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青冥宗的飞檐,林守拙就抱着半根玄霜草晃进了药园。
他特意挑了最显眼的晒药坪,往竹席上一躺,玄霜草往肚皮上一搁,活像只晒肚皮的懒猫。
守拙哥,你这是要晒药还是晒人?路过的杂役张三嗤笑,玄霜草要阴干的,你搁日头下——
话音未落,林守拙指尖渗出一滴血,精准点在玄霜草的断口处。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灵草炼化条件满足,十倍返还触发。他闭了闭眼,任由玄霜草的寒气顺着血脉游走——这是他故意漏的破绽,要的就是让药香散得漫山遍野都是。
药香起初像新雪落在梅枝,清冽得人鼻尖发颤;继而变成沉水香混着松脂,浓得化不开。
晒药坪的竹筛子噼啪作响,藏在药篓里的灵虫最先受不住,金背螳张着镰刀冲出来,绿尾蜂撞翻了装着续断的陶瓮。
灵虫暴动!有采药弟子尖叫。
林守拙眯眼瞧着混乱的人群——陈药子的药童正往这边跑,赵铁山的巡查队也从山路上冒了头。
他翻了个身,玄霜草的寒气在体内翻涌成灵气漩涡,系统自动将这股波动搅成乱麻,混进灵虫们扑腾翅膀的动静里。
趁人不注意,他从袖管里摸出片沾了龙须草汁的落叶,随手扫进药堆旁的石缝。
龙须草的腥气能掩盖他的灵息,这是他昨夜在岩壁上抠蓝蓟花瓣时,突然想起陈药子总说药园里的虫儿最认草气。
都散开!柳青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
她提着竹篓挤进来,发间的青玉簪子撞得叮当响——这是内门弟子才有的制式,可她偏要插在乱蓬蓬的麻花辫里,活脱脱把仙家宝器当柴棍使。
林守拙装模作样去捡滚远的玄霜草,余光瞥见她蹲在石缝前,指尖轻轻划过那片落叶。
刘师姐,这虫儿不对劲。有小弟子扯她袖子,金背螳平时只吃腐草,今儿怎么往药堆里钻?
柳青荷没接话。
她捏起那片落叶凑到鼻尖,瞳孔突然缩成针尖——龙须草的腥气底下,还藏着缕若有若无的青冥香,和昨夜巡查时在断碑附近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把落叶往怀里一塞,竹篓往地上一丢:跟我去外围!
药园的喧闹随着她的身影散了。
林守拙躺在竹席上打了个哈欠,系统提示音又响:今日躺平时长达标,自动吸收灵气量 100%。他摸着肚皮笑——柳青荷越急着搜外围,陈药子就越不会往地底想。
毕竟谁会信个杂役能摸进被封印的灵脉裂隙?
日头偏西时,林守拙晃到东侧池塘边。
他蹲在青石板上逗鱼,指尖刚碰着水面就哎呦一声栽进去。
凉水漫过头顶的刹那,系统自动触发躺平修炼:池底淤泥里的微量灵气被抽丝剥茧般吸进他体内,连水草拂过脚踝的触感都成了修炼助力。
那杂役又偷懒!巡池弟子的骂声从岸上飘来。
林守拙闭着眼往池边一躺,湿漉漉的衣摆贴在青石上,耳力却随着系统运转变得异常敏锐。
陈执事,那小子的灵脉...莫不是解了封印?是赵铁山的粗嗓门,混着药香的风把声音送过来。
解封印?陈药子的笑声像老树根盘在石缝里,当年那黑袍子用命封的东西,哪是个杂役能破的?
不过...他的声音突然低了,我让青荷查过,那小子这月在药园待的时辰比往年多三倍。
若真是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赵铁山的铁剑鞘撞在石桌上,您老不是说天命之人早该被咱们耗死在勤修里了?
林守拙的手指在石缝里抠出道白印。
他想起昨夜裂缝里看到的画面:黑袍修士跪在黄沙里,血沫子沾在勤修苦炼的石碑上。
原来青冥宗的崛起,是拿灵脉当人油来烧?
晚饭时,杂役房的蒸笼刚掀开,林守拙就拍着桌子嚷嚷:我昨夜又做梦了!他故意把粥碗碰得叮当响,梦见山后那半截断碑底下有个洞,洞里全是发光的石头,摸一下就能飞——
守拙哥又说胡话!小豆子戳了戳他的胳膊,前日你说梦到仙女,昨儿说梦到金蟾,今儿又来个石洞——
真的!林守拙把碗一推,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全饭堂都听见,我还闻到股怪香,跟药园那味儿似的...就是太黑了,我不敢一个人去。他装模作样打了个寒颤,眼角瞥见墙角缩着的药童——那是陈药子的耳目,此刻正扒着门框往外溜。
深夜,林守拙把小豆子从草席上拽起来:跟我去个地儿,保准有好东西。小豆子揉着眼睛:不是说太危险么?他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张隐息符——这是系统今早签到给的,有这个,就算赵护法的铁剑贴到鼻尖都找不着。
断碑在夜色里像截发黑的獠牙。
林守拙摸着碑身的裂痕,指尖刚触到那道缝隙,银线就从他掌心窜出来,在黑暗里拉出条幽蓝的路。
小豆子攥着他的衣角直哆嗦:守拙哥,这线...怎么跟活的似的?
嘘。林守拙把隐息符贴在两人后颈,银线突然绷直,往地底扎去。
远处传来火把的噼啪声,是赵铁山的巡查队正往药园外围跑。
他低头看了眼小豆子——这小子的气运正顺着两人相触的手背往他体内钻,系统提示掠夺气运1%的红光在识海闪了闪。
地底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某种类似于呼吸的震动。
林守拙踩着湿滑的岩壁往下挪,银线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往更深处拽。
小豆子的喘气声在他耳边响成鼓点,他却笑了——青冥宗藏了百年的秘密,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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