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滴水声像倒计时的秒针。程墨盯着弩箭尾端的红绳，上面用金线绣着天舟0927——他的生日。
声东击西。沈昭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墙壁的DNA刻痕上。裂纹吸收血液后泛出荧光，指引出一条隐蔽通道。程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些纹路在他眼中自动重组成母亲实验室的平面图。
通风管的铁栅栏被沈昭用铜钱撬开。程墨蜷缩着爬过黑暗，突然被下方的景象钉在原地——圆柱形玻璃舱里，程母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中，后颈连接着数十条光纤。更可怕的是，她周围环绕着七个同样的舱体，每个里面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沈昭克隆体。
不是克隆。沈昭的呼吸喷在程墨耳后，是迭代实验体。他掀起衣服展示肋间的编号：VII。而最近的那个舱体里，VIII号的胸口正在渗出鲜血。
青铜鼎的嗡鸣突然加剧。程墨感到鼻腔一热，鲜血滴在通风管底部时竟冒出淡淡青烟。沈昭却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与程墨腰间伤疤周围的纹身一模一样。
你的血...沈昭突然抓住程墨手腕，能中和声波...话音未落，通风管外传来周维明通过扩音器变形的声音：程夫人，您儿子来看您了。
玻璃舱里的女人猛然睁眼。程墨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的眼神——锋利如手术刀，完全不像记忆中温柔的学者。她嘴唇开合间，程墨读出了三个字：引爆点。
警报声撕裂空气。沈昭突然撞开程墨，一支麻醉镖钉在他原本位置。下方实验室突然降下防爆门，将玻璃舱与外界隔离。程母的手指在液体中划出复杂轨迹，程墨瞬间认出这是父亲教他的莫尔斯密码：【VII是关键】。
走！沈昭拽着他跌进垂直通道。坠落过程中，程墨清晰看见每个楼层的实验室都在进行同样的实验——不同年龄的孩子们被注射药剂，皮肤浮现出金色纹路后相继爆体而亡。
程墨的背部重重砸在缓冲网上。沈昭落地时已经站不稳，VII号烙印在他胸口发出灼烧般的红光。程墨撕开他衣领，惊见烙印下埋着微型胶囊——正是青铜鼎上缺失的饕餮眼珠。
取出来...沈昭的瞳孔开始扩散，放在你旧家的...剧痛让他咬破了嘴唇，八音盒里
走廊尽头出现持枪人影。程墨本能地护住沈昭，却发现来人是满身是血的程凛。这个自称他哥哥的男人举起没有手掌的左臂：快走...声波启动后...我们都会...
话未说完，程凛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血雾中，周维明把玩着青铜鼎缓步走来：多么感人的兄弟重逢。鼎身的饕餮纹正在渗血，可惜你们的母亲忘了说——VII号其实是失败品。
沈昭突然暴起！他的指甲变成利爪划向周维明咽喉，却在接触前被无形的声波墙弹开。程墨接住他瘫软的身体时，发现沈昭后背的条形码正在溶解，露出底下更古老的烙印——一颗六芒星包围的程字。
星星...沈昭在昏迷前用气音呼唤。程墨的脑海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洁白实验室里，七岁的自己隔着玻璃与另一个男孩手掌相贴；母亲将两管金色液体分别注入他们的脊椎；黑衣人们破门而入时，母亲把他塞进通风管，而那个男孩被强行拖向相反方向...
周维明举起青铜鼎的瞬间，程墨的血液自动沸腾起来。他徒手掰开沈昭胸口的烙印，取出胶囊吞了下去。世界在眼前扭曲成金色漩涡时，他最后看见的是母亲隔着防爆玻璃的微笑，以及她用手语比划的句子：【你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
整栋建筑开始崩塌。程墨扛起沈昭冲向出口，身后的走廊像被无形巨口吞噬般节节坍塌。在最后一道闸门落下前，有什么东西从上方垂直坠落——是装着程母的玻璃舱，在撞击地面前炸成万千晶亮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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