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月的质问，李凡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身上带了个专门生产BUG产品的系统。
“我……”
“行了，我不想听你的秘密。”
出乎意料，凌月并没有追问下去。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李凡一眼，然后转身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每个人都有秘密，废土上尤其如此。”她一边用消毒喷雾清洗伤口，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在乎你的那些‘道具’从哪来，我只在乎它们能不能帮我们活下去，以及……你不会用它们来对付我们。”
李凡松了一口气。
“我保证，不会。”他郑重地说道。
“最好如此。”
紧张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庞虎负责警戒，李凡和凌月则迅速打扫战场，从那些沙地潜行者的尸体上，收集了一些有用的材料——它们的甲壳是制作轻型护甲的好材料，尾钩里的毒液则可以提炼成麻痹药剂。
休整完毕，三人继续上路。
在系统的“反向指引”下，他们又避开了几处天然的陷阱，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了一处隐藏在巨大岩壁阴影下的建筑。
那是一座半埋在沙地里的金属建筑，外形像一个碉堡，墙体上布满了风沙侵蚀的痕迹，但主体结构依然完好。在建筑的入口处，还能依稀看到一个褪色的、由星星和齿轮组成的徽章。
“这是……旧时代的哨站？”庞虎惊讶地说道。
“看徽章，应该是‘开拓局’的标志。”凌月走到门口，仔细观察着，“‘开拓局’是‘大崩坏’前，专门负责探索未知区域的官方组织。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建一个哨站？”
三人怀着疑问，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哨站。
里面不大，但五脏俱全。生活区、装备区、通讯室……虽然大部分设备都已报废，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但从布局和遗留的物品来看，这里曾经驻扎过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队。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他们是主动撤离的。”李凡检查着一排空空如也的武器架，得出了结论。
“去主控室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凌月说道。
主控室里，大部分的屏幕都已经损毁，但中央的一个控制台，似乎还有微弱的能量反应。
凌月立刻上前，从背包里拿出各种工具，开始尝试修复和破解。
李凡和庞虎则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凡哥，你看这是什么？”庞虎从一个倒塌的文件柜下，翻出了一个被金属外壳包裹的、类似日记本的东西。
李凡接过来，吹开上面的灰尘。金属外壳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但还是顽强地保护着里面的纸张。他用力掰开外壳，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纸页。
那是一本手写的日志。
字迹苍劲有力，记录的语言是旧时代的通用语。
【星历237年，7月3日，晴。】
【我们抵达了“红谷”，第7号哨站正式建立。这里的环境比预想的还要恶劣，强烈的磁场干扰让我们的许多设备都成了废铁。但……这里的‘歌声’，也比任何地方都要清晰。】
“歌声？”李凡不解。
【7月15日，阴。】
【观测到第一次明显的空间涟漪，‘道标’的能量读数出现了峰值。它就在峡谷深处，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很兴奋，我们即将成为触碰宇宙真相的第一批人。】
【8月1日，沙暴。】
【我们成功定位了‘遗迹’的入口。它被一个极其复杂的能量场保护着，我们称之为‘守护者’。强行闯入是行不通的，必须找到正确的‘钥匙’。张博士认为，‘钥匙’并非实体，而是一种……考验。】
读到这里，李凡和凌月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守望者”！
这本日记，是“守望者”留下的！
他们不是什么古代的神秘组织，而是“大崩坏”前，隶属于“开拓局”的一个秘密科研团队！
“继续念！”凌月催促道，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丝颤抖。
李凡翻到下一页。
【8.月20日，晴。】
【情况变得有些不对劲。‘歌声’越来越强烈，有些意志薄弱的队员开始出现幻觉。我们从‘歌声’中，解读出了浩瀚的知识，但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恶意。它像一个无形的深渊，在引诱我们跳下去。】
【9月5日，血月。】
【我们成功了！我们与‘它’建立了初步的联系！那是一个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们看到了……看到了宇宙的尽头！看到了生命的真谛！我们……我们是新世界的卡密！】
日志的字迹到这里，开始变得潦草而狂乱，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疯狂。
但下一页，风格却陡然一变，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9月6日。】
【我们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打开的不是天堂之门，而是地狱的入口。那不是‘歌声’，是哀嚎！是陷阱！它回应了我们，但它也……降临了。】
【怪物……无法理解的怪物……它们从涟漪中爬了出来……城市……火光……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崩坏’……开始了。】
【9月10日。】
【我们必须关闭‘道标’，不惜一切代价。大部分队员都已经牺牲了。我和老张，还有几个幸存者，准备带着核心数据，退守到最后的‘遗迹’里。那里有‘守护者’的保护，或许能为人类保留最后一丝火种。】
【这本日记，就留在这里。如果后来者看到它，请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回应那片星空中的任何‘歌声’。】
日志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主控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凡、凌月、庞虎，三个人都被这日志中透露出的、惊心动魄的真相，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大崩坏”的起因……地外文明……高维度的存在……
这些只存在于传说和幻想中的词汇，就这么活生生地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所以……‘守望者’，就是一群引火烧身的科学家？”庞虎喃喃地说道。
“他们是先驱，也是罪人。”凌月的眼神复杂，“他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领域，最终导致了整个文明的毁灭。”
而李凡的心中，则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那个同样隶属于“开拓局”的士兵。他想起了自己身上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
这一切，难道都和当年的“守望者”计划有关？
“我破解了哨站的备用系统！”
就在这时，凌月突然喊道。
她面前的控制台上，亮起了一块小小的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副赤岩峡谷的完整三维地图。
在峡谷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找到了！”凌月指着那个空洞，“‘守-望者’遗迹的入口！”
地图上，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被用绿色的线条标注了出来。
但就在入口的位置，一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的红色骷髅头图标，占据了整个屏幕。
旁边还有一行用血红色字体标注的警告。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级‘守护者’单位。威胁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