音,那个梦,究竟是什么?
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上这些疑问了。我急切地抓起一块麦饼,狼吞虎咽地塞入口中。麦饼干硬如石,但对于已经三天没有进食的我来说,却如同天上的甘露,比宫中的任何珍馐都要美味。
进食后,我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掀开腹部的包扎,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药粉与伤口接触的瞬间,一阵刺骨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药力很快开始生效,伤口的灼热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凉感觉。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井壁上,微微闭上眼睛。
是谁?是谁在帮助我?是父皇派来的守护神灵?还是某个对我们王室忠心耿耿的臣子?或者,仅仅是我濒临死亡时的幻觉?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我都心存感激。正是这个神秘的声音,这个奇异的指引,让我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我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星辰点点,明月如钩。在宫中,我曾无数次欣赏过这样的夜色,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它的深邃与神秘。
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此刻,至少我还活着,还有希望。那个声音,那个指引,会不会再次出现?我不确定,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被百般保护的苏璃公主了。
我是一个幸存者,一个复仇者,一个背负着满腔血债的逃亡者。
我是苏璃,大夏的公主,有朝一日,我必将讨回这血债!
林宇放下手中的咖啡,屏幕上,苏璃吞食麦饼的画面让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这感觉,就像游戏设计师看到玩家按照自己埋下的彩蛋找到了关键道具。他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苏璃的死活本身对他意义不大。但如果这个“女主角”这么快就死了,那这场“大戏”岂不是刚开场就要落幕?这可不符合他的期望。
“果然,直接给予物品还是不行。”林宇喃喃自语。他之前尝试过将一块压缩饼干“传送”过去,但毫无反应,反而让他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看来,“规则”的限制比他想象的要严格。他只能通过信息传递,而且是模糊的、间接的信息。托梦,似乎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这让他联想到一些克苏鲁神话中旧日支配者对信徒的低语,只不过他并非神祇,苏璃也不是他的信徒。他只是一个百无聊赖的观众,恰好拥有了影响剧情走向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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