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流，阴沟之鼠
安平县，县尉府邸。
书房里，气氛压抑。
赵嵩背着手，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那张平日里在县衙里总是带着几分威严的脸，此刻阴沉得可怕。
他身后，家丁头子赵三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半边脸上还留着个清晰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废物！”赵嵩猛地转过身，声音像是尖锐：“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还让人当街看了笑话！我要你何用？”
赵三身子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带着惶恐：“老爷息怒！是…是小的办事不力！本来都快得手了，那秦燕儿嘴硬得很，小的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谁知…谁知那巡逻的王二麻子多管闲事，硬是插了一杠子！还…还引来了衙役……”
“哼！”赵嵩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阴鸷，“王二麻子？秦家那个老东西手下的人？看来秦家也不是真的一盘散沙，还有人念着旧情，想保那个废物小子！”
儿子赵虎，他精心培养的苗子，淬体三重，在同龄人里也算佼佼者，结果呢？
被那个全城皆知的废物秦瑚，当众一拳打断了手臂！
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那撕心裂肺的惨叫，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
这不仅仅是伤了赵虎，更是把他赵嵩的脸面，把他赵家的脸面，狠狠踩在了安平县的烂泥地里！
这两天，他走在街上，都觉得那些平时对他点头哈腰的人，眼神里都带着异样，像是在嘲笑他赵嵩的儿子不如一个废物！
“秦瑚……小杂种！”赵嵩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绝不相信秦瑚是突然变强的。
三天？从勉强淬体一重到一拳废掉三重？
天方夜谭！这小子身上一定有鬼！
要么是得了什么逆天的机缘宝贝，要么就是一直在装！
不管哪一种，都让赵嵩心中的杀意沸腾到了顶点。
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而且必须尽快！
让他再成长下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祸害？
“老爷，”赵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着说，“那秦瑚现在风头正盛，秦家那些老东西的态度也暧昧不明，我们明着来，恐怕……”
“明着来？”赵嵩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算计道：“打打杀杀，那是莽夫所为！要收拾他，有的是办法！别忘了，这里是安平县！我是县尉！”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个月后，是什么日子？”赵嵩突然问道。
赵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爷说的是咱们安平县三年一度的‘县比’？还有秦家的‘族比’？”
“不错！”赵嵩眼中精光一闪，“县比，是县里各大家族、武馆年轻一辈展现实力、争夺资源和官府奖励的盛事！名额有限，竞争激烈。而秦家的族比，更是关系到家族内部资源的分配，甚至是有直接进入王朝的资格！”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秦瑚那小子，以前是个废物，自然没资格参加族比，更别提县比。但现在，他露了脸，展现出了淬体三重的实力……你说，秦家那些老东西，尤其是大长老秦厉，会怎么想？会让他安安稳稳地参加族比，甚至代表秦家去县比上出风头吗？”
赵三眼睛一亮：“老爷英明！秦厉那老家伙，一直想把持秦家大权，以前秦瑚废物一个，他自然不放在眼里，随便养着就行。可现在秦瑚突然冒头，威胁最大的就是大长老一系！他肯定容不下秦瑚！”
“哼，秦厉那个老狐狸，心思深得很。”赵嵩冷冷道，“他既忌惮秦瑚的天赋和可能存在的秘密，又怕秦瑚真成长起来，动摇他的地位。他肯定比我们更想除掉这个隐患！只是……他老奸巨猾，不会轻易自己动手。”
赵嵩的手指敲击得更快了些，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你去办几件事。”赵嵩沉声吩咐，“第一，派人给我盯死了秦瑚！他在秦家的一举一动，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都要知道！特别是，留意他有没有去黑风山脉！”
“第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去散播消息！就说秦瑚校场一战，其实是用了一种极其损耗根基、透支潜力的秘法，才勉强爆发！他现在看似风光，实则外强中干，后遗症严重，根基已毁，这辈子都别想再进一步！把这话，想办法传到秦家那些年轻子弟耳朵里，特别是……秦厉的孙子，秦威！”
赵三立刻明白了：“老爷高明！秦威那小子，仗着大长老撑腰，一向在秦家年轻一辈里横行霸道，自诩第一人，淬体四重巅峰。他要是信了秦瑚是用了邪法，又嫉妒秦瑚抢了他的风头，肯定会在族比上对秦瑚下死手！到时候，就是秦家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们看戏就行！”
“第三，”赵嵩的声音更冷，“给秦厉递个话。就说我赵嵩，愿意在县比的‘资源配额’上，给秦家一些方便前提是，秦家内部要‘稳定’，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影响县比的发挥。特别是某些根基不稳、用了邪法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伤的好！让他自己掂量！”
赵三连连点头：“小的明白！这就去办！保证让秦厉那老狐狸听出弦外之音！”
“嗯。”赵嵩满意地点点头，靠回椅背，眼中闪烁狡猾的光芒。
“秦瑚啊秦瑚，你以为打伤我儿就完了？安平县这潭水，深着呢！想靠一点蛮力就翻身？做梦！”
他仿佛已经看到，三个月后的秦家族比上，秦威如何在擂台上狠狠“教训”根基“已毁”的秦瑚，将其彻底废掉！或者，秦厉直接动用长老权力，找个由头剥夺秦瑚的参赛资格，将他彻底踩回泥里！
“县比族比”赵嵩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触手冰凉、刻着诡异骷髅花纹的黑色铁牌，“时间还长，我们慢慢玩。等把你身上的秘密榨干，再让你和你那个不识抬举的妹妹，一起下去陪我儿解闷！”
书房里，只剩下赵嵩阴冷的低语和赵三退出去时小心翼翼的关门声。
一场针对秦瑚的阴谋之网，正悄然在安平县这张小小的棋盘上铺开。
而此刻的西院厢房里，那个被算计的少年，正沉浸在脑海中的古鼎世界里。
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