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组长，”孟凡打断她，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你们也安全了。报告怎么写随你，但我建议——”他指了指周围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院子，“这些痕迹，恐怕不好解释。”
李悦突然打了个寒颤，六月的风莫名变得阴冷刺骨。她裹紧了外套，小声道：“组长，我们是不是该……先离开这里？”
董雪深深看了孟凡一眼，终于点头：“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回程的车上，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孟凡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到苏小柔靠在窗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到了。”董雪将车停在江城大学西门，熄火后转向孟凡，“孟老师，我希望改天能单独谈谈。”
孟凡不置可否地点头，推门下车。
清风送来栀子花的香气，他这才注意到校园路两旁的花圃里开满了白色花朵。
“孟凡！”苏小柔小跑着追上来，“我……我送你回宿舍吧？”
孟凡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是刚才战斗中被飞石擦伤的。他下意识伸手，又在半途收回：“你的伤……”
“啊，这个？”苏小柔摸了摸脖子，笑道，“没事，小伤口。倒是你……”她的目光落在孟凡被怨灵撕破的衬衫下露出的皮肤——那里本该血肉模糊，此刻却已经愈合如初。
孟凡迅速拉紧衣领，笑道：“体育老师吗，肯定皮糙肉厚。”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小路上，苏小柔突然停下脚步：“孟凡，其实我……”
“孟老师！可算找到你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苏小柔。
体育系主任王大庆气喘吁吁地跑来，“校领导刚决定，端午节组织师生去落凤山郊游，你带队！”
“什么？”孟凡皱眉，“为什么是我？”
“你是新来的体育老师，又年轻力壮。“王大庆拍拍他的肩，压低声音，“而且校长点名要你带苏老师一起去，说是……培养青年教师感情。”说完还冲孟凡挤了挤眼。
苏小柔的脸刷地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孟凡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一早，七点校门口集合。”王大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仿佛怕孟凡反悔。
深夜，校园里只剩下零星几盏灯还亮着。孟凡把苏小柔送到教职工宿舍楼下：“早点休息，明天……明天见。”
苏小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晚安，孟老师。”
回到自己宿舍，孟凡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脱下破损的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几道狰狞的伤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镜子前，他任由眼中的绿光浮现，两颗尖锐的獠牙缓缓伸出。
“这就是……绿眼僵尸的力量吗？”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混杂着兴奋与恐惧。
从胸前拿起那枚古朴的玉佩，孟凡盘腿坐在床上，将玉佩贴在额头。
一阵眩晕后，他的意识进入了玉佩空间
孟凡的意识在玉佩空间中逐渐清晰，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青色雾气，脚下是泛着幽光的黑色石板。
远处隐约可见几座古朴的亭台楼阁，被薄雾笼罩，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主人。”红衣女鬼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再阴森可怖，反而带着几分清丽。
孟凡转身，不由一怔。
眼前的女子一袭红衣，面容清秀，眉目如画，哪里还有半点厉鬼的模样？她恭敬地欠身行礼，长发如瀑垂落，发梢还带着点点荧光。
“你……恢复得不错。”孟凡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她。
女鬼王抬起头，嘴角微扬：“多亏了这方空间里的阴气滋养。在这里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百日。”
孟凡注意到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玉般莹润的肌肤。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前正在愈合的伤口，若有所思。
“主人受伤了？”女鬼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小伤。”孟凡摆摆手，从怀中取出那本《玄阴录》。古朴的封皮在空间内泛着幽幽蓝光，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沙声响。
女鬼王见到此书，瞳孔微缩：“这是……玄阴宗的镇派秘典？”
“你认识？”孟凡挑眉。
“略有耳闻。”她轻声道，“据说修炼至大成，可通阴阳，驭万鬼。”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又低下头去，“主人天资卓绝，定能参透其中玄机。”
孟凡盘膝而坐，书册悬浮在面前。他闭目凝神，忽然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书页中渗出，顺着他的指尖流入经脉。
女鬼王安静地守在一旁，红衣无风自动。她望着孟凡逐渐被淡蓝色光晕笼罩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孟凡突然睁开眼，眸中绿光大盛。他张口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骷髅形状，又很快消散。
“有意思……”孟凡活动了下手腕，感觉体内力量又充盈了几分。他看向女鬼王：“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女鬼王。”
女鬼王微微一怔，眼中泛起涟漪：“生前……他们都叫我阿芜。”
“阿芜。”孟凡点点头，“好名字。”
阿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很快抿住。她犹豫片刻，轻声道:“主人，其实这‘玄阴录’有更快的修炼方法。”
孟凡皱眉：“有什么快速掌握的方法？”
“战斗。”阿芜开毫不犹豫，“或者……双修。”
“什么？”孟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阿芜开一脸严肃：“古籍记载，僵尸若与纯阴之体双修，可事半功倍。我看那位苏姑娘……”
“打住！”孟凡抬手制止，“说点别的。你知道落凤山吗？学校要组织去那里郊游。”
阿芜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落凤山？主人万万不可前往！”
“为什么？”
“那里是古战场，地下埋着十万冤魂。”阿芜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曾听一个老鬼说过，三百年前一众阴兵与一妖道在那里大战，最终两败俱伤。那妖道临死前布下大阵，将战场化为养尸地……”
孟凡心头一震：“你是说……”
“每逢阴历五月，地气最弱时，那里的东西就会醒来。”阿芜眼中蓝焰跳动，“主人虽为绿眼僵尸，但初获力量，恐怕……”
孟凡沉思片刻：“具体时间？”
“五月初五，端午节。”阿芜沉声道，“正是你们计划郊游之日……”
“哦？……”孟凡正要追问，忽然感觉玉佩空间一阵震荡。似乎有人敲门。
“我该出去了。”他站起身，将《玄阴录》收入怀中，“你继续在此修炼。”
出了玉佩空间。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孟凡把玩着玉佩，心中有了决断。
吃过早饭，孟凡的办公室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女学生们听说由“最帅体育老师”孟老师带队郊游，报名异常踊跃。
多数男生听闻自己的女神报名参加郊游，也都跟着来报名。
“姓名，班级。”孟凡头也不抬地记录着。
“文浩，历史系大三。”一个阴柔的男声响起。
闻言孟凡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去，站在面前的男生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黑眼圈很重，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
文同学，孟凡不动声色地问，“你身体怎么样？能参加户外活动吗？”
文浩的笑容扩大：“孟老师放心，我好得很。”他俯身压低声音，“特别是晚上，精力特别充沛。”
孟凡感到一丝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假装继续记录，实则暗中开启僵尸之眼——文浩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胸口处隐约可见一团蠕动的阴影。
“好了，下一个。”孟凡强作镇定地喊道。
报名持续到中午，最终统计有三十七名学生和四位老师参加，包括苏小柔、历史系的陈教授、美术系的林老师以及医务室的张医生。
“孟老师，这是名单。”苏小柔将整理好的表格递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孟凡的手背，立刻像触电般缩回。
孟凡注意到她今天特意打扮过——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那道伤痕已经结痂，像一条小小的蜈蚣。
“你的伤……”孟凡忍不住问。
“张医生给了药膏，说不会留疤。”苏小柔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突然压低声音，“孟凡，谢谢你又救了我。”
孟凡正想回答，办公室门被推开，董平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老大！我也要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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