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波走出办公室时，夜风已经转凉。他裹紧了外套，脚步沉稳地走向约定的见面地点——城西一处废弃的仓库区。那里远离主干道，人迹罕至，适合谈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一路上，他的思绪仍在盘旋于白天对阿勇的调查结果上。军方单位？这个信息让他心头一紧。黑市交易本就复杂，一旦牵扯到官方势力，局势就会变得难以控制。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仓库区入口处，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已经在等他。对方看起来三十出头，神情冷淡，手里握着一只皮质公文包。
“林老板。”那人点头示意，“我是王胖子介绍来的。”
林波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打量了对方几眼。王胖子既然派人来，那就说明他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迈步走进仓库，一边走一边说道：“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你先验货。”
男人拉开公文包，取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他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抬眼看向林波：“价格没问题，但付款方式需要调整。”
林波眉头微皱：“怎么说？”
“现金交易太显眼。”男人低声说，“我们可以用金条结算，或者通过第三方账户中转。”
这番话让林波心里警铃大作。金条、第三方账户，这些都不是普通买家会提出的条件。对方要么是老手，要么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可以考虑，不过我需要确认你的资金来源。”
男人笑了笑，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林波：“这是预付款的一部分，您先收着。”
林波接过信封，随手塞进内袋，并未拆开查看。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眼神的变化。他发现，这名男子在说话时，始终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像是刻意避免过多接触。
“货物我已经安排人运来了。”林波说道，“你要亲自检查吗？”
男人点头：“当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仓库，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货车。司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林波绕到车尾，打开车厢门，露出一箱箱整齐码放的物资。
男人走上前，掀开箱子一角看了看，点了点头：“成色不错。”
林波嘴角微微扬起：“那咱们现在可以谈付款细节了。”
男人却在这时抬头看了眼四周，语气平静地说：“林老板，你不觉得今晚有点太安静了吗？”
这句话让林波心中一凛。他迅速环顾四周，果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夜晚的仓库区本该空旷寂静，可今晚却安静得过分，连一丝风都没有。而且，他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不动声色地朝男人笑了笑：“看来今晚不止我们几个感兴趣的人。”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如常：“林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
林波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缓缓合上车厢门，转身对男人说：“今天这单我看还是改天再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被盯梢。”
男人耸了耸肩：“随你。”
林波转身回到仓库门口，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男人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再联系你。”
男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林波目送他上了车，看着那辆黑色货车缓缓驶离仓库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幕并不是巧合。有人盯上了他，而且还不止一个。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师傅的号码。
“周师傅，我现在被人盯上了。你那边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货物转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明白，我在东边有个临时仓库，位置隐蔽，没人知道。”
“好。”林波点头，“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快步走到货车旁，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车子启动的瞬间，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远处街角又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站在路灯下，右手搭在衣襟里，似乎在掩饰什么。
林波没有犹豫，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车子在狭窄的小巷中穿行，林波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方向。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必须尽快甩掉尾巴。他一边开车，一边快速思考对策。
几分钟后，他拐进一条偏僻的小路，路边有一排老旧的平房。他将车停在一栋废弃房屋前，迅速下车，将货物从车上搬下来，藏进屋内。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回到车上，继续向前行驶。这一次，他换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线，绕了几个弯，终于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
他长舒一口气，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场危机远未结束。
到了东边的临时仓库，周师傅已经在门口等着。他看见林波下车，快步迎上来：“情况怎么样？”
林波摇头：“不太妙。王胖子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而且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我。”
周师傅脸色凝重：“你是怀疑这次的事情跟官方有关？”
“不能排除。”林波低声说，“我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提出用金条或第三方账户结算，这不是普通买家会有的手段。”
周师傅皱眉思索片刻，然后说道：“要不要干脆暂停一段时间的交易？等风头过了再说。”
林波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的供应链已经很紧张了，如果再停下来，损失太大。我得想办法找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周师傅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波目光坚定：“我得查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还有王胖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要重新规划一下所有交易路线，不能再走原来的老路了。”
周师傅点头应下：“我这就去安排。”
林波站在仓库门口，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他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走进仓库，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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