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铭轩!”
凯撒第一时间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迹和鬓角骤然扩大的霜白,金瞳一缩,上前一步。
“无碍。”
侯铭轩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极其自然地、迅速地抹去嘴角的血渍,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那抹被擦去的鲜红,却在他苍白的指腹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印记。
他不再看任何人,目光投向前方恢复正常的山道尽头,那里是禁地石窟的入口。
刚才强行破开空间迷宫的瞬间,他不仅撕裂了阵法,更捕捉到了一丝残留的、如同跗骨之蛆般阴冷的“深渊”气息——与昂热给予的卷轴描述、以及云端雷暴中的感觉,同源!
是终末会。
一个熟悉的名字。
与他的家族世代为敌的势力。
可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只是印象中有这么个模糊的名称记忆。
“继续。”他率先迈步,走向石窟。
源稚生脸色凝重无比,立刻指挥执行局干员封锁周围,同时示意乌鸦带人清理现场。
石窟内部幽深阴冷,壁上点着长明的青铜油灯,照亮着一些模糊的壁画和石刻文字。
侯铭轩的目光锐利如鹰,快速扫过那些古老的记载。
大部分是关于家族谱系和古老祭祀的冗长记录。
突然,他的脚步停在了一面相对平整的岩壁前。
岩壁上本该记录着蛇岐八家某个重要分家或旁支的传承记载,但此刻,那片区域的石刻文字却被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用炼金酸液彻底腐蚀、抹去了。
只留下一个边缘焦黑、深陷石壁的狰狞疤痕。
被抹去的,不止是文字。
更是一个姓氏,一段历史。
诺诺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和残留的刺痛感,走到侯铭轩身边。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片被强行抹去的石刻区域时,她的侧写能力再次被动触发。
嗡!
一幅极其短暂、破碎的画面瞬间刺入她的脑海。
画面中:一只戴着布满古老符文黑色手套的手,正拿着一个散发着不祥绿光的金属瓶子,将里面粘稠的、冒着腐蚀性气泡的液体,狠狠泼洒在这片岩壁上。
液体接触石刻的瞬间,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石刻如同蜡烛般融化。
而那只手的手腕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黑色暗纹标记——与源氏重工顶层那只新轻松熊耳朵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一闪而逝。
“呃!”诺诺再次痛苦地捂住头,:“侯铭轩……是那个标记!那个扭曲的漩涡标记!他们……抹去了一个姓氏!一个……好像叫‘玄冥’的分家记载!”
玄冥。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侯铭轩心中炸响。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
那个被抹去的姓氏……那个被终末会不惜代价也要掩盖的姓氏……与他丢失的记忆有关。
与他那场“恶魔交易”有关。
侯铭轩站在那片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岩壁前,石壁的焦痕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如同狰狞的伤疤。
他伸出手指,指腹轻轻拂过那片被炼金酸液腐蚀出的焦黑深坑。
粗糙、冰冷。
指尖下,那微弱却清晰的血脉悸动如同被唤醒的古老共鸣,无声地回应着“玄冥”二字。
源稚生墨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玄冥?
蛇岐八家卷宗里从未记载的分家。
抹除得如此彻底?
他立刻看向侯铭轩,却瞧看不出对方那平静得近乎凝固的侧脸下,隐藏着怎样的风暴。
真是个有意思的中国人。
芬格尔适时玩笑:“没想到日本还有这么中二的家族姓氏。”
侯铭轩缓缓收回手指,指尖沾染了些许岩壁的焦黑粉末。
……
源氏重工,高层独立休息室。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侯铭轩靠窗而立,窗外东京璀璨的灯火仿佛遥远星河的倒影。
他手中捻着从石窟带回的、沾染了焦黑石粉的指尖,目光沉静地落在上面,仿佛在解读着来自远古的密码。
“玄冥……”
凯撒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金发下的眉头紧锁,“我已经动用了家族力量调查,但结果回报,无论是蛇岐八家的卷宗,还是加图索家的情报网络,对这个姓氏都毫无记载。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抹杀得如此彻底,”
楚子航的声音冷硬如铁,“只有恐惧才会催生这种彻底的毁灭。”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侯铭轩刚才用来抹去血迹的拇指指腹。
芬格尔则在他那台特制电脑上疯狂操作,屏幕分割成十几个窗口,各种加密数据流瀑布般滚动。
“学弟!有发现!”
他猛地抬头,小眼睛放光,“我在深网一个几乎被抹除干净的古老信息坟场里,扒拉到一个残缺的索引。关键词:‘玄冥’、‘契约’、‘代价转移’。指向一个叫‘渊墟之眼’的加密节!但是……需要日本分部岩流研究所最高级别的物理密钥才能访问,就在他们的主数据库核心区!”
他兴奋地搓着手,“嘿嘿,装备部那群疯子对‘渊墟’之类的东西肯定有兴趣,这情报能换……”
“岩流研究所。”侯铭轩打断了他,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转过身,窗外的霓虹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投下破碎的光影,“明天。”
既然玄冥的线索指向岩流,无论那里是陷阱还是钥匙,都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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