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手里那束沾着水珠的玫瑰，此刻沉得像块石头。
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女友苏青青最后一条信息：“晚上社团活动，别等我，你先睡。”
可现在，晚上九点四十分，苏青青正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他认识，体育系的萧天耀，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家里开矿场的。
路灯昏黄的光线很刺眼。萧天耀手臂搂着苏青青的腰，另一只手不太老实地向下滑。苏青青咯咯笑着，微微躲闪，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
岳寒只觉得一股血冲上头顶，手里的玫瑰攥得指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分开围观的同学，径直走了过去。
“苏青青！”声音有点发干。
苏青青猛回头，看到岳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慌乱地一把推开萧天耀的手。
“岳…岳寒？你怎么来了？”
“社团活动？玩得挺嗨啊？”岳寒盯着她，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萧天耀上下打量了岳寒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束廉价的玫瑰花上，轻蔑地哼了一声。“操，又是你？有事？”
“这话该我问你们！”岳寒指着苏青青，声音不大，但围观的人都能听见，“苏青青，你什么意思？”
苏青青脸上的慌乱迅速褪去，变成了一种不耐烦。她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萧天耀，仿佛找到了靠山，眼神也变得刻薄起来。
“岳寒，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好吗？”她声音拔高，“我什么意思？意思还不明白？咱俩完了！看见没？这才是男人！”她说着，往萧天耀身边又靠了靠。
萧天耀配合地搂紧她，得意地笑了：“听见没？穷鬼，识相点就滚开。你不配。”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响起。有人偷笑，有人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岳寒背上。
屈辱、愤怒，像两条毒蛇，死死缠住了岳寒的心脏。他牙关紧咬，恨不得冲上去给萧天耀那张得意的脸来上一拳。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萧天耀，更打不过萧天耀家里的钱和势。
就在怒火即将冲破理智的瞬间，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
【检测到符合绑定条件的极致羞辱场景…正在绑定宿主…1%…50%…100%…】
【最强‘忍道’财富系统绑定成功！宿主：岳寒。】
岳寒一愣，满腔怒火像是被浇了盆冷水。
系统？什么鬼？
【系统规则：宿主承受的羞辱、打击、压制等负面情绪，将等额转化为系统财富点。财富点可用于：1.1:1兑换现实货币。2.解锁系统商城道具或能力。当前财富点：0】
【新手任务触发！】
【任务名称：忍字头上一把刀（金）】
【任务描述：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承受萧天耀的侮辱，不得反抗。】
【任务奖励：100点财富点（直接变现为100万现金），新手大礼包x1。】
【警告：任务期间任何主动攻击或辱骂行为，均视为任务失败。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全身瘫痪（运动功能禁止）24小时。】
冰冷的机械音不带丝毫情感，把岳寒震得头皮发麻。
一百万？！新手大礼包？！
全身瘫痪一天？！？
两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打架。
一边是冲天的怒火，想把这绿帽砸在对方脸上。
一边是一百万现金和不知名的“大礼包”的诱惑，以及那恐怖的瘫痪警告。
“喂，傻站着干什么？当电线杆呢？”萧天耀见他呆立不动，更加嚣张，抬脚上前一步，皮鞋尖“啪”地一下，踢飞了岳寒手中那束掉了一半花瓣的玫瑰花。“拿束破花糊弄谁呢？没钱就别学人泡妞。”
花束散落一地，沾满了泥土。围观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岳寒身体猛地一颤，拳头再次攥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肉里。疼，但比不上心里的疼和屈辱。
忍！为了钱！为了系统！忍！他拼命给自己洗脑。瘫痪的威胁像把刀子抵在脊椎上。
苏青青看岳寒像个怂包一样挨打都不敢吱声，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岳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窝囊废一个。赶紧滚吧，以后别来烦我了。萧天耀一根手指头都比你强一万倍。”
“听见没，窝囊废？”萧天耀狞笑着，伸手在岳寒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啪啪作响，每一下都带着侮辱性的力道，“给爷跪下，磕个头道个歉，说你是个废物，配不上苏青青，爷今天就发发善心，饶你滚蛋。要不然……”
萧天耀晃了晃沙包大的拳头，威胁意味十足。几个他身边的体育系跟班也嬉皮笑脸地围上来一步。
空气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岳寒。跪下？磕头？还要骂自己？
这已经不是羞辱，这是彻彻底底的践踏尊严！
岳寒的肺都要气炸了，全身的血都在奔涌咆哮着“动手”。脑子里系统的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9分32秒…9分31秒…
一百万的现金支票…新手大礼包…还有瘫痪的诅咒…
就在所有人，包括萧天耀和苏青青，都以为这个怂包要么暴起要么羞愧滚蛋的时候——
岳寒死死盯着面前那滩被踩烂的玫瑰花。一滴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膝盖。
萧天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巨大的得意取代。苏青青也捂住了嘴，似乎没想到岳寒会这么…没种？
膝盖接触冰凉地面时，岳寒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发抖。他低着头，视线模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系统要求的那句话：
“我…是个废物…我配不上苏青青……”
萧天耀爆发出夸张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听见没！听见没！废物！十足的废物！”
苏青青也撇了撇嘴，低声对萧天耀说：“好了耀哥，别理他了，我们走，真恶心。”
“等等！”萧天耀没挪步，显然还没尽兴，他摸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那里的岳寒，脸上露出更阴险的笑，“光是嘴上说没用啊。你看，地上那堆垃圾，刚才我帮你清理了一下。现在，你也帮耀哥清理清理鞋面呗？”说着，他把那只刚才踩过玫瑰花的皮鞋，伸到了岳寒低垂的头前。皮鞋鞋面光可鉴人，反射着路灯的光，但边缘确实沾上了一点刚才溅起的泥点子。
“废物，趴地上，用你这身破衣服，”萧天耀指着岳寒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声音里满是戏谑和轻蔑，“把爷的鞋擦干净！”
“卧槽！萧天耀这也太狠了吧！”
“擦鞋？还得用衣服擦？”
“我的天，岳寒真要擦啊？”
“拍下来拍下来！”
窃窃私语瞬间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跪在地上的岳寒，以及那只伸到他鼻子前面的皮鞋。
岳寒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天耀，眼神里的凶戾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几乎要择人而噬。那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气，让一直嚣张的萧天耀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用衣服擦鞋？
草尼玛的萧天耀！狗杂种！
岳寒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血液在耳边轰鸣。他感觉自己的理智之弦已经崩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打！就算是死也要撕下这杂种一块肉！
就在这时，系统那冰冷又及时的声音在脑海里疯狂警报：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攻击意图！距离任务结束还有5分11秒！请立刻终止该想法！任务失败将受到“全身瘫痪24小时”惩罚！请宿主务必忍耐！】
【倒计时5分10秒……5分09秒……】
那刺眼的“全身瘫痪24小时”几个冰冷的字符，如同枷锁，狠狠套在岳寒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一百万！为了钱！
瘫痪！绝不能！
岳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床甚至感觉到了腥甜的味道。他强迫自己再次低下头，不去看那只讨厌的鞋，不去听周围那些嘲讽的声音，不去想自己此刻屈辱的姿态像条狗。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光洁皮鞋边缘，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污渍上。
那是花瓣碾碎后混合着灰尘的泥点。
“要擦…得亮堂堂的…”萧天耀狞笑着，脚尖甚至还得意地晃了晃。
岳寒感到胸腔憋闷得快要爆炸。他闭上眼，屈辱地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抓住自己T恤的下摆，一点点地往上撩，露出里面的皮肤。那布料的粗糙感摩擦着他的肋骨，仿佛在磨砺他的羞耻心。他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准备用那件承载着他卑微生活的廉价衣物去擦拭那份象征着他此刻低贱的污渍……
时间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变得极其缓慢。
就在岳寒的衣服布料即将触碰到肮脏鞋面，内心最后一丝防线也要崩溃的刹那——
一阵清脆、从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突然穿透了操场上的喧闹和窃语声。
嗒。嗒。嗒。
声音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周围嘈杂格格不入的冷静和威严。
这声音太过独特，以至于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包括正得意洋洋的萧天耀和面如死灰的苏青青。
岳寒的动作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寒流涌入火场的声响而停滞。
人群像被无形的手拨开，自发地让出一条通道。
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她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简约但剪裁极度利落的象牙白裙装，勾勒出优雅而挺括的线条。脚上是款式极为经典的黑色尖头高跟鞋。长卷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毫无瑕疵，却并非那种带着柔弱的美艳，而是一种疏离而锋锐的美感。最慑人的是她的眼睛，深邃、沉静、锐利，像结着薄冰的深潭，视线扫过跪地的岳寒和神情错愕的萧天耀，带着一种评估式的冷漠。
她步伐稳定，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每一步踩下，那清脆的高跟敲击声都像敲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上，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径直走到萧天耀面前，停住。
萧天耀皱紧眉头，本想发作，但看到女人那双毫无温度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以及她身上那股沉淀的、不容置疑的气场，嚣张的气焰瞬间被压制了下去，嘴里嗫嚅着挤出两个字：“…干嘛？”
女人根本无视他。她的目光落在了岳寒身上，看着他狼狈跪地的姿态，看着他揪着衣角准备擦鞋的屈辱动作。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鄙夷，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如同看一件待评估的物品。
她的目光最后掠过他膝盖上沾的尘土和面前散落的花瓣碎片。
然后，她微微俯视着僵住的岳寒，红唇轻启，吐出的三个字清晰、平淡，却又仿佛带着万钧之力：
“你挡路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