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个人使用巫术，一个人在赛场上戴着巫族法器，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混过比赛检查的？
巫族人脸上不敢有情绪也不奇怪，毕竟稍有不慎，就会被诛杀，这八九个人，可是全陵国能排查出的所有巫族人了，他们也不想被灭族吧。
最奇怪的莫过于桓韫元了，既可以使用巫术，那想必是巫族人，他到底是怎么躲过这么多比赛的检查的？若是邻国巫族人，他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场比赛，可只有陵国人才能参加。
若桓韫元是巫族人且有能力晋级这场比赛，那小羽携带巫族法器，怎么会没被揭发呢？
只要揭发小羽携带法器，那第一名必然就是桓韫元，巫族就能将武林盟主之位收入囊中，为什么要连带包庇小羽呢？
难道他两是一路人？
不对，看着不像。
巫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再就是陈羽，从和小羽接触开始，吴法就观察过小羽，也曾试图验证过小羽是否是巫族之人。验证的结果是，小羽不像巫族之人。
小羽手腕上的东西，平时看就是路边随意采摘了一个柳条，兴之所至，随意挽成了一个圈戴在手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手环。
也只有像小羽这般贫穷的人戴在手上才不显突兀，若是富家女子将这东西戴在手上，只有万分违和。
饶是这般关注女子的首饰佩戴，吴法都未曾注意过小羽手腕上的手环。
不过，碧慑剑只是一个法器，单凭这点，也说明不了小羽就是巫族的人。毕竟，他家就收藏了好多巫族的法器，全给他当解闷的玩具了。
再说，若小羽是巫族，她怎么能通过赛前检查呢？
吴法看了一眼周围的看客和场上的当事人，决定给这场戏多加点乐子。
吴法直接飞入赛场，站在小羽面前，蹲下身，用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小羽手腕上的柳条，笑道：“这可是碧慑剑啊！”
吴法的一番话在贵胄包房引起了轩然大波，让各位裁判皱了皱眉头，观众席上的巫族人依旧毫无波澜。
“碧慑剑？巫族的法器？”
“巫族的法器不到处都是？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可是碧慑剑！传说中巫族族长的剑！”
“啊？”
“要说巫族落魄这么久了，又有这么多人在收他们的法器，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巫族法器怎么进入赛场的？这不是作弊吗！”
……
小羽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吴法。
被窝很暖和，房间很暖和，头很疼。一股浓郁的香味钻入了小羽的鼻腔，熏得她口干舌燥，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头更疼了。
吴法见小羽皱着眉头猛烈地咳了起来，起身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喝水。”
或许是有人走动的原因，将厚重的香味搅动得在房内各个角落乱窜。闻到了更多香味的小羽挣扎着坐了起来，沙哑得说道：“开窗。”
“你说什么？”小羽的声音又小又哑，吴法实在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小羽拿过吴法手中的水，猛喝了一口，重复了一遍：“开窗。”
“开窗干什么？”
“味道……太重……”
“这可是专门给你治眼睛的，不能开。”吴法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不是挺好闻的吗？这可是城中女子间最流行的香味。”
“……”
小羽挣扎想自己开窗，却被吴法按住了，他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巫族人？”
“我？”小羽头疼欲裂，无心和他纠缠，“不是。”
吴法抬起小羽带着柳环的手腕，问道：“你怎么有碧慑剑？”
“什么剑？”小羽顺着吴法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柳环，解释道：“这是柳条环，路边随便采的。”
“路边采的？”吴法看着小羽的眼睛，试图发现她撒谎的痕迹，却毫无所获。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是碧慑剑，还是在假装啊？
小羽不回答他，一心只想开窗通风，这里面的味道快熏死她了。
吴法再次按住想要起身的小羽，问道：“你真不是巫族人？”
“不是。”小羽的声音再次沙哑，“帮我倒点水。”
“你别动啊，这味道可是给你治眼睛的，不能开窗。”吴法起身走向水壶，直接将一个水壶提了起来，转身就看到挣扎着起床的小羽。
小羽又被按住了，手里还被塞了一个茶壶。
“你要真是巫族人的话，赛前检查你也通过不了。”吴法坐在小羽身旁，“你觉得桓韫元是巫族人吗？他对你用巫术！”
小羽喝了半壶水，声音清透不少，答道：“不知道，他也通过赛前检查了。如果真是巫族人，最后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脑袋就没了。”
“眼睛怎么样？给你治病的可是巫医，水平一流。”
“你家用巫医？你不是少城主吗？”
“嘘！声音小一点！不要被别人听见了。”
话音刚落，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小羽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太好了，有人进来，可以散掉些这浓重的味道了。
她也不是不在乎眼睛，只是眼睛没治好，她自己快被熏死了。
门打开，走进来的是桓韫元。
屋内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散开，却进来了一个衣袂飘飘、佩戴香囊的人，真是雪上加霜啊。
小羽不自觉抖了一下。
她正打算抬眼看桓韫元，就想到了他的巫术，连忙低头，就连他的衣角都不想看见，生怕一不小心就再次中了巫术。
吴法倒是不怕，他站起来行了个礼：“桓兄。”
桓韫元回了一句：“少城主。”
桓韫元被房内的香味呛到了，不露痕迹地往开着的门边退了两步，说道：“陈羽，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你跟我……”
一听到能离开这个被香味占领的房间，小羽激动地抬起头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间，她点头答应了。
“不可以的。”吴法的一只手搭在了小羽肩上，“你看她，面色惨白、形容枯槁、身体乏力，不宜多走动。我就先离开了，二位慢谈。”
小羽一听形势不妙，既离不开房间，又要和桓韫元独处，便拉住吴法低声问：“有没有什么法器给我防防他？”
“别怕，君子不趁人之危。”吴法笑着离开了房间，贴心关上了房门，“为了治你的眼睛，还是不要开窗好。”
小羽的目光四处游离，就是不落在桓韫元身上。
过了一会，两人谁都没开口，小羽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开个窗？”
桓韫元走到窗边，问道：“少城主说，这里的味道是治你眼睛用的，你确定要开窗吗？”
“要！我的眼睛已经好了！”小羽停顿了一下，“再不透透气，我就快被熏死了。”
他推开了窗，看着远处：“这气味的确太浓了。”
巫医处，吴法问道：“测出来了吗？估计我走了以后他们肯定会开窗，到时候气味就要散了。”
巫医答道：“少城主放心，已经测好了。陈羽的确不是巫族人，不过……”
清新的自然空气终于战胜了屋内浓郁的香气，小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将水壶内剩下的半壶水都喝光了。
小羽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但桓韫元在房内，她不敢放松警惕。
“你不用不敢看我，现在我不会对你用幻术。”桓韫元坐在了小羽对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小羽干脆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也会巫术，也知道你不是巫族人。”桓韫元停顿了一下，见小羽还是不睁眼，直接说了下去，“下一场比赛若是你坚决不用巫术，你必输无疑。”
“啊？！”小羽的脑子里想到了巫溪教她的一句话，这是这话说出来还是太僵硬，“非巫族人会用巫术？这怎么可能呢！”
“那你觉得我是巫族人？”
“啊？”小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巫溪也没和她说过，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非巫族人会巫术啊。
小羽疯狂在脑海里搜索可以应对的话语。
“行了。”桓韫元关上窗，“这味道的确有治眼睛的功效。少城主给你请的巫医吧？这样恢复的就快了。五天之后未时，大赛场地，我给你最后一次比赛的机会。”
“啊？”小羽还没搜索到可以应对的话语。
“我知道这第一名你非要不可。”桓韫元站在门口，“如果你有其他话想和我说，比赛前告诉我。”
桓韫元没离开多久，房间又想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