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之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陈叔敲击键盘的声响在寂静的书库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神经上。
他缩在书架后，喉结动了动，想起三小时前自己刚在秘密书库最深处的暗格里，翻出那本封皮印着扭曲虚数符号的《虚数果实·无限》档案——里面夹着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的陈叔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前，胸前工牌写着“新东京市超维研究院”。
“净化程序建议启动。”电子音再次响起时，林昭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陈叔微垂的侧脸，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自己值夜班，陈叔冒雨送来姜茶时，袖口沾着的不是雨水，是某种泛着幽蓝的黏液——和虚数果实召唤时溢出的能量颜色一模一样。
陈叔的手指在回车键上悬了三秒，最终垂落。
他转身走向书库门，皮靴跟叩在地板上的声音让林昭之的心脏跟着抽搐。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扶着书架踉跄站起，指节压得泛白——必须验证虚数果实的能力，现在。
秘密书库最里层的监控死角，林昭之颤抖着翻开从《死神》漫画里描下来的召唤阵图。
铅笔在地板上划出歪斜的弧线，他数着秒针，凌晨两点十七分，正好是果实冷却时间结束的节点。
“朽木露琪亚。”他压低声音念出名字，喉间像塞了团棉花。
白光毫无预兆地炸开。
林昭之本能地用手臂挡住眼睛，再睁眼时，穿着死霸装的少女正单膝跪在召唤阵中央。
她黑色的长发垂落，露在护具外的手腕上缠着绷带，腰间的斩魄刀刀柄刻着“袖白雪”的篆字——和漫画里分毫不差。
“这里是……尸魂界？”露琪亚猛地抬头，紫灰色的瞳孔里闪过警惕。
她的手按在刀柄上，刀鞘与护具摩擦的轻响让林昭之脊背发紧。
“不，是现世。”林昭之赶紧后退两步，举起双手以示无害。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我叫林昭之，用虚数果实召唤了你。这是……契约，共享生命力的那种。”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淡蓝色的光纹——每次召唤时，果实都会在宿主和召唤体间烙下这样的印记。
露琪亚的目光扫过他的手腕，又落在书库满墙的古籍上。
她忽然皱眉：“空气里有腐烂的灵压味道。”她站起身，斩魄刀“唰”地出鞘，“不是尸魂界的灵体，更像……被污染的虚。”
林昭之的后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三天前他第一次召唤时，只召出了《火影》里的中忍伊鲁卡，那家伙连豪火球都放不全。
但这次……他望着露琪亚周身若隐若现的灵压，突然想起档案里写的“召唤强度与宿主危机意识正相关”——刚才陈叔带来的恐惧，或许让果实超常发挥了。
“跟我来。”露琪亚已经走向书库角落。
那里原本是面贴满旧海报的墙壁，此刻却像被揉皱的玻璃纸般扭曲，偶尔有黑色雾气从中渗出。
林昭之跟在她身后，能闻到腐肉混着铁锈的气味越来越浓——和上周他在图书馆后巷发现的那具被啃食的流浪汉尸体，味道一模一样。
“退后。”露琪亚反手将他推到身后。
她的斩魄刀尖端泛起冷光，“袖白雪，解放。”
“白霞罚！”
林昭之眼前闪过刺目的蓝光。
当他再能视物时，露琪亚的刀已经刺入墙壁的扭曲处，而从裂缝里涌出的，是七八条布满倒刺的漆黑触手。
那些触手擦过书架时，木质表面立刻焦黑腐烂，空气里响起令人牙酸的嘶鸣。
“结印！”露琪亚头也不回地喊。
林昭之猛地反应过来——果实说明书里写过，宿主可以通过结印为召唤体提供灵压辅助。
他手指翻飞，结出“亥-未-申”的忍术印诀，掌心顿时涌出淡紫色能量，顺着光纹注入露琪亚体内。
少女的灵压瞬间暴涨。
她旋身挥刀，冰蓝色的刃气扫过之处，触手被冻成冰晶碎裂。
但林昭之突然感到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共享生命力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了。
他想起档案里的警告：“宿主承受召唤体30%伤害”，可刚才露琪亚明明没被碰到……
“这些怪物在啃食你的生命力。”露琪亚的声音冷得像冰，“它们依附在虚数裂缝上，靠吞噬宿主能量存活。”她反手又是一刀，最后一条触手被冻成碎渣。
墙壁的扭曲逐渐平复，可林昭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不知何时出现了青紫色的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蔓延。
“叮——”
清脆的快门声从窗外传来。
林昭之猛地转头，只见二楼阅览室的窗户闪过一道白光。
他顾不上擦嘴角的血，抓起旁边的灭火器就冲了出去。
书库外的走廊空无一人，他跑到楼下推开图书馆大门，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台阶下只有一片被雨水打湿的空地，连脚印都没有。
“有趣。”
黑鸦缩在对面写字楼23层的阴影里，望远镜上的红光闪烁。
他拍下的照片里，穿着死霸装的少女正挥刀斩向虚空，林昭之苍白的脸半隐在光纹后。
“入门级召唤师，居然能召出A级战力。”他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泛冷，“混沌之神的棋子，可不止他一个。”
林昭之回到书库时，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衬衫。
他蹲在召唤阵旁，想捡起地上的《虚数果实·无限》档案，却发现原本压在镇纸下的牛皮纸袋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张泛黄的便签纸，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小心，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召唤的人。”
他的手指捏皱了纸角。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林昭之望着墙根未完全消散的虚数雾气，突然听见二楼传来轻微的翻书声——像有人在刻意压低动作，却又控制不住急切。
他摸出兜里的防狼电击器，指尖几乎要掐进塑料外壳。
明天一早，必须查清楚昨晚的偷拍者是谁。
但此刻，书库里的翻书声还在继续，一下，两下，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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