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在他的意识中展开。
那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蓝色面板。
【至高万物强化系统】
【可用点数：1,347,592,841（震惊值）】
【可用点数：12,800（国运点）】
一长串的数字，是刚才捏碎晶体时，全球恐慌与错愕情绪的瞬间总和。
林凡没有去看那串惊人的数字。
他直接点开了强化选项。
一个虚无的，不断闪烁的输入框，出现在他面前。
【请输入强化目标】
他周身的像素块，正在剥落得越来越快。
他的左手小臂，已经变得半透明，能够看到背后扭曲的黑色结晶地面。
那是一种从概念层面上的抹除。
【混沌畸变体】不懂得攻击。
它只是存在于那里，它本身的存在，就会污染，会同化，会格式化周围的一切。
林凡的念头，精准地输入了那一行字。
【强化目标：林凡】
【请选择强化方向……】
无数个选项，如同瀑布一般刷过。
【力量】
【速度】
【细胞活性】
【神经反应】
【……】
林凡直接无视了这些常规选项。
他的意念，再次锁定。
【强化方向：存在协议稳定性】
系统，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卡顿。
似乎，连这个【至高万物强化系统】，都在解析这个指令的含义。
几秒钟后。
新的提示出现。
【检测到目标“林凡”正在遭受未知概念污染，存在协议处于崩溃边缘……】
【执行“存在协议稳定性”强化，将消耗巨量点数，是否确认？】
林凡没有犹豫。
“确认。”
【震惊值已扣除1,000,000,000点。】
【强化开始……】
……
华夏，最高科技部，地下五百米。
这里是整个国家，最顶尖的大脑汇集之地。
白色的墙壁，冷色调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冷却液与咖啡因混合的味道。
“第四号样本，能量反应消失。”
“第五号样本，结构分析失败，在量子层面呈现无意义的坍缩状态。”
“还是不行……我们根本无法从这些‘怪物残骸’中，逆向解析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研究员，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声音里满是挫败。
他的面前，白发苍苍的陈姓院士，只是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片被标记为“数据黑域”的区域。
屏幕中的林凡，身影正在信号干扰下，变得模糊不清。
“陈老，我们是不是……方向错了？”
“这些东西，可能根本就不是我们理解的物质。”
陈院士没有回头。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另一块屏幕上。
那上面，是一条不断起伏的，红色的曲线图。
“小李，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全球网络情绪波动指数？”
小李有些不解。
研究超自然现象，去看网民的情绪干什么？
“每一次。”
陈院士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每一次林凡做出超乎常理的举动，比如第一次斩杀沙虫，比如他用眼神杀死那个‘监察者’，再比如……刚刚他捏碎晶体。”
“这条曲线，都会出现一个恐怖的，垂直的，波峰。”
“而每一次波峰之后，他的力量，都会出现一次，不合逻辑的，跳跃式的增长。”
小李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着那几处几乎要冲破图表顶端的波峰，又看了看主屏幕上，那个正在被“错误”所吞噬的，模糊的身影。
一个荒谬到让他自己都感觉可笑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海。
“您的意思是……”
……
全球紧急会议中心。
气氛，比华夏那边更加绝望。
“目标的生命信号正在被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格式化’，他的数据权重在飞速下降！”
“上帝……我们正在亲眼看着一个人，从‘存在’的层面被删除！”
“将军，华夏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
艾森，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
看着那个在信号雪花中，即将消散的年轻人。
“不用催了。”
他开口。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看着。”
“看着？”
“看着他，或者……看着神。”
艾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屏幕上，那漫天的雪花点，忽然停了。
那道模糊到快要消失的人影，也瞬间凝固。
下一秒。
一道肉眼无法看见，却能被所有精密仪器捕捉到的，金色的数据流，从林凡的体内，轰然爆发。
如同一次宇宙大爆炸。
那些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破碎的，混沌的像素块，被这股金色的数据流，瞬间冲刷干净。
他的轮廓，从模糊，再次变得清晰。
他半透明的左臂，也重新恢复了血肉的质感。
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
【警告：检测到未知概念污染！】
【本体存在性，正在被干扰……】
【系统协议受到强烈冲击……稳定率下降至44%……30%……12%……】
林凡脑海中，那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
是一行，绿色的，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与稳定的提示。
【强化完成。】
【当前存在协议稳定性：1000%】
那道来自【混沌畸变体】的，无形的，无序的冲击波，依旧在冲刷着他的身体。
但此刻，林凡却感觉不到任何威胁。
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坚不可摧的万仞高山。
他甚至有闲心，去感受这种“格式化”攻击的本质。
是的。
他现在，不但免疫了这种攻击。
他甚至，可以去理解它，分析它。
那个【混沌畸V变体】，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
它那由无数错误代码构成的核心，闪烁得更加剧烈了。
它停下了前冲的趋势，那混乱的身体，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困惑”的停滞。
它不理解。
为什么这个“病毒”，忽然之间，就拥有了，比创造它的“管理员”还要稳固的，底层协议。
这不符合逻辑。
这是，一个新的“错误”。
……
“稳定了！”
“他的数据……不，他的存在，稳定下来了！”
全球紧急会议中心，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所有分析员，都看着那重新变得清晰的画面，看着那个毫发无伤的年轻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碾压。
“他做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艾森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敬畏的，释然。
他懂了。
这个棋盘上，出现了一个，可以自己印卡，自己修改规则的玩家。
而他们。
都只是，随时可以被清扫出局的，棋子。
……
华夏，最高科技部。
陈院士猛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道代表着林凡能量状态的，新生成的数据曲线。
那是一条，完美的，平滑的，充满了秩序感的，黄金螺旋。
“我懂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懂了！”
“不是能量，不是物质，也不是什么精神力！”
站在他身边的小李，大气都不敢出。
“那是什么？”
陈院士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学生，也像是在看向一个全新的，人类从未触及过的未来。
“是‘定义权’。”
“他夺取了那个‘神’，定义‘存在’与‘现实’的权力。”
“他用，我们所有人的‘相信’与‘震惊’，作为燃料。”
“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新的‘规则’。”
话音落下。
荒漠之中。
林凡抬起脚，向前，踏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