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浪蹲在村口的水潭边，破布头巾被他攥成一团丢在脚边。
潭水倒映出他左半边锃光瓦亮的头顶，活像被熊孩子拿蜡笔在西瓜上画了个圆。
他伸手戳了戳那块秃斑，疼得倒抽冷气：“系统你坑我！昨天还跟阿婆说我头发能扎小辫，今天就变地中海雏形——”
“小浪啊，你这发型挺别致啊？”卖包子的王阿婆端着竹蒸笼路过，眯眼凑近看，“像不像木叶祭典时孩子们画的太阳？红扑扑的头皮配你这张嫩脸，倒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忍者精神！”
沈白浪慌忙用手捂住头顶，耳朵尖通红：“阿婆您别笑话我！这是……这是新流行的乞丐时尚！您看，左秃右乱，层次分明！”他嘴上胡诌，余光瞥见不远处围了一圈村民，有几个小娃娃躲在大人腿后指他，像看耍猴戏似的。
“那声吼可真吓人！”穿粗布衫的庄稼汉搓着手，“我家那口子说，她在一里地外都听见山响，家里的鸡全扑棱着翅膀撞墙——”
“不止！”卖鱼的老张头一拍大腿，“我亲眼见着赤鬼岩男那几个山贼，跟被雷劈了似的直挺挺栽倒！那可是能扛下中忍三发手里剑的狠角色！”
沈白浪蹲在地上的腰板慢慢直起来，破棉袄下的胸脯微微起伏。
他想起昨天在山涧边垂钓时，那道金色光芒裹着“霸王色霸气”冲进心口的滚烫，想起山贼们白眼翻得比死鱼还彻底的滑稽模样——原来被人议论“厉害”的滋味，比阿婆的肉包子还甜。
“都是误会！”他拔高嗓门，故意把破碗往地上一磕，“我就是……就是肚子太饿，吼了两嗓子！山贼们肯定是被我这破锣嗓子吓晕的！”
话音刚落，一声烟味呛人的咳嗽从身后传来。
沈白浪脖子一僵——这声咳嗽他熟，昨天在山涧边听过，是阿斯玛的。
“肚子饿能饿出霸王色？”阿斯玛叼着半根香烟，身后跟着两个戴狐狸面具的暗部，黑色紧身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火影大人请你去办公室坐坐。”
沈白浪的手指瞬间攥紧了破棉袄的下摆。
他想起村里老人们嚼舌根时说的“根部”，想起那些半夜消失的可疑人物，喉结动了动：“那个……能让我先换身衣服吗？您看我这……”他扯了扯袖口的破洞，“像话本里的叫花子。”
阿斯玛瞥了他一眼，烟头在指尖明灭：“你本来就是叫花子。”他抬脚踢了踢沈白浪脚边的破碗，“走不走？不走我让人架着你走——暗部的体术，可不会怜香惜玉。”
沈白浪立刻跳起来，秃脑袋在太阳下晃了晃：“走！我走！我连鞋都没穿歪！”他跟着阿斯玛往村内走，路过王阿婆的包子摊时，故意大声喊：“阿婆！等我回来买三笼包子！肉的！”
王阿婆举着蒸笼笑出满脸褶子：“留着！给我们小浪留最大的三笼！”
火影办公室的门推开时，沈白浪的破鞋跟在木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抬头就看见猿飞日斩坐在檀木桌后，白胡子被烟斗的烟熏得微微发卷，目光像两把淬了蜜的刀，看似温和却扎得人后背发紧。
“坐。”三代指了指对面的矮凳。
沈白浪刚要坐，突然想起自己的破棉袄上全是泥，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凳面：“那个……我不坐也行，站着听您说。”
“听说你用霸王色震晕了赤鬼岩男？”三代捏着烟斗，烟灰簌簌落在案几上，“这是海贼世界的能力，你怎么会的？”
沈白浪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山涧边钓上来的吧？
系统说过不能暴露金手指，否则会触发“垂钓点清零”的惩罚。
他挠了挠右半边乱发，硬着头皮道：“可能……可能是我天赋异禀？我小时候被野狗咬过，被马踩过，被雨淋过三天三夜都没死——”
“天赋。”三代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菊花，“不错，木叶最缺的就是天赋。”他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个印着火纹的卷轴，“从今天起，你住村东头的招待所。每天辰时来演武场，会有上忍教你控制查克拉。”
沈白浪瞪圆了眼：“这就完了？您不问我师承？不问我有没有勾结外敌？”
三代的烟斗在桌沿敲了敲：“如果是外敌，你昨天就不会救那几个被山贼劫持的村民。”他指了指沈白浪的秃斑，“再说了，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外敌’，我倒是头回见。”
沈白浪摸着头顶，耳朵又红了。
回到招待所时，夕阳正把窗纸染成橘红色。
他刚往草席上一躺，熟悉的蓝光就从胸口升起——水门的虚影抱着胳膊，金发在空气中飘得像团火焰：“宿主完成首次垂钓任务，获得垂钓点×5！是否开启第二次免费垂钓？”
“开！必须开！”沈白浪翻身坐起，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我要钓生发剂！必须钓生发剂！”
蓝光闪过，鱼钩“叮”的一声扎进空气。
沈白浪盯着浮标，嘴里念叨着“生发剂生发剂”，突然“噗通”一声——水面（？
）溅起水花，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砸在他脚边。
那是朵巴掌大的云，正“呼噜呼噜”冒着热气，像被揉皱的棉花糖。
“便携式筋斗云模型。”水门虚影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可召唤迷你筋斗云飞行一分钟，冷却时间十二小时。本次触发随机奖励，宿主运气不错哦~”
沈白浪捏起云尖抖了抖：“这也叫运气？我要能飞上天的筋斗云，不是能给蚂蚁当床的！”他越说越气，把小云往地上一扔，“不试了！爱咋咋地——”
话没说完，小云突然“嗡”的一声膨胀到半人高，软乎乎地托住他的脚。
沈白浪一个踉跄踩上去，就觉身子轻飘飘的往上升，手忙脚乱去抓窗沿：“系统你耍我！这玩意儿怎么停——”
“砰！”
火影办公室的窗户碎成漫天星子。
沈白浪挂在米黄色窗帘上，腿还搭在筋斗云上晃悠，头顶的秃斑被穿堂风吹得发凉。
他往下一瞧，就见三代目正捂着胸口，茶水顺着白胡子往下淌，案几上的文件飞得像秋天的落叶。
“那啥……”沈白浪扯了扯窗帘，“我在测试新忍术？飞……飞毯术？”
阿斯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憋笑的沙哑：“需要我帮你叫医疗班吗？”
三代目放下茶盏，用袖口擦了擦胡子：“不用。”他盯着挂在窗帘上的小乞丐，目光里的笑意比烟斗里的烟还浓，“我突然想起，木叶好久没添过‘会飞的乞丐’了。”
沈白浪刚要往下跳，筋斗云“啪”的一声缩回巴掌大，他“扑通”摔在地毯上，疼得龇牙咧嘴。
就听三代目慢悠悠道：“明天来办公室领忍具包。”他指了指满地碎玻璃，“顺便，把你的‘新忍术’练熟些。”
沈白浪揉着屁股抬头，正看见三代目冲他眨了眨眼。
夜风卷着槐花香吹进窗户，沈白浪摸着自己的秃斑，突然笑出了声——他知道，从今天起，木叶的晨练场上，怕是要多一个追着筋斗云跑、头顶秃了块的“新丁”了。
而更重要的是，那个总被人喊“小乞丐”的名字，终于要和“忍者”二字，慢慢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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