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水,一个来自大山深处的人。曾经我的生活很简单,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更加没有外面世界的勾心斗角。我记得那时候的娱乐活动基本上都是体力活:打纸板、跳方格、捉迷藏,农村巨大的环境真的给我们提供了很多藏身的地方,所以基本上只要你愿意跑远一点就不会被找出来,玩警匪对战,拿着一根木头当作枪,现在想想还觉得挺搞笑的。
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时候,总是很向往上学,我对学校,对课堂,对知识有一种渴望,我希望我能够早一点感受到这一切,我觉得那种吸引力太强了,我总是跟我妈妈说,我想去上学,但是得到的回复都是还小,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我小时候没有上过幼儿园,我们那个穷山村也没有幼儿园,所以我直到小学三年级,来到我们的镇上,我才知道有幼儿园这个地方,那时候的的信息是真的好闭塞呀,整个村子都没有几户人家有电视。
到了六岁,我们就要上学了,这些娱乐活动只能在写完作业之后才能玩,但是我依然能够第一时间把作业写完然后去参加小伙伴们的娱乐活动,零八年大雪灾的时候我们那里连着停电几个月,没办法,山高路远,倒塌的电力设施无法及时得到维修,所以我记得那些夜晚都是靠着我们在学校学到的歌曲来表演娱乐节目才度过的,家里点着蜡烛,爸妈老姐和我四个人,我表演完手语感恩的心,我姐就表演在学校学到的英文,好多个夜晚好像都是重复这些项目,那时候没有网络,手机也没有但是好像那时候的快乐来的比较容易。
在村里面有一个老师,他的腿有点瘸,但是我们从来也没有笑话过他,因为那时候大多数人还是挺喜欢上学的,对知识很渴望、对老师很尊敬可能也是因为地方小人也少,就是不像现在网络上的跟老师干架,打老师甚至还有更加过分的学生,居然杀害自己的老师,这在当时要是我们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估计都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这种事?
因为师资力量很薄弱加上一个老师真的很难带好几个年级的学生,所以我们那里只有两个班,一个是学前班,一个是一年级我在村里上了两年学,对我来说学习还是让我很充实很愉快的。
那时候我家喂了一头猪、一匹马、一条狗、几只鸡,可能很多城市的朋友不知道,我们农村很多家庭都是自己喂养这些家禽然后过年过节就不用去买肉了,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买肉,虽然以前猪肉没有那么贵,但是那时候的经济收入也非常的低,收入来源单一,大多都是靠做些农活,卖一些农产品来换取生活费学费,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开始享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国家政策,所以上学还是要缴纳课本费、学杂费之类的。不过那时候我们那里就是不用补课,也没有家教这种说法,放假了基本上是帮家里面干农活或者是小伙伴们一起玩,没有说要参加各种各样的兴趣班。
一年级结束后,我们就不能在村里上学了,我们得去更远的乡里面上学,我觉得那个学校并不算近,但是跟我之后的学校比起来,乡里这个只要走过两座山两个别人家的村好像也还好。
二年级就开始住校的我刚开始还是会有点不习惯,最不习惯的就是晚上起来上厕所那时候每个宿舍里面都没有独立的厕所,要想上厕所必须是穿过一个篮球场,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半夜起来之后很急,要是有伙伴一起去还好,快速的跑到厕所去,那时候也是太老实了,明明就可以在宿舍门外面的排水沟尿的,但是想想一次都没有过,真的是从小就懂得了一句话“越是在黑暗的地方越是要做光明的事情!”
那时候真的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暖,一个星期就是一瓶腌菜,每顿打饭之后吃一点腌菜拌饭,想想也是挺不容易的,所以说从小营养很差,个头也是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到了乡里面上课,课程变得丰富起来,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们音乐老师那台钢琴,虽然不大还有些旧,但是我觉得是我最难忘的乐器。每次上课我觉得我就是那种特别积极的人,有时候就是积极过头了,明明别人的回答正确的,但是因为老师没有点我名回答问题我就故意说别人回答错了,然后老师就罚我站在黑板前面向同学,这样站一节课,我觉得很丢人,但是我并没有一次就长记性,我已经忘了我站了几次。
但是我积极的性格也不是不好,因为我性格开朗和同学们都玩的不错,所以大家选班长的时候我还是全票当选了班长,我觉得这让我的内心有了一点小小的膨胀,那时候就是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但是一路走来慢慢的话越来越少,以至于以前认识的朋友都觉得我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乡里面读书,周五放学搞完大扫除或者是其他的任务下午基本上就不上课了,然后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回家,不过那时候还是有很多同村的小伙伴所以也没有觉得很无聊,一路上嬉笑打闹感觉也是充满了乐趣,我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小伙伴有一个手持的游戏机,就是放两节电池然后就可以玩坦克大战,俄罗斯方块的小小的一个游戏机,我记得这个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因为这个小伙伴的爸妈都是在外面打工,所以给孩子买了这个解闷,但是我们其他人也是看他玩得很眼馋,就跟他说让我们几个人轮着玩嘛,让后本来是三个小时能走完的山路,硬是走了六个小时,我记得那时候到家的时候我妈说还以为我们丢了,天黑了才到家,大人都等得着急了,但是沉浸在游戏世界里面的我们哪里会在乎这些呀,而且我们一群人中又没有一个人有一块手表,更加不知道时间的早晚了。
在我们的一群小伙伴里面那有一个特别喜欢吹牛和欺骗大人的小孩,在村里面把村里水池的鱼给搞死了就怪是我和另一个小伙伴的搞的,那时候我真的是太单纯了,而且就是不会说谎话,我还是挺佩服他说谎话都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不像我,一说谎就紧张,一紧张就脸红,所以我小时候很容易被别人猜到我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但现在我觉得我虽然说谎的时候会觉得内疚,但是我确实说了不少的谎话。
本来是可以在乡里面读到四年级,但是好巧不巧碰上改革,只能办到二年级,那么我就到更远的镇上去读书了,在我看来去镇上读书就是从远的学校到更远的学校去了,那一年我八岁。
到了镇上觉得一切都变得更加新鲜,更大的地方,更大的学校,我还是住校,说句实话那时候还是会被欺负,因为长得比较瘦小,所以总是容易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打饭插队、敲诈饭票、敲诈钱财都是会遇到的,那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监控,那时候基本上一个学校能看到的监控一边手都能数出来。
那时候也没有家人在校外租房照顾,一切都是靠自己,一双袜子穿一个星期,衣服裤子可能也是一个星期不换,每天都爱去运动,跑得全身是汗又没有衣服换,这么说吧,每次周五回家洗澡,妈妈给我打了一盆洗澡水,那盆水从清澈透明到后来变黑就是拜我所赐,真的很脏。
那时候我记得每个班上的同学还挺多的,四五十个人,我慢慢的变成了很普通的那一个,成绩普通、外貌普通,我感觉除了性格开朗比较话多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能让,老师记住我的了。但是我的话多也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第一次上自然课时,碰到了一个我在课表上面不认识的姓,大家说那个字念佘,我就随口说了句:四脚蛇的蛇吗?好家伙,等老师进来之后身边的同学告诉他我把他叫做四脚蛇,我当时觉得很无辜,这个其实就是小孩子多嘴,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字,但是老师并没有听我解释我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然后就被老师揪着耳朵到了办公室,我记得我送在靠窗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同学我感觉我的耳朵在那时候已经不属于我了,红辣辣的,我的脸也是火辣辣的。
我已经忘记佘老师跟我说了什么,也忘记了我什么时候回到的教室,我只是记得当时的尴尬和火辣辣的痛,我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佘老师应该是想把我打一顿,因为我觉得他当时的火气就像是烧开了的火锅。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会乱说老师的什么了,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这样学到了。
小学的时候,我整个人的抵抗力很差,无论是水痘、还是任何一次的流行性感冒我都会避免不了的中招,我就像是疾病的风向标,次次都中招。三年级转到了更大的学校更多人的竞争,原来的同村小伙伴因为留级所以没有和我一起到这边来读书,至少玩得好的没有一起来,一起来的又不在一个班,所以基本上又要交新朋友,我这个人交朋友不是难事。
那时候基本上我和班上的同学都聊得来,但是我和几个家里面比较有钱的,长得比较高大的同学基本上没有说过话,因为感觉自己和他们还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就是感觉他们花钱都挺阔绰的,没有共同话题的人注定无法走到一条路上,也聊不到一起。
三年级第一次知道了学生会这个组织的存在,我记得很搞笑的一件事,那时候班上有一个女孩子是大队委,我记得我不认识这个“委”字,然后看到她手臂上的红袖章,我就说她是大队qu呀,为此,又被同学笑话了。在新学校,新环境一切都是新的,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乡巴佬,至少跟他们街边佬比起来是这样。
长大之后,每每回想起那时候,我都觉得真的过得太苦了,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是这么说,“吃苦并不能成为人上人,吃人才行!”,有些道理真的是需要更多的经历才会懂,这个社会没有没有好,也没有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