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攥着那缕金纹衣角的手在发抖。
玄黄卫的欢呼声像隔了层雾，他只听见地底传来的闷响，一下比一下急，震得脚底板发烫。
系统。他低喝。
检测到始源遗迹波动，位于玄黄界地核深处。机械音难得带了丝波动，建议宿主立即探查。
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九儿的鸟笛还别在腰间，发梢沾着裂隙里的星尘：刚才那阵动地脉，你脸色白得吓人。
宁清瑶递来颗养气丹，指尖凉得像玉：玄黄界根基不稳，贸然深入地核...
阮清歌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声音温软却坚定：你要去，我们便跟着。
陈玄喉结动了动。
他扫过三女，又望向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玄黄卫——妹妹陈月正踮脚给伤兵喂水，发辫上的红绳晃得人心安。
清歌。他转向最右侧的温婉女子，玄黄界政务交给你。
阮清歌点头，袖中露出半块玉牌——那是他前日刚给的界主令。
雷叔守北域，赤焰看南域，白炎镇东域。他又看向远处正在指挥搬运物资的几人，凌霄，调三千玄黄卫在地表布困灵阵，若有异动......
直接炸了。凌霄拍了拍腰间的雷火弹，眼里闪着光。
地核入口在玄黄殿后偏殿的地砖下。
陈玄捏碎系统给的破岩符，眼前的青石板轰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苏九儿吹了声鸟笛，十二只玄凤幼鸟从她袖中飞出，周身腾起赤焰，在洞壁上烧出一条通路。
宁清瑶指尖凝出丹火，照亮前方的岩脉——那些石头里竟嵌着半透明的光茧，每颗光茧都裹着极小的星辰。
系统提示：距离始源遗迹还有三千里。
陈玄的掌心沁出汗。
三千里岩脉，他们整整爬了三个时辰。
当第一块刻着古老符文的石壁出现在眼前时，苏九儿的玄凤突然发出尖鸣，十二只鸟同时俯冲撞向石壁。
轰！
石壁碎成齑粉，露出座青铜巨殿。
殿门两侧各盘着条黑龙，龙目是两颗流转的夜明珠。
门前悬浮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文斑驳却清晰：欲窥洪荒真意者，须历三重试炼。
宁清瑶凑近看了眼，声音轻得像叹息：第一重，心劫。
试炼空间是片白雾。
陈玄刚踏进去，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嗤笑——陈猎户家的傻儿子，连一阶野兔都追不上！
他瞳孔骤缩。
眼前浮现出十五岁那年，他举着生锈的猎刀追野兔，却被野兔撞进泥坑，全村人围在田埂上笑。
哥！
陈月的尖叫刺破白雾。
他转头，看见妹妹被黑风寨的牛猛掐着脖子，血从她嘴角往下滴，染脏了那件他亲手缝的蓝布裙。
陈玄，你护不住她的。牛猛的声音混着李有财的奸笑，就像你护不住你娘，护不住你爹......
陈玄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系统第一次激活时，自己握着玄铁剑砍向牛猛的模样；想起妹妹现在能捏碎三阶妖兽的晶核，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
滚。他低喝。白雾突然炸开，那些幻象像纸片人般碎成光点。
另一边，苏九儿正被无数妖爪包围。
她后背抵着棵焦黑的树，玄凤幼鸟的鸣叫声被妖吼声淹没。救我......她哑着嗓子喊，可记忆里那个挺身而出的身影迟迟没来。
啾——！
熟悉的凤鸣穿透幻象。
十二只玄凤幼鸟突然冲破白雾，用翅膀替她挡下妖爪。
苏九儿望着它们染血的羽毛，忽然笑了：原来我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白雾散尽时，陈玄和苏九儿同时出现在第二重试炼场。
场中站着个穿青衫的老者，面容阴鸷——竟是陆无涯！
小友，别来无恙？陆无涯残念的声音带着刺耳的摩擦声，这始源殿的力量，够我再杀你十次。
陈玄手按混沌钟。
钟身震动，发出嗡鸣，陆无涯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
苏九儿趁机吹笛，十二只玄凤同时扑上，用尖喙啄向陆无涯的面门。
找死！陆无涯挥袖，两道黑芒射出。
陈玄早有准备，玄铁剑横在身前，剑气如虹，直接刺穿黑芒。
他趁机欺身而上，剑尖抵住陆无涯的咽喉：你该记得，我杀你，从来只需要一剑。
陆无涯的残魂发出尖啸，化作黑烟消散。
系统提示音响起：第二重试炼，通过。
第三重试炼的空间中央立着块石碑，上面刻满扭曲的符文。
陈玄刚凑近，那些符文突然活了，像蛇一样游动。
宁清瑶的指尖泛起丹火，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道：这是......五行归元诀？她眼睛亮起来，我在古籍里见过，丹道至境需要的就是这个！
陈玄跟着她的指点，将神识探入符文。
那些游走的蛇突然安静下来，排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
他感觉有滚烫的力量顺着眉心涌进识海，丹田处的灵气疯狂翻涌，竟在突破瓶颈！
陈玄的气息暴涨。
他能清晰听见风的声音，看见岩脉里流动的地火，甚至感知到千里外陈月打了个喷嚏。
系统提示音炸响：恭喜宿主，突破至洪荒境初期。
叮——检测到开天斧碎片。系统音突然拔高，已自动收入系统空间。
始源殿的青铜门缓缓闭合。
陈玄摸向丹田，那里有团温热的光在跳动，像颗小太阳。
他转头看向三女，苏九儿正给玄凤幼鸟理毛，宁清瑶在研究石碑上的余韵，阮清歌朝他温柔地笑。
地底的闷响不知何时停了。
陈玄却觉得，那团光在他体内轻轻动了动，像在回应什么遥远的召唤。
始源遗迹的青铜门彻底闭合时，陈玄没注意到，他腰间的混沌钟突然泛起微光。
钟身上的纹路里，隐约映出半把斧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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