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正义凛然的南域王子啊~”中心广场上,随着一声阴森森长啸,一个黑影猛然闪到夏宏朝对面,身形奇快,站定后才看清楚来人,身材高瘦,面色显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略有些贼眉鼠眼的,鼻子尖尖,给人感觉,像一只鸟,更确切的说,长得像一只乌鸦一样。
夏宏朝保持着镇定,声音坚定而洪亮,道:“哼,想必你就是尧国齐王府的死士吧。”
“嘿嘿,想不到王子除了忙着弑父夺权,还有心挂念我们小小府邸~”
“哼!你齐王府可不是什么小小府邸啊,你一个小小打手,也敢来我南域大放厥词!好得很啊!”
“王子既然知道齐王府,想必我们这些小小打手的手段还是清楚一些的,我们向来百无禁忌,想来就来,来去自如。”
“哈哈哈哈!可笑!别说你几个小小死士,你整个齐王府来了又能奈我何!”
“嘿嘿,好一个王子!”,话音未落,乌鸦突然向夏宏朝窜去,速度惊人。
“开!”夏宏朝连忙喊道,几个护卫同时向着乌鸦开枪扫射。
只见乌鸦从容快速的闪转腾挪,竟能躲过子弹。
“放!”夏宏朝大喊。
这时舞台上方洒下大量白粉,一时间白茫茫一片,子弹穿过白雾发出一阵阵干爽的梭声,瞬间在空中留下一条条白线。
此时乌鸦心头一紧,不仅什么也看不见,白粉与地面少量的水一混合变的又滑又粘,要躲开士兵们的不断的扫射竟然让他不得以后退了几步。
当白粉稍稍散开,乌鸦突然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以及开始结出几条光路,他脸色剧变,急忙踏步后撤,结果右脚踩到白色粉末沾湿的泥浆之上略慢了一刻,他脚下几条光路迅速结成阵法,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夏宏朝冷笑一声:“哼哼!这个王八阵可够你喝一壶!不过只抓你一个小杂碎,浪费我这个大阵属实是大材小用!”
乌鸦本身速度奇快无比,往来穿梭往往潇洒自如,在南域这个全是普通人类的“无灵之地”,一时得意竟然陷入阵中,而恰好这是个沼阵,对于他速度的优势确实对症下药了。
此时乌鸦在阵中只能绕圈狂奔,因为速度越慢便会在阵中陷入越快,陷入阵中越深便会受到更大的压迫力。
他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越跑越狼狈,动作也逐渐慢下来,慢慢地可以看清楚他膝盖内扣,双手乱舞的跑步姿势,说不出的怪异恐怖,与他之前优雅的风度大相径庭。
“呼~~”“干得漂亮!”……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然而这时一阵吟诵声响起,伴随着古远的琴音,洪亮而让人心安,让人双眼沉重,让人的灵魂也变得沉寂。将人们的欢呼一时也压了下去。
“嗡-山寺洪钟,嗡-乌鸟夜渡,嗡-”一个壮汉一边念诵着经文一边从人群中挤出来,同时一个手中抚着古琴的女子翩然跳上他的肩膀。
壮汉一步步走到夏宏朝对面,“铮!铮!铮!”坚决利落的琴音一下子淹没了所有声音,人群嘈杂的呼声被掐息般呜咽下去。
夏宏朝身边的大部分卫兵霎时间都目眩神迷,几乎拿不住枪,但是夏宏朝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哈哈哈,傻鸟!”,壮汉停止了诵经,还不忘奚落一下正在阵中狼狈奔蹿的乌鸦,另有一个抱琴女子轻飘飘地跃下站到他的旁边,两人正是之前在公园中谈论此次任务之后就能摆脱齐王府归隐大通的彪形大汉阿泰和娇柔的女孩琴。
“诸位尧国的朋友还是一并出来吧。”夏宏朝朗声道,“也省的我逐个击破”。
又从舞台边的树上跳下来一个长相清秀的黄头发少年,落在夏宏朝对面,低声向着小琴二人道:“搜过了,没找到阳公主”。
同时有一大团阴影流动而来,在黄发少年左前方竟然缓缓凝聚,浮出一个紫色头发的男子。
紫发男子瞟了一眼一旁的阵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虑。
“哈哈哈,好得很,我大会的安保系统对诸位来说想必是聊胜于无了。”
“诸位,公主阳叛逃尧国,与夏宏朝召集此会,悍然发动政变,是非之地,请大家速速离去。”紫发男子旋即转身朗声向众人喊话,尧国的其余人都似有若无地围在他身边,显然紫发男子是他们一行人的首领。
声音如洪钟般居然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但是鲜有人放在心上,是的,一波再典礼现场刺杀首相的不法分子危言耸听,现在陷入人民的包围圈中,有的人想见证历史,有的人恨不得冲上去和他厮杀,大部分人相信这只是来大会捣乱的挑梁小丑,并不惊慌。
“哼,我南域和尧国的和亲是你一个齐王府有权干涉的吗!”夏宏朝怒喝,然后指挥卫兵将枪口对准对面一行人。
“大哥,费什么话,教老子给他吃个三五拳,看他还敢臭摆架子!再说下去傻鸟要跑死了!”泰叫到,并指了指阵中逐渐举步维艰的乌鸦。
紫发男点点头,要解开阵法必须知道阵枢所在,而阵枢的位置往往由结阵者随机设定,此时必须先制服夏宏朝然后逼他解开阵法并交出公主阳。
泰猛地向前扑去,张牙舞爪,声势骇人。
同时小琴急促地弹起琴,卫兵们顿时觉得双手松软,竟然抬不起枪口瞄准。
三四个反应快速的卫兵奋勇的率先冲上去阻止泰,结果一相撞便横飞出去,血肉模糊。其他的卫兵一拥而上,却眼见难以阻止莽汉,同时两个卫兵拉着夏宏朝想带夏宏朝离开此地。
夏宏朝却依然站在原地,伸手示意卫兵退后,手里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配枪。
“嗷呜~”,就在阿泰即将撞向夏宏朝时,突然一声怪异的叫声传来,一个灰色的身影迅速的扑向那名大汉,后发先至,将阿泰横撞出四五米,只见泰像个保龄球般斜滚出好远。一群卫兵没能撞上阿泰,扑了空,再加上地面的白粉湿滑,踉跄的摔成一团。
那个灰色的身影撞到阿泰之后也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又缓缓爬起来,他身上已经撞的鲜血淋漓,左手已经夸张得扭曲弯折,他就用右手硬生生将其掰正过来,显得恐怖异常,再一看,是个少年模样!
只是这里没人认得,那个少年,就是开篇草草提及的,从两千多里远来凑热闹的观光客祝棠。
祝棠缓缓扭过头,弓着背,看向尧国一众人:
“噗——”张开牙口惨然一笑,一股股鲜血顺着牙缝流出。
紫发男子脸色一颤,他身后的小琴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古琴无端端挣断了两根弦,无力的瘫坐地上停下:“大哥……他,他是鬼……”
“尧国宵小也敢染指我山河?”
祝棠以一种嘶哑的声音一字字道,伴随着喉咙里血水的涌动,仿佛直击灵魂深处,听得人直想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