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母亲之泪
回到公寓，喵喵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手机里有十几通未接来电——来自小提琴家的。
出于某种内疚感，她回了电话。
您终于接听了！电话那头的小提琴家声音嘶哑，医院说我的记忆缺失可能是早期阿尔茨海默症...但我才三十五岁啊！我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演出记忆...我的经纪人说我甚至在合同上签过名，可我完全不记得
喵喵的手指紧紧攥住沙发套。医生...怎么说？
他们束手无策。这种选择性失忆太罕见了。小提琴家突然哭了起来，那是我母亲去世前看到的最后一场演出...现在她临终时为我骄傲的笑容，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电话挂断后，喵喵在浴室吐了。镜中的女孩眼圈发黑，嘴角还带着呕吐物的残渣。
你都干了些什么...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第二节废弃工厂
次日黄昏，喵喵站在西区废弃化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前。这次她没耍花招——小提琴家的记忆芯片就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工厂内部昏暗潮湿，管道和废弃设备投下诡异的阴影。喵喵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洼，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金属摩擦声。
准时到场，值得表扬。鹰眼从高处的横梁上一跃而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这次他没戴眼罩，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中像猫科动物一样微微发亮。
喵喵下意识后退一步：你的眼罩呢？
没必要了。鹰眼的声音比昨天柔和了些，你已经看到了我最糟糕的记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秃鹫——一个光头、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在观看喵喵窃取记忆的几段录像。
你的能力很特殊。鹰眼解释道，大多数记忆窃取者只能随机获取片段，而你专挑高纯度情绪记忆。秃鹫想垄断这种能力。
垄断？为什么？
鹰眼沉默了片刻：情绪纯度高的记忆...可以移植。
什么？！喵喵瞪大眼睛。
想象一下，把特种兵的战场记忆移植给新手，或者把艺术家的创作巅峰记忆移植给富豪。鹰眼的声音带着一丝厌恶，秃鹫正在建立一个记忆库，而你...是最好的猎手。
喵喵感到一阵眩晕：那些被我偷走记忆的人...
永远失去了它们。鹰眼直视她的眼睛，就像我父亲被杀的记忆本应只属于我。
雨水开始从厂房屋顶的裂缝滴落，敲打在金属设备上，像一首诡异的安魂曲。
第三节雨夜休战
暴雨突如其来。喵喵和鹰眼被困在工厂的一个小工具间里，雨水从门缝渗进来，形成细小的溪流。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喵喵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
鹰眼正在检查手枪的弹药：本来是。
那现在呢？
他停下动作，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有种奇特的温暖：现在我在考虑秃鹫是否值得效忠。
喵喵惊讶地发现他身边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只湿漉漉的小奶猫。这些是...？
厂区的流浪猫。暴雨把窝淹了。鹰眼居然显得有些窘迫，等雨停了我再处理。
这个杀人如麻的特工在救小猫？喵喵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因为想到小提琴家而沉默。
鹰眼从背包里拿出两盒泡面，用便携式热水壶烧了水。吃吧。暂时休战。
在氤氲的泡面热气中，喵喵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真正的名字。
代号就是我的名字。鹰眼搅动着面条，从父亲死后就是了。
那我叫你小鹰好了。喵喵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比鹰眼可爱多了。
出乎意料，鹰眼没有反对。在雨声的掩护下，两人安静地吃完了这顿奇怪的晚餐。
第四节抉择时刻
雨停时已是深夜。鹰眼收起手枪，把小猫们装进一个纸箱。
天亮前秃鹫不会发现我任务失败。他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永远消失，换个身份生活；二...
二是什么？
鹰眼转过身，月光给他的银发镀上一层蓝光：跟我合作。摧毁记忆库，阻止秃鹫。
喵喵想起小提琴家的哭声，想起那些被她夺走珍贵记忆的人们。如果我选二，有几成胜算？
不到三成。鹰眼实话实说，秃鹫有私人武装，记忆库位置只有他亲信知道。而且...
而且什么？
他身边有另一个记忆窃取者。比你更强。
喵喵倒吸一口冷气。还有像她这样的人？
为什么帮我？她直视鹰眼的眼睛。
银发特工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也许有些记忆，值得被保留。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同时绷紧身体。鹰眼迅速熄灭手电：警察巡逻。我们得走了。
他递给喵喵一张纸条：安全屋地址。72小时内做决定。说完，他抱起装猫的纸箱，消失在夜色中。
喵喵展开纸条，上面除了地址，还有一行小字：带上那段小提琴记忆——它可能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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