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战惊天逆转带来的震撼余波未平，苏晚晴却像只被注入活力的小鹿，蹦跶得更欢了。林薇薇看着她哼着歌在阳台给那排塑料瓶小绿植浇水，忍不住吐槽：“喂，苏晚晴，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被大佬砸傻了？”以前是沉静小白花，现在花瓣尖儿都透着点小嘚瑟的亮光。
苏晚晴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水壶差点甩出几滴：“你才傻！这叫……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确实爽，那座“星空圣殿”像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觉得直播这事儿，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玩出花儿来！
这股劲儿直接带进了直播间。讲《楚辞》里的《山鬼》，她不再只是娓娓道来，而是站起来，学着想象中山鬼的姿态，笨拙又努力地踮脚、抬手、回眸，模仿那份“既含睇兮又宜笑”的灵秀，虽然动作有点滑稽，却引得弹幕一片【晚晴可爱！】、【灵魂cos！】。分享自己第一次尝试做失败的抹茶千层蛋糕（糊得像个绿色陨石坑），她对着镜头掰开那惨不忍睹的“作品”，皱着小脸哀嚎：“家人们！翻车现场！说好的‘千层’呢？这分明是‘千疮百孔’层！”自黑得坦坦荡荡，反而圈了一波【真实！】、【下次加油！】的弹幕。
这天，她正对着镜头展示她新学的、用废弃纸盒和LED灯串做的简易“星空灯”（效果很五毛特效），弹幕飘过一条：
【主播要不要试试户外直播？感觉你活力满满，憋在宿舍可惜了！】
户外直播？苏晚晴眼睛一亮！对啊！S大校园那么美！镜湖的波光，情人坡的草坪，还有……那座承载了太多故事的图书馆！
“好主意！”她一拍桌子，小脸兴奋得发光，“下周找个天气好的下午，我们户外走起！带大家云游S大！第一站——图书馆！让你们看看学霸们‘内卷’的圣地长啥样！”她学着最近网上流行的梗，故意做出一个“凶狠”的“内卷”表情，逗得弹幕哈哈大笑。
定下了目标，苏晚晴开始认真“备课”。怎么在户外收音？手机支架怎么固定才稳？图书馆里面能不能直播？会不会打扰别人？一堆技术问题让她有点头大。
就在她对着购物网站五花八门的设备发愁时，手机“叮”一声轻响。是顾言那个万年灰暗的微信头像（上次图书馆“偶遇”后，她鼓起勇气加了好友，备注：图书馆飞檐斗拱建模精准的顾同学）。
消息言简意赅，像个程序指令：
【顾言：下午四点。东区实验楼天台。】
苏晚晴：“？？？”
她盯着这条没头没脑的消息看了三遍。东区实验楼？天台？顾言？他想干嘛？难道……是那个U盘里的资料太硬核，她看不懂的地方太多，大佬要亲自开小灶？想到那些“量子混沌”和“审美直觉”的标题，苏晚晴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下午四点，苏晚晴准时摸到东区实验楼。这栋楼崭新、冷峻，充满了金属和玻璃的科技感，和她常去的文学院老楼截然不同。坐电梯直达顶层，推开厚重的防火门，带着点城市高楼特有风噪的天台豁然开朗。
顾言已经在了。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和工装裤，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缘。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他手里正操控着一个……造型极其科幻、线条流畅、泛着哑光金属银的无人机？
听到脚步声，顾言转过头。无框眼镜后的琥珀色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浅淡透明，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冲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顾同学？”苏晚晴走近，好奇地看着他手中那台充满未来感的无人机，“这是……？”
“天穹IV。”顾言言简意赅，手指在遥控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无人机发出极其轻微、如同蜂鸟振翅般的嗡鸣，稳稳地悬停在半空，镜头对准了苏晚晴。
苏晚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啊？”
“户外直播，”顾言的目光从无人机镜头转向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你需要一个稳定的、能灵活捕捉动态的‘眼睛’。”他顿了顿，补充，“比手机强。”
苏晚晴瞬间明白了！他叫她来，是要教她用无人机辅助直播？！因为看到她说了要户外直播？！
一股巨大的惊喜和暖流冲上心头，苏晚晴眼睛亮得像星星：“你……你要教我开这个？”她指着那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天穹IV”，声音带着雀跃的颤抖。
“嗯。”顾言应了一声，将另一个稍微小一些、但同样充满科技感的遥控器递给她。“基础操作。不难。”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苏晚晴感觉自己像掉进了科幻电影片场。顾言的教学方式和他的人一样，高效、精准、毫无废话。
“左手摇杆，控制升降和原地旋转。”
“右手摇杆，控制前后左右平移。”
“拇指拨轮，调整镜头俯仰角度。”
“绿色按钮，一键返航。”
“红色按钮，紧急制动。”
他演示一遍，然后就把遥控器塞给苏晚晴，让她自己摸索。苏晚晴紧张得手心冒汗，第一次操控时，无人机像喝醉了酒似的在天台上空歪歪扭扭地画着“之”字，差点撞上信号塔。她吓得哇哇叫。
“重心不稳。手腕放松，微调。”顾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奇异地让她镇定下来。
渐渐地，苏晚晴找到了点感觉。无人机在她的操控下，开始能平稳地悬停、缓慢地前进后退。夕阳下，她兴奋地操控着无人机绕着顾言飞了一圈，镜头捕捉到他被金色光线勾勒的侧脸轮廓，清俊又疏离。
“顾言！你看！我能控制它了！”苏晚晴开心地喊道，像个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小孩，脸颊因为兴奋和专注染上红晕，在夕阳下格外生动。
顾言的目光从她操控遥控器的手移到她发亮的眼睛上，停顿了几秒。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笑意，快得像风吹过湖面的涟漪。他微微点了点头：“悟性尚可。多练习。”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台上亮起了柔和的景观灯。苏晚晴意犹未尽地将无人机稳稳降落，抱着遥控器，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顾言！谢谢你！这简直太酷了！下周的图书馆直播，有它就稳了！”她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之前的忐忑一扫而空。
顾言收起自己的无人机和控制器，动作利落。“嗯。”他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没回头，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模糊：“直播时，注意安全。天台风大。”
说完，他拉上卫衣帽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楼梯间的门口。
苏晚晴抱着那个还带着顾言指尖温度的遥控器，站在渐渐亮起灯火的天台上，看着远处S大校园星星点点的灯光，心里像揣了一颗跳跳糖，又甜又雀跃。代码诗人不仅给了她一座圣殿，还给了她一双可以飞翔的“眼睛”！下周的图书馆直播，她一定要让家人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知识殿堂巡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