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波睁开眼时，天光未亮。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漏进来的微弱星光照在斑驳的土墙上。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全身像被碾过似的疼，尤其是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他大口喘气，喉咙干涩得发痛，鼻子里全是霉味和潮湿的泥土气息。
“这是……哪儿？”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记忆断断续续地涌上来——车祸、刺目的车灯、剧烈的撞击声。然后是一片空白。再醒来，就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
“你醒了？”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木门吱呀一声推开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满脸焦急，手里端着一碗水。他一见林波睁眼，立刻放下碗，快步走到床边：“波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林波盯着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人……是他父亲？不可能！
他记得自己重生前已经七十岁，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可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年轻版的林父，一脸风霜，却精神尚好。
“爸……”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林父一愣，随即笑了：“是啊，是我。你昏迷了好几天，你娘都快急疯了。”
林波没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心跳越来越快。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1950年代，回到这个破败不堪的山村。
他闭上眼，尝试感知那个伴随他一生的神秘空间。
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有。
他皱眉，再次集中注意力，脑海深处开始浮现那道熟悉的虚影。忽然，一阵细微的震动从胸口传来，像是某种东西在回应他。
“还在。”他心里一松。
“你在想啥呢？”林父低声问。
“没事。”林波睁开眼，“家里……最近怎么样？”
林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不太好。今年收成不好，又赶上闹粮荒。你娘这几天都在熬野菜汤，勉强填饱肚子。”
林波沉默片刻，坐起身来。身体依旧虚弱，但他强迫自己撑住。
“我想出去走走。”
林父犹豫了一下：“你身子还没好，还是多休息吧。”
“我没事。”林波语气坚定，“让我出去透透气。”
林父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林波穿上鞋，扶着墙慢慢走出屋子。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他抬头望向星空，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柴火、牲畜粪便和泥土的味道。
这就是五十年前的世界。
他闭上眼，再次尝试进入空间。
这次顺利多了。意识一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土地出现在他面前，土壤湿润，空气清新，与外界的贫瘠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还在。”他喃喃。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几粒种子——那是他在昏迷前藏在衣兜里的土豆芽。
他将种子轻轻放入空间，蹲下身观察。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忽然，地面微微颤动，种子迅速生根发芽，嫩绿的小苗破土而出，迎风摇曳。
林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生长速度比前世还快！”他心头狂喜。
他猛地站起身，正要继续观察，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味道幽远而陌生，像是某种古老的香料混合着花香，若有若无地飘荡在空气中。
他四下张望，没人，也没任何来源。
“这是什么？”他皱眉。
下一秒，香气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波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个空间，似乎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退出空间，回到现实。
林父正在门口等他，脸上写满担忧。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林父问。
“没事。”林波摇头，“我只是……有点饿。”
林父叹了口气：“家里还有半碗野菜粥，我去热热。”
林波点点头，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世，他不能再让家人挨饿。
第二天清晨，林波强打精神，拄着拐杖出门。他要去村里找点种子，尽快扩大空间种植规模。
路过村头老槐树时，他看到母亲王秀兰正在井边洗衣服。她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双手冻得通红。
“妈。”林波轻声唤道。
王秀兰抬起头，眼里泛起泪光：“波儿，你终于好了。”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手帕上隐约有个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符号。
林波心头一震。
那个图案，和昨天他在空间里瞥见的某个符号，几乎一模一样。
他盯着那块手帕，眉头紧锁。
“怎么了？”王秀兰察觉他的异样。
“没什么。”林波摇头，但心里已经开始翻腾。
这个家，这个空间，甚至这场重生……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必须弄清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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