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楚昭陵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晃悠到地宫入口。
青苔在他脚边泛着湿润的绿意,他伸手扒拉了下那块“地宫禁入”的木牌——这玩意儿歪了小半宿,今早看着倒顺眼些。
“叮——今日王陵签到地点已刷新:地宫入口。”
系统音刚落,半空中便浮起团淡青色光晕,一枚鸽蛋大小的石头“啪嗒”掉在他掌心。
凝气石泛着幽蓝微光,触手凉得像浸过冰镇梅子汤,楚昭陵凑近些闻了闻,有股松脂混着泥土的腥甜。
“辅助突破后天二重?”他蹲在石阶上,食指摩挲着石面,“昨天刚用躺平值换了《锻体诀》,今儿就送这玩意儿......系统倒是会的。”
晨风吹得陵前古柏沙沙响,楚昭陵盘起腿,把凝气石按在丹田位置。
刹那间,石中灵气如活物般窜入经脉,像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血管爬,从脚尖麻到后颈。
他想起前世喝冰可乐时那股子激灵劲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可比上班打卡舒服多了。
半炷香后,楚昭陵“呼”地吐出浊气。
他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连带着袖口都被震得翻卷。
先前修炼《引气诀》时那点滞涩感全没了,现在运起气来,倒像在顺流而下的竹筏上,轻松得很。
“小楚!”
粗哑的唤声惊飞了枝桠上的麻雀。
楚昭陵抬头,见楚老六正扒着陵门的石狮子探头,灰布短打沾着草屑,腰间还别着把生了锈的铁铲。
这老仆从前是家族外门执事,后来犯了错才被打发来看陵,平时总板着张脸,今儿倒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家主让收拾外围残碑,我琢磨着你年轻力壮......”
话没说完,楚老六的目光就落在楚昭陵发顶。
少年本是松松垮垮的站姿,此刻脊背却像撑了根青竹,连落在肩头的晨露都顺着紧绷的肌肉滑进衣领——这哪是昨日那蹲在陵前啃冷馍的废物?
“走啊。”楚昭陵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当先往陵园外围去。
他走得慢,可每一步都踩得石板“咚咚”响,倒比楚老六急吼吼的碎步更有分量。
陵园外围的荒草有半人高,几截断碑东倒西歪地戳在里头。
楚老六把铁铲往地上一插,手往最西边那座巨碑一指:“就那座,听说当年刻着楚家先祖功绩,后来雷劈了......”他故意拖长音调,眼角余光扫过楚昭陵,“你要能搬动它,我明儿给你带两笼王记包子。”
巨碑足有两人合抱粗,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雷痕。
楚昭陵慢悠悠走过去,指尖蹭了蹭碑身的苔藓。
前世他搬过快递、扛过桶装水,可这玩意儿比那沉多了——不过现在么...
他缓缓抬起右臂,袖口滑落至肘弯,露出紧实的小臂。
晨雾里,他的指节微微发白,却不是用力的模样,倒像在掐算什么时辰。
“砰!”
没有蓄力,没有大喝。
楚昭陵的拳头撞上碑身的刹那,空气里炸开声闷雷。
巨碑先是晃了晃,接着“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下一刻轰然炸裂!
碎石像暴雨般飞溅,有块拇指大的石头擦着楚老六的耳朵飞过,在他后颈刮出道血痕。
“嘶——”楚老六踉跄着后退三步,后腰重重撞在另一截断碑上。
他瞪圆了眼,喉咙里发出类似鸭子被掐住脖子的声响。
方才那拳......他在家族演武场见过先天境高手劈石,可人家得运半柱香的气,这小子倒好,跟拍死只蚊子似的!
“这不是什么大事。”楚昭陵拍了拍手上的石屑,声音轻得像在说“今儿早饭是小米粥”。
他转身要走,又似想起什么,侧头补了句,“包子要肉的,多放葱。”
楚老六望着满地碎石,直到少年的青布衫消失在晨雾里,才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后颈。
指腹沾了血,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那座碎成渣的巨碑喃喃:“先天境?不......先天境哪能这么轻松?莫不是......“他猛地捂住嘴,眼神惊恐地扫向地宫方向——那可是楚家历代祖宗埋骨处,难不成这小子真得了哪位老祖宗的传承?等等,让他搬动,没让他敲碎呀!
傍晚的夕阳把陵墙染成金红色时,楚昭陵正瘫在自己寝所的竹榻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今日累计躺平8小时,奖励培元丹×1。”他摸出那粒浑圆的丹丸,在指尖抛了抛,丹香混着窗外的槐花香钻进鼻子。
“前世躺平被骂废柴,今生躺平能变强......”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嘴角慢慢勾起来。
风掀起半幅窗纱,有片银杏叶飘落在他胸口,叶脉里还凝着夕阳的光。
忽然,系统音又响了:“明日签到地点更新:王陵正门。”
楚昭陵捏着培元丹的手顿了顿。
他坐起身,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王陵正门的石狮子在暮色里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可他分明看见,那里有团淡金色的光,正像萤火虫般忽明忽暗地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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