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里，气氛依旧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一众上忍和家族族长们，如同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
地面上那个由日向长老化为飞灰后留下的深坑，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无声地诉说着忤逆新火影的下场。
穷穷盘腿坐在宽大的火影办公桌上，两条小短腿一晃一晃，似乎对刚才的血腥场面毫不在意。他环顾了一圈下方战战兢兢的众人，清了清嗓子，用那副奶声奶气的萝莉音，开始了新一轮的“人事任命”。
“嗯……猪鹿蝶三家的族长都死光了，真是麻烦。”穷穷歪着脑袋，一副“我很苦恼”的表情，“你们奈良家，还有没有脑子好使的活人？”
人群中，一名留着标志性凤梨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的中年忍者走了出来。他是奈良鹿久的堂弟，奈良鹿早。在鹿久死后，他便成了奈良一族临时的代理族长。
“火影大人，在下奈良鹿早。”他硬着头皮躬身行礼。
“哦，鹿早啊。”穷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你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智商应该不低。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火影的辅佐了，专门负责帮我处理那些麻烦的要死的公务文件。”
奈良鹿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什么叫看我懒洋洋的样子，智商就不低？这是什么鬼才逻辑？还有，火影辅佐不都是火影最信任的心腹吗？您老人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任命了？
他很想吐槽，但他不敢。
“是，火影大人。”奈良鹿早只能无奈领命。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任命，这是通知。
“至于秋道家和山中家，你们自己选个新的族长出来，然后去当木叶后勤部和情报部的头头吧，别来烦我。”穷穷不耐烦地挥了挥小手，像是在打发两只苍蝇。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洗礼的日向日足。
“日向家的。”
“在！”日向日足一个激灵，连忙应声。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木叶警备部队，以后就交给你们日向一族了。”穷穷随口说道，“好好干，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又搞什么宗家分家的幺蛾子，我就把你们的白眼全都挖出来当弹珠玩。”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木叶警备部队！
这个曾经象征着宇智波一族无上荣耀与权力的部门，就这么轻飘飘地交给了日向一族？
日向日足更是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本以为，在经历了“笼中鸟”的风波后，日向一族会被打压，甚至监视。却没想到，新火影不仅没有追究，反而将如此重要的部门交给了他们！
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霸道！
他很清楚，这既是天大的恩赐，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从今天起，日向一族的命运，就和这位喜怒无常的小魔王，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多谢火影大人！”日向日足深深地鞠躬，心中五味杂陈。
穷穷对他的感激毫无兴趣，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宣布散会，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却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火影……大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只见旗木卡卡西，那个左眼眶上缠着厚厚绷带，脸色苍白的银发上忍，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伤势未愈，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哦？是你啊，手下败将。”穷穷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眼睛的伤口不疼了？还有什么事吗？”
卡卡西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他还是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直视着穷穷，一字一句地说道：
“火影大人，我请求您……请您将那只眼睛……归还于我。”
他说的，自然是那颗被穷穷亲手挖走的，属于他挚友宇智波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卡卡西。
疯了吧？这家伙是疯了吧？
你还敢主动跟这个小魔王要东西？而且还是要她刚刚才从你眼眶里挖出来的战利品？嫌命长也不是这么个作死法啊！
就连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奈良鹿早，都忍不住为卡卡西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穷穷并没有发怒。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卡卡西，小脸上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想要啊？也不是不可以。”
穷穷从他那件迷你的御神袍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掏出了一颗已经失去了光泽，表面沾满了干涸血迹和灰尘的眼球。
那颗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在被挖出来后，就一直被他随意地塞在口袋里。经过了一夜的发酵，此刻正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喏，还给你。”
穷穷就像扔一块垃圾一样，随手将那颗写轮眼抛向了卡卡西。
卡卡西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当那颗眼球落入他掌心的瞬间，一股冰凉粘腻的触感，以及一股淡淡的、像是隔夜猪肉混合着铁锈的异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看着掌心这颗曾经寄托了他所有思念与愧疚的眼睛，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不过，我可不是白给你的。”穷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想要拿回这颗眼睛，你得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卡卡西抬起头。
“很简单。”穷穷咧嘴一笑，“你不是一直觉得这颗眼睛是属于你那个叫带土的挚友吗？现在，我就给你一个物归原主的机会。”
“你去，把他杀了。”
卡卡西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带土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呵呵。”穷穷发出两声轻笑，“谁告诉你他死了？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戴着一个橘色的螺旋面具，自称是宇智波斑，在外面搞风搞雨呢。”
“我说的，就是那个创建了‘晓’组织的幕后黑手。”
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在卡卡西的脑海中炸响。
面具男……是带土？
这怎么可能？！
那个阳光、开朗，梦想着成为火影的吊车尾，怎么会变成那个挑起九尾之乱，害死老师师母的罪魁祸首？
他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
“我再给你提供一个情报。”穷穷似乎嫌刺激得不够，继续说道，“他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叫做‘神威’，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或者接触到的东西，转移到另一个空间里去，所以物理攻击对他基本无效。”
“但是呢，”穷穷的小手指了指卡卡西手中的那颗眼睛，“你这颗眼睛，和他那颗是一对。你的‘神威’，刚好可以克制他的虚化。至于具体怎么用，就要靠你自己去琢磨了。”
“现在，带着你的好基友，那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迈特凯，一起去追杀他吧。”
“什么时候杀了他，什么时候，这颗眼睛才算真正是你的。办不到的话……”穷穷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我就把你们两个，都定义为‘天生邪恶的木叶忍者’，然后亲自处理掉。”
卡卡西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带土还活着……
带土是晓的幕后黑手……
他手中的这颗眼睛，竟然是克制带土的关键……
无数混乱的念头在他脑中交织，让他一时间无法思考。
“好了，会议结束，都滚吧。”穷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宣布了会议的终结。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们倍感窒息的办公室。
……
夜深人静。
木叶医院的某个房间里。
卡卡西坐在床边，借着月光，呆呆地看着掌心中那颗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气息的写轮眼。
眼球的表面已经开始变得浑浊，那股腥臭味也越来越浓。他知道，这颗眼睛已经彻底坏死了，就算移植回去，也不可能再动用“神威”的力量，甚至连最基本的视力都不会有。
穷穷给他的，只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和一个早已腐坏的念想。
“卡卡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旁，刚刚从重伤中恢复过来的迈特凯，看着卡卡西的动作，脸上充满了担忧。
卡卡西没有回答，只是找来一面镜子，用医疗忍术小心翼翼地拆开自己左眼上的绷带，露出了那个空洞洞的、还在渗血的眼眶。
他拿起那颗已经开始发臭的眼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知道这颗眼睛已经没用了。
他也知道，去追杀带土，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是……
他想起了带土临死前，将这颗眼睛托付给他的场景。
想起了琳死在他雷切之下的绝望。
想起了老师和师母的音容笑貌。
无尽的愧疚与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是他欠带土的。
既然这颗眼睛已经无法再看清这个世界，那就让它回到它本应在的地方。
哪怕，只是一颗不会转动的假眼。
卡卡西闭上眼睛，颤抖着手，将那颗冰冷、腐坏的写轮眼，缓缓地按回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一股刺骨的凉意和挥之不去的异味，瞬间从眼眶蔓延至全身。
他重新缠上绷带，遮住了那份早已死去的希望。
“凯，”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然，“准备出发吧。”
“去完成……我们身为木叶忍者的，最后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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