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对峙在弥漫着血腥和汽油味的公路上持续着。周冰的黄金手枪枪口没有一丝颤抖，但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眼前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青年，给她带来的压力远超以往处理过的C级灵异事件。那只焦黑的骨手和诡异的青铜怀表，仿佛是通往死亡深渊的门户。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周冰厉声喝道，同时通过微型通讯器快速汇报：“目标自称‘陈夜’，状态极不稳定，拥有未知类型厉鬼能力，疑似具备‘即死’类规律！重复，目标极度危险！请求支援！”
陈夜看着周冰头顶那行不断跳动的寿命数字，又感受着左手骸骨与怀表之间那种诡异的、仿佛在汲取力量的微弱联系，以及体内生命力被强行抽走的空虚感，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在这个世界，普通人面对灵异事件几乎必死无疑，而驭鬼者，虽然同样朝不保夕，但至少掌握着一线挣扎的力量，并且…有组织可以依靠，获取信息和资源。
他缓缓地将沾血的青铜怀表揣回夹克内侧口袋，那只焦黑的骸骨左手也垂了下来。这个动作让周冰更加紧张，枪口微微下压。
“周警官，冷静点。”陈夜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刻意放缓了语速，带上了一丝疲惫的无奈，“我叫陈夜，如你所见，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堆灰烬，“那东西想杀我，我只是…被迫反击。至于规律…”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我也是刚‘得到’这东西，还在摸索。但我可以肯定，只要你们不主动攻击我，我不会，也不想随意使用这要命的能力。每一次使用，消耗的都是我自己的寿命。”
“寿命？”周冰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眼神锐利如刀，“说清楚！”
“字面意思。”陈夜抬起焦黑的左手晃了晃，骨头摩擦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代价。使用这鬼的力量，支付的是我自己的生命时间。刚才为了活命，我支付了…很多。”他没有说具体数字，但那只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冰沉默了。驭鬼者使用能力需要付出代价，这是常识。燃烧生命，这种代价之惨烈，在她接触过的驭鬼者中也属罕见。这解释了对方的状态，也侧面印证了其能力的恐怖——代价越大，能力往往越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两辆同样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下。车上迅速跳下五六个人，为首的正是大昌市的负责人，赵开明。
赵开明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英俊，甚至带着点温和的书卷气，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高档西装，与周围紧张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凝重，快步走来。
“周冰，情况怎么样？”赵开明目光扫过现场，尤其在陈夜焦黑的左手和地上那堆灰烬上停留片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随即被温和掩盖。
“赵队！”周冰松了口气，但枪口并未完全放下，快速将情况汇报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陈夜疑似“即死”类能力和燃烧寿命的代价。
赵开明听完，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看向陈夜，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陈夜先生是吧？遭遇灵异事件，还能成功驾驭厉鬼，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是大昌市负责人赵开明。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残留的灵异气息也可能引来其他麻烦。不如先跟我们回安全屋？你需要治疗，也需要…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及我们这类人的生存法则。”
他伸出手，姿态从容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陈夜看着赵开明伸出的手，没有去握。他焦黑的左手无力地垂着，右眼瞳孔深处，暗红流光再次微不可察地一闪。
**【赵开明-剩余寿命：？？？（受到未知灵异力量干扰）】**
问号？陈夜心中一凛。这是他获得“生命感知”能力后第一次看到问号！这意味着什么？赵开明身上有东西屏蔽了探测？还是他本身的状态特殊？
这个看似温和的负责人，绝不简单！陈夜想起了原著中关于赵开明的描述——一个为了喂养“愿望鬼”而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他所谓的“安全屋”，恐怕是龙潭虎穴。
“多谢赵队长好意。”陈夜声音平静，带着疏离，“治疗就不必了，这只手…恐怕治不好。不过，我确实需要了解情况。”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赵开明，“听说国际刑警组织对民间驭鬼者有吸纳政策？解决灵异事件，获取资源？”
赵开明眼中精光一闪，笑容不变：“当然！像陈先生这样的人才，正是总部急需的。解决灵异事件，维护一方安定，我们责无旁贷，总部也会提供相应的报酬和资源，包括…延缓厉鬼复苏的方法。”他抛出了驭鬼者最无法抗拒的诱饵。
延缓复苏？陈夜心中冷笑。原著里总部的方法效果有限，而且充满了各种制约。但他现在别无选择。独自一人，没有情报，没有资源，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厉鬼，死路一条。加入赵开明的队伍是暂时的跳板，也是获取信息和自保的途径。至于赵开明的算计…陈夜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怀表，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只要自己还有寿命可以燃烧，谁算计谁，还未可知！
“好。”陈夜干脆地点头，“我加入。但我需要知道规则，以及…我能得到什么。”
“明智的选择！”赵开明笑容更盛，仿佛一个热情的前辈，“具体的我们回去详谈。周冰，给陈先生安排一辆车。处理现场，消除痕迹。”
陈夜坐进其中一辆越野车的后座，闭目养神。焦黑的左手搭在腿上，右手在口袋里紧紧握着那块冰冷的青铜怀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表在缓慢而持续地从自己身体里汲取着什么，那是一种生命力的流逝感，虽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死亡的倒计时。
“寿命诡…”他在心中默念，“我的时间，就是你的力量。那么，就用这有限的时间，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杀出一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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