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寒意，从陈轩背后猛扑过来。他就站在天台边缘，整个人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笔挺的西装下摆被风撩起些许——那模样，活像坚守阵地的勇士。林宇跟在后面，保持着两步的距离，默不作声。
“她总算露出马脚了。”陈轩压低声音，语调里听不出一丝愤怒，反倒是冷静得近乎讥讽，“不是反对那么简单，她就是想逼我主动退出。”林宇轻叹一声，双手撑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后仰：“你打算怎么回应她？”
“不着急。”陈轩缓缓转身，目光好似能划破黑暗，“她以为我还傻乎乎地等着她认可，可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她同意。”
林宇挑了挑眉：“这话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
“我变了。”陈轩扯出一抹冷笑，“以前我以为只要拼命努力就能成功，现在才懂，光努力远远不够，得掌握自己的节奏。”
第二天清晨，陈轩跟往常一样出现在办公室。赵峰那帮人照旧对他冷言冷语，只是这次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挑衅。毕竟，最近几次项目汇报，陈轩的表现让高层大为赞赏。他的数据模型精准无误，逻辑严谨紧密，甚至能提前为客户想好解决方案。反观赵峰，在一次重要提案中被客户当场指出逻辑错误，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午休时分，陈轩坐在会议室角落，正专注地翻阅一份行业报告。这时，林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听说沈母那天回去后，沈悦三天没回家。”林宇把一杯咖啡递过去，“苏瑶说她情绪不太稳定。”
陈轩接过咖啡，沉默不语。
“你真打算创业？”林宇坐下，直接问道。
“有这个想法。”陈轩轻轻吹了吹咖啡上的热气，“但还没完全确定。”
“你是想跳出这个烂摊子，对吧？”林宇盯着他，“赵峰他们不过是小喽啰，真正让你觉得无路可走的，是沈母背后的势力。”
“不止是她。”陈轩声音低沉，“还有整个体系。一个出身普通的人，就算再努力，在某些圈子里始终是个‘外人’。我要做的，就是不再让别人来定义我的价值。”
林宇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要是干，我就陪你一起干。”
陈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当晚，陈轩约沈悦在一家常去的老书店见面。店里灯光昏黄，书架间弥漫着纸张独有的静谧气息。沈悦穿着素色毛衣，头发随意束起，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她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旧小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
“你真要去海外总部？”“那是他们想让我走的路，我不会去。”陈轩坐下，轻声回应。
“我妈说……如果你能证明自己，她会考虑接受我们。”沈悦咬了咬嘴唇。
“那不是我的目标。”陈轩看着她，“我要让她无法忽视我。”
沈悦愣住了。
“我不想再被动地等别人认可。”陈轩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留在公司，就算做到高层，也只是他们的棋子。但要是我自己当老板——规则就由我说了算。”
沈悦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创业……很难。”
“我知道。”陈轩点头，“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有资金吗？人脉呢？经验呢？”她一口气问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过没，一旦失败，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所以我不会失败。”陈轩说得很慢，十分坚定，“我会一步一步来，先积累资源，再找合伙人，最后组建团队。我不是冲动行事，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沈悦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却没落下。
“你变了。”她轻声说，“变得更像个真正的男人。”
“我只是不想再被命运摆布。”陈轩握住她的手，“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走，我会全力保护你。要是觉得太难，我也不怪你。”
沈悦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
“我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接受，但他们迟早会明白，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听话的女孩了。”
几天后，陈轩开始整理自己的职业履历和技能清单。他在公司档案室找出过去参与的几个重要项目资料，又从电脑里调出几份数据分析模型。这些，都是他未来创业的根基。
苏瑶知道后，专门约他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你疯了吧？”她直直地盯着他，“你现在可是跨国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一片光明。你放弃这些去创业？”
“我不适合这里。”陈轩淡淡地笑了笑，“这里的规则太复杂，我看不清背后是谁在操纵。”
“那你打算做哪个方向？科技？金融？还是传统行业？”苏瑶皱着眉问。
“还没定。”陈轩喝了口咖啡，“但我想做点不一样的事。”
“比如？”苏瑶追问。
“比如，打破阶层壁垒。”陈轩放下杯子，目光锐利，“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总有一天得仰视我。”
苏瑶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那个曾经为爱情低头、为事业隐忍的男人，如今眼中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斗志。
“沈悦知道你这么拼命吗？”“她知道，而且支持我。”陈轩点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辞职？”苏瑶试探着问。
“等我把准备工作都做好。”陈轩笑了笑，“别担心，我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苏瑶没再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突然明白，陈轩这次是铁了心不会回头了。
在他全心筹备的这段时间，公司内部的气氛也在悄然改变。赵峰和他的小团伙频繁向高层打小报告，想抹黑陈轩的业绩。但这次，陈轩没跟他们正面冲突。他做了三件事：一是把关键项目的成果数据备份加密；二是在每次会议上都留好发言记录和邮件存档；三是悄悄联系几位合作过的外部客户，为创业铺好路。
一个月后，赵峰在内部审计中被查出伪造报销单据，遭到通报批评，还被停职。而陈轩，收到了一封知名投资机构的合作邀约函。
他站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封信，嘴角微微上扬。
“游戏才刚开始。”他说道。
夜幕再度降临，城市灯火辉煌。陈轩走出公司大楼，林宇在门口等着。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林宇问。
“注册公司。”陈轩拿出手机，打开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商业计划书，“然后，找第一个投资人。”
林宇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真是疯了。”
“不。”陈轩眼神坚定，“我是清醒了。”
远处的高楼大厦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的光，像是一座座难以跨越的高山。但陈轩明白，只要不停下脚步，总有一天，他会站在它们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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