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望海村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湿漉漉的海风卷着鱼腥味扑面而来。小满抱着血缚盒回到奶奶的老房子时,发现院门上的锁被人撬开了,木门虚掩着,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
她心头一紧,握紧了怀中的木盒。阿杰跟在身后,手里攥着从海边捡来的船桨,警惕地环顾四周:“小满姐,会不会是……”
“先进去看看。”小满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屋内一片狼藉,抽屉被尽数拉开,被褥散落一地,连奶奶床底下的旧木箱也被拖了出来,箱盖敞开着,里面的衣物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们在找什么?”阿杰皱起眉头,“是血缚盒吗?”
“不像。”小满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族谱。这本泛黄的线装书是奶奶的遗物,封面上用朱砂写着“林氏家谱”四个字。她翻到夹着红绸布的那一页——上面正是红衣少女阿月的画像,此刻画像的角落被人用利器划破,露出下面的纸页。
“你看这里。”小满指着画像下方的空白处,“族谱上记载着每一代族人的生辰和忌日,但阿月的生辰后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个残缺的海浪符号。”她想起陈阿公的话,阿月是他阿太的妹妹,却被当作“纯阴之体”献祭,“当年的事,族谱被人动过手脚。”
突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轻响。两人立刻噤声,小满悄悄挪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只见张婶的儿子蹲在院墙外,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鱼线末端系着一个油纸包,正试图从墙头递进来。
“搞什么鬼?”阿杰低声骂道,抄起船桨就要冲出去。小满一把拉住他,摇摇头,示意他安静。只见墙外接住油纸包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身形佝偻,看不清脸。男人拿到包裹后,迅速塞进怀里,转身消失在雾中。
“是村东头的老渔翁!”阿杰认出了那人,“他平时很少出门,怎么会跟张婶家有勾结?”
小满没有说话,她注意到老渔翁怀里鼓鼓囊囊的,似乎不止一个油纸包。联想到昨晚村民围攻陈阿公的场景,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村里有问题的人,恐怕不止张婶一个。”
她重新拿起族谱,仔细翻看,发现除了阿月那一页,后面几页记录着近几十年族人生卒的纸页边缘,都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像是有人故意想毁掉上面的字迹。唯有最后一页,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串数字:“7.15,死礁,三牲,勿沾水。”
“7月15日,不就是七月半祭海的日子吗?”阿杰凑近看,“死礁应该是指‘死人礁’,三牲是祭品……但‘勿沾水’是什么意思?祭海仪式怎么可能不沾水?”
小满的手指划过那串数字,忽然想起奶奶日记里的一句话:“海煞要的不是替身,是解脱。”她猛地抬头,看向阿杰:“这串数字,可能是奶奶留下的线索!她想告诉我们,祭海仪式有问题,真正的祭品……不能沾水。”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小满在家吗?陈阿公让我们来看看她。”是阿杰的父亲,他身后跟着几个村民,手里提着米和蔬菜,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
阿杰警惕地挡在小满身前:“我爸,你们来干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阿杰的父亲板起脸,“小满刚回来就出了这么多事,我们作为长辈,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他说着,目光却不停地瞟向小满手中的族谱和她身后的血缚盒。
小满心中冷笑,知道他们是来探虚实的。她不动声色地将族谱和血缚盒放在桌上,故意露出血缚盒上模糊的海浪纹路:“多谢各位叔伯关心,我没事。就是家里被人翻了,也不知道丢了什么。”
村民们的眼神同时一凝,张婶的儿子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还在。阿杰的父亲咳嗽一声,打圆场道:“可能是野狗闯进来了吧,海边村子常有这种事。对了小满,你奶奶的后事……”
“我自己会处理。”小满打断他,语气冷淡,“不劳各位费心了。”
村民们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离开了。关上门,小满立刻对阿杰说:“他们在找族谱里的东西,或者说,是在确认奶奶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她拿起那串数字,“7月15日快到了,我们必须在祭海仪式前弄清楚‘勿沾水’的含义,还有……阿月的骸骨到底在哪里。”
阿杰点点头,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去!阿海被他们软禁了,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提到阿海,小满的心头一紧,想起昨晚他手腕上的鱼鳞和眼中的痛苦,暗暗下定了决心。
她重新包好血缚盒,藏在衣柜深处,又将族谱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墙上奶奶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笑得和蔼,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奶奶,你到底隐瞒了多少事?”小满低声自语,“海煞、替身、古怨……还有这残缺的族谱,望海村的秘密,究竟有多深?”
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但小满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汹涌。祭海仪式一天天临近,阿海的情况越来越糟,而村里的眼线像蛛网一样密布,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阿月的骸骨,解开血缚诅咒,否则下一个被献祭的,可能就是阿海,或者……她自己。
-张婶等人发现小满在追查真相,设下陷阱试图阻止他们,甚至想将小满和阿杰也作为祭品献给海煞。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