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阎用鬼牙算盘敲了敲柜台，算珠碰撞的“阴钞到账”声在地下室回荡。他掀开一块遮灰布，露出新做的招牌——红底黄字写着“穷鬼驭灵所”，旁边画着个背着贷款书包的小鬼，下方用荧光笔歪歪扭扭标着：“0首付驭鬼，最长分180年还款！逾期不扣阳寿，只扣下辈子投胎颜值！”
“传单得学阳间网贷APP，”林墨举着手机，给老阎看屏幕上的“某呗”界面，“你看这文案：‘凭灵魂信用，最高可贷十万灵体！’再配个卡通鬼摆个poss，亲切感就来了。”
老阎捻着胡须点头，从柜台下摸出一叠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个咧嘴笑的小鬼头，旁边写着：“扫码关注‘穷鬼驭灵’公众号，首单立减100阴钞，再送‘恶鬼骚扰险’！”纸符刚画完，小鬼头就眨了眨眼，从纸上飘出来绕着招牌飞了一圈。
阿飘躲在林墨身后，看着墙上贴满的“灵体按揭条款”，小声嘀咕：“哥，这跟华融鬼宗的‘阴魂贷’好像啊……”
“胡说！”林墨拍了下她的脑袋，“我们这是‘普惠灵能金融’，专门服务穷鬼！”
开业第三天，一个穿破洞牛仔裤的青年推门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简历。他叫小张，刚被阳间公司裁员，听说阴界“搬砖鬼”能通宵打工，特地来碰运气。
“老板，我想贷个鬼……”小张搓着手，眼神瞟向玻璃柜里的“搬砖鬼”——那是个肌肉虬结的壮汉灵体，手里还攥着半截水泥板。
“没问题！”林墨掏出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正是老阎改造的“阴阳POS机”，屏幕上闪烁着“请输入抵押品”的字样。
老阎立刻化身托，拍着大腿喊：“小张兄弟有眼光！这‘搬砖鬼’一天能扛十吨水泥，顶三个阳间苦力！就是得先抵押点东西……”
小张咬咬牙：“我……我押‘下辈子桃花运’！”
林墨手一抖，POS机差点掉地上：“兄弟，这玩意儿虚得很，阴界公证处都不给公证。”
“怎么虚了！”小张急了，“我…算命的说我下辈子是桃花命，能娶七个老婆！这要押给你们，怎么也值个万八千阴钞吧？”
老阎干咳一声，用鬼牙算盘噼里啪啦算了算：“行！按‘无形资产评估标准’，下辈子桃花运折现……算你5000阴钞。利息嘛，就按日息0.05%，利滚利，180年还清。”
小张没听懂，但觉得“180年”很长，肯定还得起，立刻在POS机上按了手印。林墨刚把“搬砖鬼”的契约塞给他，就听见“叮”的一声，小张的影子里多出一个扛水泥板的虚影，正对着墙角发呆。
送走小张没到半小时，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得巨响。三个穿黑袍的鬼差飘进来，手里举着卷轴，上面印着“阴界最高债务法庭”的烫金LOGO。
“林墨！”为首的鬼差展开卷轴，声音像生锈的铁门，“你涉嫌未经备案开展灵体金融业务，违反《阴界灵能金融监管条例》第74条，被华融鬼宗法务部起诉！”
林墨接过传票，发现纸张是用真正的人皮做的，上面用血水写着：
“原告：华融鬼宗有限责任公司
被告：林墨（穷鬼驭灵所）
诉讼请求：赔偿灵体金融业务侵权损失10,000,000阴钞，立即停止‘灵体按揭’业务，冻结被告所有阳间及阴界账户。”
老阎抢过传票一看，胡子都气歪了：“放屁！‘灵体按揭’是我们先想出来的，他们这是恶意抢注！”
鬼差冷笑一声，掏出个判官笔：“废话少说，签字吧。三日内不赔偿，阳间银行会收到‘灵异冻结通知’，你卡里的每一分钱都会变成冥币。”
林墨手忙脚乱地找笔，裤兜里的阿飘突然“咚”地撞了他一下，灵体瞬间凝实，瞪着鬼差尖叫：
“他们就是想抢我们的‘灵体按揭’专利！”
“我昨天听见华融鬼宗的人说，只要告倒我们，就能把‘灵体按揭’改成‘灵脉资产证券化’，赚更多阴钞！”
“还有那个小张！他押的‘桃花运’根本不是无形资产，是华融鬼宗安插的‘灵体定位器’！”
阿飘的话像炸雷一样在地下室响起。林墨猛地看向小张离开的方向，果然看见地上有一串淡蓝色的脚印，正沿着楼梯往上飘，脚印尽头闪烁着华融鬼宗的阴钞LOGO。
老阎脸色大变，抓起鬼牙算盘就砸向鬼差：“妈的！玩阴的！”
鬼差们怪叫着躲开，为首的那个掏出锁链：“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们去地府走一趟！”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玻璃柜里的器官灵体纷纷暴动，抵押的“谎言舌”发出尖利的诅咒，“搬砖鬼”的契约书自动燃烧，化作灰烬飘向林墨的眉心。林墨这才发现，传单上的卡通小鬼不知何时变成了华融鬼宗的算盘LOGO，正咧着嘴嘲笑他。
“灵体按揭”的开业大吉，转眼变成了阴界法院的催命符。林墨看着手里的人皮传票，突然明白：在这个连鬼魂都能按揭的世界里，穷鬼的每一次挣扎，都可能是资本布下的新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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