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爷,哦不,是蝗灾,总算是打包滚蛋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田地里,别说庄稼了,连根绿草都难寻,活像被哪个精神小伙剃了个光头,还是用推子反复推了三遍那种。
老百姓们看着这景象,心都快碎成二维码了,纷纷表示:我真的会谢,这日子没法过了,芭比Q了。
李昭站在田埂上,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还弥漫着蝗虫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和绝望的尘土味。
不行,不能就这么躺平!
他拍了拍手,把蔫头耷脑的灾民们召集起来:“老铁们,都听我说两句!蝗灾是过去了,但日子还得过!现在,咱们得跟时间赛跑,把这地给拾掇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大写的“迷茫”。
田都这样了,还拾掇个啥?
还能长出金元宝不成?
李昭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开始现场教学:“都看好了啊,这地,被蝗虫啃得太狠,地力亏空。咱们接下来,不能只种一种粮食,得搞‘轮作制’!啥叫轮作?就是这块地今年种麦子,明年就得换成豆子或者别的,让土地也歇口气,恢复恢复元气,懂?”
他又指着一些还没被蝗虫彻底啃光的豆科植物残骸:“还有这个,‘豆类补肥法’!豆子这玩意儿,根上有个叫根瘤菌的小宝贝,能把空气里的氮肥固定到土里,天然有机,绿色无公害!以后种豆子,不仅能吃,还能给地施肥,一举两得,格局打开!”
灾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根瘤菌”什么的听着像天书,但李昭说得头头是道,加上之前他领着大家用烟熏火攻逼退蝗虫的壮举,大家心里已然把他当成了能掐会算的活神仙。
不明觉厉,跟着干总没错!
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农田清理和改良运动就这么展开了。
男人们负责翻地,清除蝗虫尸体和残余的植物根茎,女人们则在李昭的指导下,学习辨认和收集可用的豆种。
一时间,田间地头,人声鼎沸,虽然累,但眼里却有了光。
与此同时,李昭也没忘了防疫这茬。
这么大的灾情,万一再爆个瘟疫,那真是雪上加霜,可以直接开席了。
他当即找到裴清欢:“清欢,防疫是头等大事,你马上组织人手,设立临时医馆,熬制防疫汤药,给所有人都检查一遍,尤其是老弱妇孺,千万不能出岔子!”
裴清欢领命而去,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很快,用帐篷搭起的临时医馆就在村口支棱起来,药味飘散,倒也让人安心不少。
几日后,田地初见雏形,百姓们也缓过了一口气。
这天,田老汉领着一群乡亲,敲锣打鼓地来到李昭的临时住所前,手里还捧着一面红彤彤的锦旗,上面八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活佛再世,恩泽千家”。
“李公子,不,李大人!”田老汉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您,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真要埋在这黄土里了!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活菩萨啊!”说着就要下跪。
李昭赶紧扶住他:“老丈,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家伙儿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他看着那锦旗,心里也是暖洋洋的,感觉之前熬的夜、费的脑细胞,值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銮铃响动,一队禁军护卫着明黄色的龙辇缓缓驶来。
皇帝亲临灾区视察了!
百姓们呼啦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下了龙辇,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田野和精神尚可的灾民,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的惨状,没想到,这里虽然看得出遭过灾,但秩序井然,百姓们眼中甚至还有希望。
“此番灾情,竟未死一人,实乃奇功。”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看向李昭。
李昭躬身行礼,态度谦逊得不像话:“回禀陛下,臣不过是略施薄技,主要是推广了一些新的耕作法子,再加上及时防疫,才能侥幸保全。这一切,全都仰赖陛下仁德庇佑,天佑我大盛啊!”这波马屁,不,是肺腑之言,拍得恰到好处。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深邃得像是藏着星辰大海,又像是酝酿着什么风暴,让人一时捉摸不透,只是微微颔首,似有所思。
回到京城,苏挽月很快便将最终的赈灾账目呈了上来。
她捧着账本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重,而是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
她找到李昭的时候,声音都变了调:“李昭,你,你快看看这个!我算了好几遍,CPU都快烧了,这账目简直……简直是神迹!”
李昭接过账本,也是微微一怔。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此次赈灾,朝廷拨付的银钱不仅分毫未亏,反而通过他提出的“以工代赈”收购蝗虫和后续的“借粮还粮,秋后加一”策略,使得户部的粮仓在灾后反而多出了整整三万石新粮!
这操作,直接把一众户部官员看傻了眼。
赈灾还能赚钱?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以前赈灾,不贪墨就算清廉了,能不亏空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像李昭这样还能给国库创收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栓Q了,这样的打工人给我来一打!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龙颜大悦。
这李昭,不仅能退敌平灾,还能搞经济创收,简直是全能型BUFF叠满的人才啊!
皇帝当即召见李昭。金銮殿上,李昭身着布衣,不卑不亢。
“李昭听封!”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臣在。”
“李昭在此次蝗灾之中,临危受命,调度有方,不仅保全灾民,更使国库充盈,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特此,赐紫金鱼袋,恢复其‘信安郡王’身份,食邑三千户,钦此!”
李昭心中微澜,面上却依旧平静:“臣,谢主隆恩。”他知道,这紫金鱼袋和郡王身份,不仅仅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或许,还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殿外,阳光正好,却似乎有些刺眼。
今日的得意,背后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有赞许,有钦佩,自然也少不了嫉妒与审视。
这朝堂,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的池塘,而他这块刚被重新抛入的石头,注定要激起更大的涟漪。
有些人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好家伙,杨国忠那张老脸,临走前黑得跟锅底似的,喷出的唾沫星子都带着怨气:“李昭,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你今日得意,未必明日安稳!”
李昭揣着手,笑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仿佛杨国忠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给他拜早年:“哎哟,杨大人这话说的,我就是个‘躺平’的闲王,主打一个陪伴,哪敢争权夺利?倒是杨大人您,此去岭南山高路远,可得保重身体,争取早日‘王者归来’啊!对了,岭南荔枝不错,记得给陛下捎点土特产,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杨国忠气得脑门青筋直蹦,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最后也只能恨恨地甩袖而去,背影那叫一个“郁闷”。
送瘟神,哦不,送走杨国忠,李昭顿感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裴清欢这姑娘,真是人美心善路子野,眼见蝗灾刚过,百姓生活还没完全恢复,立马就有了新点子:“殿下,我觉得咱们得搞个‘灾后农学堂’!专门教老百姓怎么防灾减灾,什么深耕细作、什么病虫害防治,都得安排上!光靠老天爷赏饭吃,那不是纯纯赌徒行为吗?”
李昭一拍大腿:“清欢此言,深得我心!这主意,太棒了啊!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干脆,把这些农学识问,纳入明年的科举考题里去!”
“啊?”裴清欢和一旁的苏挽月都惊呆了。
苏挽月柳眉微蹙,忍不住开口:“殿下,您这是要插手科举?科举乃国之抡才大典,向来由礼部和吏部主持,您这……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老学究们不得把您给‘生吞活剥’了?”
李昭负手立于槐林高处,晚风吹起他的衣袂,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在他眼中明明灭灭,如同棋盘上的星罗棋布。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小小的香皂大赛,让我从‘冷宫’走进宫门;一场蝗灾,让我从‘透明人’重回朝堂。挽月,清欢,你们说,这像不像游戏里新手村出来,一路打怪升级?”
“接下来……”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该是时候,换掉那帮只会抱着圣贤书念叨‘天地君亲师’,却分不清五谷,辨不明灾祸的老朽了。他们占据高位太久,脑子都僵化了,再不给大唐这台老旧的马车换点新零件,怕是跑不动喽!”
远处,一只不知死活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扑向高悬的灯烛,瞬间化为一缕青烟。
那飞蛾的影子,在李昭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之中。
果不其然,当“农学入科举”的提议由李昭“漫不经心”地在一次小型宫宴上,当着陛下的面,对着几位重臣“随口一提”时,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首当其冲的就是以刻板守旧著称的御史大夫张九皋的远房亲戚,现任国子监祭酒的张老夫子。
老头子胡子都气歪了,当场就想引经据典,把李昭喷个狗血淋头:“殿下!科举取士,所重者乃经世致用之学,圣贤大道!农耕稼穑,乃末流小技,岂可与大道同日而语?此举……此举简直是斯文扫地,滑天下之大稽!”
李昭也不恼,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张祭酒此言差矣。何为经世致用?百姓衣食足,方知礼义廉。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饿殍遍野,谈何圣贤大道?难道要让学子们饿着肚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不是纯纯的‘画大饼’吗?再说了,本王这提议,是‘与时俱进’,是‘理论联系实际’,让学子们不仅能‘仰望星空’,还能‘脚踏实地’。不然培养出来的都是些‘何不食肉糜’的公子哥,对大唐有何益处?”
一番“歪理邪说”,夹杂着新鲜词汇,把张祭酒噎得够呛,偏偏李昭还占着个“关心民生疾苦”的道德高地,让他有力无处使。
皇帝李隆基,高坐龙椅,眼神在李昭和一众老臣之间逡巡。
他最近对这个以前不怎么起眼的儿子,倒是越来越刮目相看。
这小子,脑子活泛,总能整出点新花样,而且,好像每次都能歪打正着,解决点实际问题。
“昭儿所言,亦有几分道理。”李隆基慢悠悠地开口,打破了僵局,“农为国本,此事关乎社稷民生,不可不察。不过,科举改革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父皇圣明!”李昭立刻顺杆爬,“儿臣也知此事急不得。不如这样,先在长安京畿之地,试办‘农学堂’,由裴司农(裴清欢因推广新农具和救灾有功,已升任司农少卿)主持,儿臣从旁协助。待有了成效,再议入科举之事,如何?”
这叫一个“以退为进”,既给了皇帝台阶,也把事情往前拱了一小步。
老臣们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皇帝都发话了,而且只是“试办”,也不好再强硬反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暂时平息。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那些守旧的势力,绝不会轻易让李昭这个“异类”打破他们固守的规则。
一场围绕“改革”与“守旧”的拉锯战,已悄然拉开序幕。
李昭对此心知肚明。
他站在自己的王府书房内,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兴奋交织在心头。
他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了大唐,也为了自己不在这历史长河中当个庸碌的背景板,他必须“振作”起来!
一夜未眠,他脑子里全是农学堂的规划、如何应对老臣们的刁难、以及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天光微熹,晨曦透过窗棂洒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唤人备水洗漱,开始新一天的“战斗”。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猛地攫住了他!
紧接着,脑海中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一个日期,如同烙印般深刻:
“贞观十七年三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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