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块钱一把葱。”
那个老人就像是干枯的树木张嘴说话。
“一块一把香菜，五块钱一袋蒜。”
“葱和香菜各拿两把，一袋蒜。”
老人开心的拿出塑料袋，慢悠悠的把东西装起来。
“谢谢，”地上的菜都平铺在一个麻袋上，别无其他，“阿姨你没有微信支付码吗？”
老人懵了一会儿，挠挠头说：“那个东西我不懂。”
黄薇面露难色，打开斜挎包，还好带了钱包，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几张十块，却没有硬币。
她拿出一张十块递给老人，刚要走。
“诶，姑娘，再拿一把葱。”
她本来想着拒绝，可看见老人的眼神，还是选择收下：“谢谢。”
那个眼神，像是在乞求。
离她房子最近的大商场也得有一公里左右，一路上兜售什么东西的小摊贩都有，足以让人看花眼。
烤红薯的香味儿四处溜达，拉着娇艳欲滴的糖葫芦，吸引过往行人，时间放早些，黄薇肯定会买，可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揪着脑海里的自由。
夕阳散落街头，人们打开零零碎碎的灯火，残叶散落四地，孤独的枝桠彼此爱抚，三三两两不知名的鸟儿前后追逐，人们呼出白气，推着玉米手摇车的摊贩大声叫卖，隔着人群，仍看的十分真切。
阴影在作画，黑夜鼓掌叫好。
“才来啊。”
石诚没心没肺地笑着。
“怎么今天突然想着出来买菜？”
“体验体验以前的生活。”
“我都准备躺平了。”
“哈哈哈，走吧。”
石诚跟上南嘉的步伐。
“对了？吃啥？吃好吃的，嗯？你说啥？你做的好吃吗？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聊得火热，都在试探彼此的底线——你会不会做菜，你能不能吃的下去
步入商场，直接往一楼深处走。
石诚心里没底，问个不停。
“买些琵琶腿，做个照烧鸡腿。”
南嘉目的明确，一边挑东西一边解释。
“买点五花肉，做红烧肉。”
他来回看着，以免有遗漏。
“对了，我给你个清单，你照着上面找就行。”
石诚接过来一看：生抽，老抽，方糖，八角，蒜，油……
“南瓜，合着你家里啥也没有是吧？”
南嘉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啊。
“好好好，我去买。”刚要出发他又停下，“你确定你那儿的厨房还能用？”
“确定。”
“那我去找了。”
半开的冷柜，冒泡的水池，鸡鸭鱼肉，蔬菜瓜果，纷繁错落，好久没吃家乡菜了，这里挂名的苏菜馆又不尽如人意，亲手做的总归是合自己口味的。
石诚来回跑，心里默念八角在哪儿。生抽老抽找到了，看一眼清单，咋还有这么多。
“诶？”
他询声望去，突然笑了：“黄薇，你也来买菜啊？”
“是啊。”
“你做什么菜啊？”石诚煞有介事的问着。
“不知道，你呢？”
他没说话，指了一下手里的篮子。
“你还会做菜啊？”
一边找还一遍回答：“南嘉他今天心血来潮要下厨，刚好没事就和他一起来买菜。”
“他还能下厨？”
石诚摇了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听。”
黄薇拿过他手里的清单，帮着找起来。
生鲜区，佐料区，水果区，没过多久，东西就都凑齐了。
“好家伙，八角藏在这儿啊，我还以为和蒜放一起。”
“你们俩是想饮弹自尽吗？”
石诚耸耸肩，不知道该说啥。
她完成自己的目标清单后和石诚一起去结款。
南嘉在商场门口瞪大了眼睛。
“疯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说谁呢，你真能下厨？”
他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要不去我那儿，尝尝我的手艺？”黄薇看着他们俩。
俩大男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石诚眼里放光，推了一下南嘉。
“我们去你家真的好吗？”
“我家没别人。”
“你还真是果断。”
石诚一脸希望，与其相信身边的这个南瓜，不如寄希望于这个风驰电掣的后生。
“好吧。”
黄薇领着俩男人往家走。
南嘉在路上也没放弃挣扎，反复陈说着自己家更适合下厨。
没有意外，另外两个人直接否决。
“还没到吗？”
“还有一会儿。”
一栋老旧小区矗立在那儿，石诚看了眼身边有说有笑的女孩，多了一份思考。
“快到了嗷。”
偶然的事在某些时候也是必然中的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