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最强左千户灭魔传 > 第40章冰下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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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冻城的雪在凌晨三点最浓。青璃裹着林疏桐(母亲)生前织的靛青斗篷,跟着左千户(实体已凝实三分)和时霙踩进冰湖。冰面下的暗河泛着幽蓝,像极了青铜树心流淌的时间汁液。

到了。左千户的刀鞘触到了冰层下的硬物。他用刀尖敲了敲,传来金石之音——是座冰下石殿,门楣上刻着与初代残魂相同的古篆:时渊囚牢,以血为钥。

时霙的指尖泛起幽蓝微光,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纹路。青璃倒抽冷气——这不是普通的冰裂,是时间在逆流。三百年前的雪突然落下来,落在她发间,落在左千户的刀鞘上,落在时霙素白的裙裾间。

这是...时逆之沙的领域。时霙的声音发颤,初代用它封印时渊时,在永冻城底建了座倒转时空的牢笼。要取沙粒,必须让身体逆着时间流动。

左千户解下腰间的青铜酒葫芦,灌了口醉仙醉。酒液在冰下泛着暖光,像团跳动的火:阿昭当年也试过。她在这冰下写了首诗,说逆流的雪,是时间的眼泪。

青璃摸出母亲的笔记,翻到夹着青铜花瓣的那页。上面歪歪扭扭抄着几句诗:冰下雪,雪下沙,沙中藏,藏年华。取沙者,需以血,祭年华。

需要献血?她的手指悬在笔记上,想起昨夜在茶铺,林疏月(哑女)用血滴在时泪心上的模样。

不止是血。时霙指向石殿大门,初代的契约里写着,取沙者必须承受时间的重量——你将同时看见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青璃深吸一口气。她想起醉仙楼酒窖里,母亲用银锁替她挡下的那一刀;想起左千户在青铜树心,用透明手臂护住她的模样;想起时霙说云昭的时泪心,是爱的容器。

我准备好了。她将手按在石门中央。

冰门轰然开启的瞬间,三股记忆洪流同时涌来——

过去:七岁的青璃蹲在醉仙楼后,看左千户用树枝在地上画酒坛。云昭端着桂花酿从厨房出来,发间木芙蓉沾着晨露:阿璃,等你长大,娘教你酿醉仙醉。

现在:左千户的刀鞘抵住她后腰,时霙的手攥着她手腕,冰下石殿的墙壁上刻满时之泪的痕迹。

未来:白发苍苍的青璃坐在醉仙楼前,面前摆着空酒坛。白尘(婴儿已长成少年)蹲在她脚边,狼崽舔着她的手。远处,左千户的影子在酒旗上晃动,像团不肯消散的雾。

咳!青璃踉跄着扶住石壁。她的鼻腔涌出温热的血——时间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阿璃!左千户冲过来要扶她,却被一道黑沙屏障挡住。时霙的刀劈在屏障上,迸出火星:是时噬者的记忆枷锁!它不想让我们拿到时逆之沙!

黑沙中伸出无数触须,缠住青璃的脚踝。她看见触须上刻着熟悉的面孔:三百年前的左千户(举刀刺向云昭)、二十年前的林疏桐(在酒窖被树根缠住)、还有昨夜茶铺里的惘(刀尖抵住哑女咽喉)。

这些都是被时渊吞噬的未完成时间。时霙的声音带着痛楚,它们想通过你,让这些悲剧重演。

青璃咬着牙,摸出时泪心。星光的沙粒突然变得滚烫,在她掌心烙出红痕。她想起云昭在树心影像里说的话:阿璃,真正的醉仙醉,是有人等你回家。

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她将时泪心按在黑沙触须上。沙粒瞬间爆发出强光,所有触须像被火烤的雪,滋滋作响着融化。

石殿深处传来钟鸣。左千户趁机冲进去,刀尖挑开最中央的冰棺。棺中躺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子——正是初代的模样,只是他的胸口插着半块玉珏,和青璃手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时逆之沙...在他心口。时霙的声音发颤。

初代的尸体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灰,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们...来...晚...了

左千户的刀抵住他咽喉:交出时逆之沙。

沙...在...时...渊...初代的手指向冰棺底部,我...用...它...锁...住...时...渊...的...门...

青璃蹲下身,看见冰棺底部嵌着粒沙粒。它比之前见过的时之泪更小,却泛着更耀眼的金光——是时逆之沙。

拿到了!她刚要伸手,初代的尸体突然暴起。他的指甲变成黑沙,缠住青璃的手腕,将她拖向冰棺深处。

阿璃!左千户的刀劈在黑沙上,却只能砍出浅痕。他急得额头冒汗,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和青璃手里的那半块拼合。

云昭说过,真正的钥匙,是爱。他将玉珏按在初代心口,我们爱她,所以要救她。

玉珏发出刺目的光。初代的尸体瞬间僵硬,黑沙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却在触及光明的瞬间退散。青璃趁机抓起时逆之沙,沙粒在她掌心跳动,像在回应心跳。

冰殿开始剧烈崩塌。时霙拽着青璃往外跑,左千户殿后,用刀劈开不断坠落的冰锥。

快走!左千户的声音带着哽咽,阿昭在等我。

他们刚冲出冰湖,永冻城的天空突然裂开。真月与时渊的黑月同时坠下,砸在青铜树残桩上。树桩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所有新生的树根都化作青烟,钻进青璃体内。

这是...青铜树的魂。时霙的声音带着惊喜,它说,时逆之沙已经认主,云昭的石化...有救了!

青璃低头,看见时逆之沙正融入她的掌心。她的影子变得清晰,与时霙、左千户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三株并肩的树。

那...接下来?她轻声问。

左千户摸出云昭的银锁,系在她颈间:去青铜树心,用三样材料解石化。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已经好了,阿昭的石化,该结束了。

时霙笑了,眼尾的泪痣泛着淡粉:云昭说过,最珍贵的从来不是永恒。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让她的现在,比任何永恒都鲜活。

雪停了。醉仙楼的方向传来酒旗展开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那是母亲酿的醉仙醉,穿越三百年的时光,终于要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而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青铜树的根系穿透地底,缠上某个沉睡的身影。那身影心口的断刀突然发出微光,刀身上刻着的初代二字,正缓缓渗出一滴琥珀色的泪,坠入地脉,与时逆之沙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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