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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我近些日子居然迷上了刺绣,虽说刺的不咋地好看,但怎么说也是我第一次尝试。

今日,我手持锦帕站在院子的桃树底下,看着桃花飘落,就是刺不出那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唉!若是嫡姐在的话定能将其刺的唯妙唯俏。

果真,我在刺绣这方面属实没有嫡姐那般天赋。

正当我琢磨着该怎么将桃花飘落时那种美感绣得更加活灵活现时,丫鬟浣桃风风火火的将院门推开。

浣桃这丫鬟越发没有规矩了,我起身本打算说她几句,却被她拉住了手直接带到了府外。

这还是我头一回看到将军府外面的场景,曾记得刚嫁到将军府时,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我的视线,使得我连府外的场景都未曾见过。

正当我打算细细观察这府外的场景时,入目便是一名身穿盔甲,英姿挺拔的少年从马背上下来。

正当我看的出神时,那名少年便将我整个人抱入怀中。

不是,这人是谁呀?我也不曾认识他呀?

迎上我满脸疑惑的目光,他浅笑出声告诉我,他是我的夫君,名曰潇乾。

哦!难怪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呀,原来是我的夫君呀。我红着脸让他将我放下,却听见他脱口而出的皎皎时,我瞬间懵逼。

那一句“皎皎,好久不见”真是要了我的命。我抿了抿唇瓣默不作声的将脑袋撇到一旁。

啊!我怎么不知我以前与他相识过?就算我与他以前相识过,我怎么对他没有印象呢?

不对!若是他一纸奏折告到皇帝那儿说我们林府骗婚,那可是要掉头的罪。

一连几日我活的都心惊肉跳,食不下咽,就连几日前穿的正合身的衣裳今日穿来都宽大了许多。

唉呀!再这么下去他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我,我就要被饿死了。

夜里,我借着窗外洒下来的月光,缓缓起床,拿起桌上的煤油灯小跑着来到隔壁的浣桃屋内。

借着煤油灯的亮光,我瞧见浣桃熟睡的脸颊,刚抬起来的指尖不由自主的放下。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打算明日再用膳。

正当我打算偷偷摸摸的返回原路时,不知发出了什么动静,将浣桃吵醒。

我心虚的想找个借口从浣桃的屋内回房时,这不争气的肚子便在这时咕咕响起。

我瞧着浣桃扶额轻叹的模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说些什么来化解尴尬。浣桃便让我好好坐着,自个儿出门去找些吃食给我。

不愧是被我和嫡姐称为“小厨娘”的浣桃,做的一手烤红薯简直绝了。

我从屋内都可以闻到烤红薯的香气,“咕咚”我都不知道这是我咽的第几回口水。

实在是太香了,我将屋门一推,迫不及待的从头树底下捡几根不要用的树枝来到浣桃身旁。

我用树枝将火盆中的红薯夹出,随意的吹了几口气便将红薯拿入手中。

烫烫烫!红薯被我的双手颠来颠去好像要脱层皮。待到温度适中,我将红薯手掰成两半,一半分给浣桃,但她却不要我只好独享这份美味。

香甜暖糯的红薯刚一进口,我就恨不得将舌头吞入腹中。正当我吃的正香时,院内却来了位不速之客,我只好将红薯分给他吃。

可他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自己手中的红薯不吃,偏偏要吃我的,真是可恶至极。

正当我在心中怒骂他混蛋时,唇边柔软的触感使我张口将他的红薯咬了个大半。

好吃!我瞧着他慢条斯理的将红薯皮给撕开,随即放到我唇边喂我吃。

当他再次将皮撕开后放到我唇边时,我撑着半张脸,想知道他难道不想吃这么美味的食物吗?

也是,他乃将军府三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会喜欢吃这种粗食呢。

一个红薯很快就被我吃光了,我抬手擦了擦唇角的污渍,打算回屋去睡,却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啊!潇乾这个混蛋怎么带我来屋顶了。

微风拂过我的发丝,我撑着脸看着满天繁星一时之间竟入了迷,就连是何时自己被他抱到软榻之上的都不清楚。

窗外那刺眼的阳光真让人讨厌,我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头顶,本打算睡个回笼觉时却被他从软榻之上拉起。

啊!

这将军府穷得连丫鬟都买不起了吗,为何要我一个将军府的三夫人来磨墨呀!

可恶!

可恶!

真是可恶至极!

我将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本想着撂挑子不干,耳边却传来他如同恶魔般的低语:“夫人,这是对在下不满。”

“哪敢哪敢。”

我慌慌张张的摆手,迅速将那种刀人的目光隐藏起来。要不是我懒,这用眼神刀人的目光没准会被我学会。

连着数日天还未亮,我便被他从柔软的榻上拉起,亲自为他磨墨。

睡眠不足总是会使人犯困,这不!有时我在磨墨的过程中偷偷睡着也未被他发现。

待我醒来时,眼瞅着他没有发现我偷偷睡觉,便抬手将唇角的口水抹去,低头老老实实地磨着墨。

嘿嘿!说句实话他这人的眼神还没有林府年近四十岁的嬷嬷眼神好呢。

本以为这么多天的“工作”会使我消瘦许多,结果却出乎意料。

我还记得,上回午后去老夫人院中述说这么多天的辛苦,天还未亮,我就要被她的儿子拉起为他磨墨,就算肚子被饿得咕咕响了,也得等他将字练完才能用膳,说不定消瘦了许多。

结果老夫人看着我圆了一圈的脸颊,都忍不住拍手说我是个爱告状的小鬼,明明被喂胖了偏偏要说自己瘦了。

如今穿着比以往都要大半圈的衣裳,我将唇瓣抿成了一条缝,就连平日里最爱吃的红烧肉出现在眼前,都没了食欲。

我将筷子往桌上轻轻一放,缓步挪到院中,瞧着桃树上那一个个青色的桃子,算算日子再过一两个月便可以摘来吃了。

我瞧着桃树最顶端的那颗大桃子,盘算着等它熟了,便将它摘下来去静雅堂给老夫人吃。

就是不知老夫人是否喜爱吃桃子?耳畔处却传来一阵轻叹。

我竟不知他何时来到我身后,指尖上还提着我最爱吃的桃花饼,诶不对,我好像抓错了重点,我难道不应该问他为何会有闲余时光来我院中坐坐。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我瞧着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将油纸中的桃花饼拿出,轻轻一咬满口留香。

我瞧着他那满脸享受的模样,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一双亮如星光般的眼睛盯着他唇边的糕点,感觉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他应该能发觉吧。

可这直男太不解风情,都这般模样盯着他的糕点,他都看不出我想吃吗?还硬是将桃花饼吃了个干净。

我瞧着空荡荡的油纸心里那叫一个苦。

若是嫡姐还在的话,瞧着我这副想吃又不敢问的模样,定会留些糕点给我。

夜幕降临,我的屋门又一次被他叩响,我却装作视而不见,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问了就是他下午没有给我留桃花饼,我正生着闷气才不想理他。

毛茸茸的触感从我颈脖触中,我才不予理睬。待到身后再无动静,我翻了个身喜滋滋的接着睡觉。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整个上午我都未见他来我院中。

不来也好,我也乐我的自在,无聊时便去老夫人的静雅堂中陪他聊聊天,走走路,日子也就这般平淡的一天天过去。

几个星期后的夜里,我如同往常般沐浴更衣,里衣轻划过我娇嫩的肌肤。

我打了个哈欠,便躺在软榻上入眠。

夜里,我睡得正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屋门被推开的响声,我还以为是浣桃这丫鬟怕我夜里踢被子,专门来到我屋里为我盖被子呢。

我将长臂一伸环住了他的腰,硬是将他拉入被中,不是!浣桃这小丫鬟吃的可真好,这腰肢都被吃胖了一圈不止呢。

也是,将军府中的伙食可比林府的伙食要好上几倍不止了,就连我近些日子都被喂胖了,更何况是我从林府带来的贴身丫鬟,吃的伙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我将脑袋抵到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开口:“浣桃,我记得西方街那边好像有个卖桃花饼的小贩,我经常去他的摊子前买桃花饼吃,就是不知那位爷爷会不会听取我的建议,在桃花饼中放多点蜜饯。”

还未听到他所说的话,我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我这位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将军夫人今日居然是府中醒的最早的,这样说来好像也不对,我在府中到处溜达时,竟然发现潇乾院门大开,人也不见。

这么算来我应该是府中醒的第二早的。

在府中溜达玩一圈,我便来到浣桃所睡的屋里,带她从府中溜出去玩。

起初,浣桃还害怕我们从大门偷偷溜出府若是被抓了个现形,指定要到老夫人的院中看风景听课呢。

浣桃在瞧见我许久未笑的脸颊在出府的那一瞬间展露笑颜,便将心中所担心的抛之脑后。

林府二小姐从小就如同那天边的鸟儿那般自由自在,现如今怎能将她的双翅折断,锁在这四四方方的庭院之中呢。

浣桃跟在我身后将眼底的哀伤遮掩起来。

我漫步在西方街的小路上,记忆中的西方街与现如今所见到的西方街似有所改变。

我至今还记得,五岁时爹爹带着我与嫡姐来西方街的酒馆里用膳,是那般简陋。

如今只看酒馆的模样属实令我有些恍惚,如若酒馆里的那个老板不是我以前所熟悉的那个老板,那我定会认为是自己走错了,可那个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不过是酒馆已经大变样了,变得我不再熟悉。

就是不知以前那个卖桃花饼的老爷爷还在不在?

我从酒馆路过时,竟然不知西方街上还有怡红院,这属实令我有些好奇。

我抬眸往对面瞧时,只感觉那名背对着我的男子竟有些熟悉。

还有那名男子腰间的玉佩只有将军府中人才会有,除了腰间的玉佩可以证明那名男子是潇乾以外,还有他掌心的那道伤疤也可以证明那名男子就是潇乾。

可他为何会来这烟花之地?

哦!我瞧见他身前的那道人影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他的心上人在这呢。

为何不将他的心上人娶进门,原因也很简单,将军府是名门望族自诩高洁怎能将烟花之地的女子娶回家呢。

就算能将这名女子娶回家,也需要大把的银钱,将军府中的钱俩都是由老夫人保管,潇乾是不可能有多余的钱将她娶回家的。

思绪还未回笼,浣桃便急匆匆的来到我面前,告诉我桃花饼快要卖完了。

这怎么能行,我好不容易偷偷出一次府,就是为了吃桃花饼。

我也无暇顾及其他,飞奔般跑到小贩的摊子前,却瞧见最后一包桃花饼被一位妇人买了。

看着小贩身前那熟悉的摊子,而眼前之人却不是熟悉之人,我有些失魂落魄。

回到府中时,老夫人正焦急的在府门口来回徘徊,瞧见我的那一刹那长舒了一口气。

我抬眸与老妇人的双眸对上,咬了咬唇瓣下意识要下跪,却被老妇人的双手扶住。

老夫人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什么话也不讲,就这般静静的瞧着我。

她越是这般,我越是感到心慌,只好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好在老夫人也没有让我站太久便挥手让我回自己的院中。

唉!看老夫人这模样应该是在生我的气吧,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偷偷地溜出府,还不与老夫人说一声,害她白操心。

看她那离开时的背影,连着几日,我都不敢在她眼前蹦哒。

用过午膳后,我拿着吃了一半的绣帕来到院中的桃树底下,坐在石板凳上满脸愁容的织着手中的绣帕。

被人轻咬住耳朵时,我有一点懵,随即他便问我为何不悦,我才方知他是潇乾。

我轻叹口气,将今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随即抬眸瞧他,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怎样才能让老夫人不生我的气。

嘿嘿!不得不说潇乾有的时候人是真的好,还说会帮忙劝说老夫人,让老夫人不要生我的气。

还未等我开心太久,更大的惊喜便发生了,他将自己一大早去买的桃花饼放到石桌上,亲自喂到我口中,说是上回惹我生气,专门买来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