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退休老教师?学生反手镇压汉东 > 第二十二章 不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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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人民医院顶层,戒备森严的重症监护中心(ICU)区域,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仪器冰冷的滴答声,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沙瑞金、祁同伟、小苏等人守在ICU厚重的隔离门外,如同几尊沉默的石雕,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隔绝生死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推开。几位省内顶尖的专家鱼贯而出,脸上带着极度凝重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为首的老专家摘下口罩,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沙瑞金立刻迎上前,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

“刘院长,老师他……情况怎么样?”

刘院长看了一眼周围焦灼的目光,又看了看沙瑞金那布满血丝、写满恳求的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示意沙瑞金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僻静处。

“沙书记,”刘院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职业的沉重,

“方老的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做了全面检查和紧急处置,暂时稳定住了生命体征,脱离了最危险的急性期。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表述:

“方老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各脏器功能严重衰退,尤其是心肺功能,存在不可逆的器质性损伤。这次急性发作,就是长期过度劳累、透支生命引发的。

我们评估……他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程度。”

沙瑞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急切地追问:

“具体……还能有多少时间?需要什么治疗?无论多贵的药,多先进的设备,汉东没有,我去燕京调!去国外找!”

刘院长看着沙瑞金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恳切,无奈地摇摇头:

“沙书记,这不是药物和设备能解决的问题了。

方老的病根,是累出来的,是耗尽的。现代医学,可以延缓,但无法逆转这种根源性的衰竭。”

他声音更低,“如果……如果能彻底静养,保持情绪绝对平稳,避免任何操劳,或许……或许能维持两到三年。”

“两到三年?”沙瑞金眼中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黯淡。

“但是,”刘院长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以方老的性格和他目前正在进行的……那项重要工作,让他彻底放下,静养?

这几乎不可能。如果继续像之前那样耗费巨大心力……恐怕……恐怕最多只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了……”他说完,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沙瑞金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半年……一年……

沙瑞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猛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是他!

是他没有保护好老师!是他让侯亮平那个疯子一次次地刺激、逼迫老师!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加密卫星电话发出了低沉而持续的蜂鸣。

这个频率的来电,让他心头剧震!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示意刘院长等人稍候,快步走到绝对无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切的声音。那是正在国外进行国事访问的最高层领导之一。

“瑞金同志,情况我已知晓。”

领导的声音透过万里电波,清晰而凝重,“方学明同志的身体状况,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我已协调,调派国手级专家乘专机即刻赶赴汉东!

你务必做好接待和最高级别的安保工作!汉东的资源,要无条件优先保障!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是!首长!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沙瑞金立正,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比的坚定。

就在领导即将挂断之际,他似乎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多了一丝深沉的告诫:“瑞金啊,汉东……现在有点乱。你这个班长,要真正称职!要稳住局面!明白吗?”

“是!首长!我一定深刻反思!全力稳定局面!”

沙瑞金心中一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首长那句“有点乱”、“要称职”,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这既是对方学明事件的关切,更是对他掌控汉东局面能力的严厉敲打!

电话挂断,沙瑞金还沉浸在巨大的压力和悲痛中。

走廊另一端,高育良、李达康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各自的加密电话。

高育良走到窗边,听着电话那头某位重量级老领导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育良同志,方老在汉东的事,务必全力配合瑞金同志!

调动一切资源!确保万无一失!我这边已经联系了几位老朋友,都是顶尖的专家,会尽快赶过去!你们汉东省委,要负起责任!”

李达康同样接到了来自某位关键部委主要负责人的电话,语气急促而直接:

“达康书记!方学明同志的情况十万火急!京州是省会,医疗后勤保障要跟上!

我们部里也会协调相关领域的权威,以最快速度支援!记住,这是政治任务!不能有半点闪失!”

类似的电话,如同密集的雨点,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到了汉东几位核心常委的手机上。

每一个电话,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沉甸甸的压力。方学明三个字,如同一个无形的风暴眼,瞬间牵动了无数根直达最高层面的神经!

无需任何动员,无需任何解释。

所有接到电话的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超越常规的份量和急迫。方学明同志的身体安危,瞬间超越了所有常规事务,成为汉东省委秘而不宣、却必须全力以赴的头号紧急政治任务!

不计代价!只求一线生机!

当沙瑞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ICU门口,与同样面色凝重的高育良、李达康等人目光交汇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份沉甸甸的、

心照不宣的决断。汉东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

与此同时,省反贪局那间象征着权力的局长办公室内,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季昌明站在侯亮平的办公桌前,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得吓人,

甚至有些扭曲。他指着侯亮平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破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

“侯!亮!平!你是不是疯了?!啊?!

谁让你带人去静心园闹的?!谁让你在方学明同志病危抢救的时候去堵门的?!

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半点人性?!

钟家是牛逼!钟正国同志是了不起!但他快退了!你知道吗?!你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所谓的‘面子’,把整个汉东搅得天翻地覆!把省检察院的脸都丢尽了!”

他抓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狠狠摔在侯亮平面前:

“你看看!看看!省委办公厅的质询函!省政府的关注函!

还有部里直接打到我这里的电话!侯亮平!我告诉你!

你再这么无法无天、不顾团结、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在我退休之前,我第一个先停掉你的职!把你这个局长给我撸了!我说到做到!”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侯亮平脸上。

季昌明从未如此失态,从未如此严厉地训斥过一个下属,尤其是侯亮平这种背景深厚的。

面对季昌明火山爆发般的指责和威胁,侯亮平却只是歪坐在椅子上,

脸上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季检,消消气,消消气。”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例行调查嘛。方学明同志病了,我也很痛心啊。

但这跟调查他的资金来源,是两码事嘛!不能因为他病了,就说明他的钱是干净的,对吧?丁义珍的赃款……”

“你闭嘴!”季昌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指着门口,手指都在哆嗦,

“滚!你给我滚出去!好好反省!在党组做出正式处理决定前,不准你再插手任何案件!

不准你再离开局里一步!”

“行行行,听您的,反省,我深刻反省。”

侯亮平嬉皮笑脸地站起身,甚至还对暴怒的季昌明欠了欠身,然后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检察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那间空旷的局长办公室,侯亮平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戾气。

他刚坐下,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陆亦可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和疲惫。

“侯局……”陆亦可的声音有些艰涩,

“季检他……也是为大局考虑。方学明同志现在情况危急,我们是不是……暂时把调查缓一缓?

这个时候再去刺激,万一……”

“缓一缓?”侯亮平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陆亦可,

“陆亦可!你什么意思?你也被他们吓住了?也被方学明那老东西装病的样子骗了?!”

“侯局!我不是那个意思!”陆亦可急忙辩解,

“我是说,现在情况特殊,舆论和各方面压力都很大,我们是不是应该更策略一点,等……”

“策略?等什么?等他缓过气来,继续用他那套深不可测的背景来压我们?”

侯亮平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愤怒而拔高,

“陆亦可!我看你是忘了我们反贪局的职责!

忘了丁义珍给国家造成的损失!现在铁证如山!丁义珍的脏钱进了疗养院!养着他方学明!这个时候停下来?那就是向腐败投降!就是渎职!”

他指着陆亦可,语气充满了失望和怒火:

“我没想到,连你也变得畏首畏尾!被那些所谓的‘压力’吓破了胆!你太让我失望了!”

“侯局!”陆亦可也急了,声音带着恳求,

“我没有畏首畏尾!我是担心这样不顾一切地查下去,会引发更大的动荡!会让我们反贪局彻底失去公信力!甚至……会害了……”

“害了谁?!”侯亮平如同被踩了尾巴,厉声打断她,

“害了方学明?还是害了你陆亦可?!我看你是被方学明洗脑了!

被沙瑞金吓破了胆!既然你无法坚定立场,无法胜任反贪局侦查处长的职责,那就不要干了!”

侯亮平抓起桌上的笔,在一份空白文件上唰唰写下几行字,然后“啪”地一声甩到陆亦可面前!

“从现在起!停止你侦查处长的一切职务!回家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参与任何工作!”

侯亮平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陆亦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停职通知,又抬头看向侯亮平那张因偏执而扭曲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侯亮平……你……”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震惊、失望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悲凉。

侯亮平却已背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冰冷而决绝的背影。

窗外,夜色如墨,将反贪局大楼吞噬,也吞噬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和最后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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