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怡把所有食材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什么食物什么配料,搭配得合理又精致。
大锅水开,叶书怡用长柄夹把鸡放进去,烫十秒,然后又提起,如此反复三四次,让鸡肚水流出,鸡皮紧致。
然后就可以小火煮鸡了,半个小时就差不多能成。
宾客陆陆续续到来,十一点半。
在油沾到锅的一瞬间,香味就弥散开来,叶书怡在大火炒面。
炒得快熟了,就倒入早就准备好的胡萝卜和炒熟的猪肉,最后放葱。
一份炒面就做好了。
“埋位埋位!食饭啦!”
叶书怡分成两份端上去:“这是长情面,祝新人长长久久。”
金黄色有光泽感的面,配上里嫩外微焦的猪肉丁,还有大小均匀的萝卜丝、生菜和葱花夹杂其中,香飘十里。
这是老传统,开席前先有米粉或者面,开胃。等不及的客人可以吃它抚慰一下饥饿的胃。
那客人忙夹了一筷子,随即眼睛一亮,连忙夹了第二筷,边吃边点头,随后,本来一片和谐的围桌变成“战场”,大家都说“太好味了”,然后你争我抢地夹走碟里的面。
第二道菜是白切鸡,配上叶书怡独制的蘸料,美名曰“龙凤吉祥”。鸡肉肉熟骨生,保留鸡原有风味,蘸一蘸白碗的调料,一口入味。
“王婶,这是哪请的大厨,都赶上凤祥酒家啦!”
“要我讲,这道白切鸡,全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哎呀,系我楼下的邻居啦……”
叶书怡给的惊喜远不止于此,豆豉蒸排骨、紫苏清蒸皖鱼、荷兰豆炒鱿鱼丝、蒜蓉生菜、烧鸭、扣肉、炸排骨……
道道不一般。
除了传统菜式以外,叶书怡还结合了自己的拿手好菜,比如煎酿尖椒、烧汁酿茄子、梅菜蒸肉饼……
还有必不可少的汤,她这次煲了乌鸡排骨汤,养颜滋补,老少皆宜。
最后,还有糕点和饭后水果,红枣糕、流沙包。水果是西瓜、芒果,都切好摆盘,只用一次性小叉,叉来品尝即可。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按王婶的话来说,就是“光顾着吃饭,都没怎么聊小辈的婚事。”
她还一副懊悔模样,但眼睛里分明是欢喜的。
叶书怡只是捂嘴笑:“您就说满不满意吧?”
“满意、当然满意!哎哟,我的亲家婆婆可高兴了,彩礼都聊得很爽快……”
最后,王婶塞给叶书怡一个大红包,足足有五百二十港币。
叶书怡笑着收下。
菜没有剩,本来预计打包剩菜的保鲜袋无用武之地。
当完大厨,她回了家,接到一个座机电话。
“叶小姐,你太强了!苏白强果然不是简单的瘾君子,是被人强行扎针的。而且,我们凿开他的牙齿,发现致死毒,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放进去,又是怎么设置时间扩散毒性的。”陈南枫在电话里说。
这在意料之中,叶书怡没什么好出奇的。
“估计是那药有可降解的机关,对方一按按钮,药性就扩散了。你们再去找找吧!”叶书怡给了个建议。
“好!”陈南枫在那头应下。
“抓到他之前,他住哪里?”
“废弃工厂。”
“你们去调查了吗?没的话带上我。”
陈南枫说刚好准备去,听见叶书怡的话干脆驱车到她住处楼下。
下午三点,他们准时到达废弃工厂。
该工厂在观塘区,这里的band佬在工厂和音乐中体会人生。
这里早就没人了,只有一些装面包的塑料纸,还有几个矿泉水瓶。
警察们展开调查,都没线索。
“这里是罪犯们住的地方吗?”陈南枫喃喃。
“起码能确定,苏白强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把矿泉水瓶拿走,回头让技术部的人check一下DNA。”
叶书怡环绕一圈,发现墙角边边有什么东西失润润的。
凑近一看,才发现是新鲜的血,淋在黑上衣上。
“警官,不要放过这个。”叶书怡扬了扬下巴。
警察们赶紧把这物证收起来。
警戒线拉好,他们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外面下雨了。
五六月的港岛正是多雨之季,空气里笼罩着一股沉闷愁郁的潮湿。雨滴成珠成线,嗒嗒嗒,而后变得像敲山震虎一般猛烈。
上面是铁皮,怪不得吵。
“等雨停再走吧。”陈南枫道,“叶小姐不赶时间吧。”
“全凭陈警官安排。”
他们并排观雨。
雨下得突然、迅疾,但不长久。好像一个蓄势啼哭的婴孩,不一会儿就累了,没力。
没多久雨小了,陈南枫撑着一把黑色老式长柄伞,护着叶书怡上车。
淅淅沥沥的雨中,漆红色叮叮车,五色霓虹灯都显得不真切,街边大排档老板临时在店外开大伞,食客品尝双皮奶的速度仿佛变慢。
到了叶书怡家楼下,陈南枫讲话“不上去喽”就驱车而走。叶书怡暗想都没打算请你上去。
老豆在家整龟苓膏,已经定型。黑色透亮的固体镶嵌在公鸡碗里,完美无暇。叶书怡中意蜜糖,所以叶骏辉把它淋在龟苓膏上,仿若透明,还有清香。
“书怡,食龟苓膏喽。”
“洗个手就来。”
龟苓膏形似啫哩,也就是大陆人讲的“果冻”。但是啫哩甜得单纯,龟苓膏却带着一种淡淡的苦涩,这正是它的灵魂。
“老豆,港岛是不是没有在龟苓膏上加水果的吃法?”
叶骏辉想了想,说确实没有。
叶书怡心中有了法子,等餐厅重新开业,就推出龟苓膏新品。在现代早已有这种吃法,但此时的港岛尚未把它们搭配在一起。
再讲陈南枫那边速度很快,已经找到了血迹主人,就是住在龙鼓滩村的无业游民。
据他口供,当日收了五百块钱在叶骏辉的餐厅闹事,另外两个同伙就负责把东西放入餐厅厨房储物柜。
他们不知道东西是违禁物,也不知道苏白强的目的,是否有对接人。
至于血迹,是苏白强被抓之后,有人用黑布袋套住他的头,之后车到工厂打成猪头。
如果他没有隐瞒,那线索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