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情收回目光,没有选择对上那道视线,而是低垂着眸小声解释:“我来这,的确想要找你,毕竟这是最好的选择。
远的地儿,我也去不了,江家被灭,你素来名声好,也不至于不会管我。
可是……”
马车缓缓停下,前面的车夫轻咳一声,提醒后面的二人:“先生,已经到了。”
药安之拉开车帘下车,江念情下意识跟着下去,却被仍在原地的药安之又抱了起来,江念情只觉四肢根本提不力。
“药先生。”
“嗯?先生怀里抱的是谁?”
“哟,不会是夫人吧?”
“怎么感觉那位小姐柔柔弱弱的,和个病西子一样?”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无一不是在讨论二人的亲密举动。
江念情只能将头靠在其颈间,济世堂里的人不少,四周的视线看得她脸上开始发烫。
她略带羞恼地将脸来埋在药安之颈间,双手还环在人家脖颈间。
【对,宿主,就是这样!迷死这个老男人!】
系统兴奋的声音在脑海中叫嚣着,江念情冷笑着回应:“迷你个大头鬼,敢阴我两回,看我不阴回去!”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江念情对着人的脖颈肉就是狠狠一咬,与此同时,其中一只手还陷进了他的发丝。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害羞的表现,但江念情拽住他里面的发丝就是狠狠一扯。
【叮!药安之好感度 1,当前好感值5%,恭喜宿主获得一月寿元!】
江念情咬人的嘴不由松了下来,不是……这怎么还加上好感度了?
“报复心这么重?别乱动,当心掉下去。”
药安之的声线压的极低,唇瓣与她的耳廊离得极近,发丝垂落在她颈侧,惹的人有些痒。
他走的极快,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济世堂的内堂,一路在往自己的住处走,惹得内堂的医师纷纷侧目。
在穿过一片小竹林后,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江念情抬起头,便能见屋内左侧的一整墙架子。
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估摸着全都是药。
这间屋子设施简陋,虽然大,但基本上全都是药材跟瓶罐,药安之将她放在一边仅有的桌子上。
见她还在发愣,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的牙印,道:“回过神来,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吧,可是什么?”
【宿主,需要高级演技托管服务吗?按照你设想的语术表达与攻略对象进行交流,只需五日寿元哦。
童叟无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江念情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不需要,你要不查一查我穿越之前是干嘛的?”
说着,她原本还泛着薄红的脸又白了回去,撑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没什么,总之,我现在用不着你帮。”
药安之的脸色冷了下来,素来温和的面容仿若带上了寒霜,眸色愈发的深沉。
身上的灵气虽是有所克制,但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灵压,一字一顿,缓步往前走来。
“所以,这种耍人的滋味很好玩吗?我的,前未婚妻?”
江念情似是被吓了个激灵,眼中迅速泛上了一层水光,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之色。
“我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颤,显而易见是被药安之刚才的样子吓着了。
【宿主,现在怎么办啊啊啊!】
系统尖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吵得人有些烦躁:“闭嘴,又没扣好感度,你慌什么?”
药安之本就身形修长,这样猛的一凑近,大片的黑影压来,带着冷意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盯着人,颇为唬人。
江念情又往桌子后面缩了点,死死的抿着唇,漂亮的桃花眼中划出泪来。
“真的,我没有想耍人的……”
说着,她又想往后退些,而在她身后,有个白玉瓷瓶还未封上。
药安之想起里面还有带腐蚀性的毒药,忙伸手抓住她的腿,给人拉了回来。
而江念情反应迅速,另一只腿以极快的速度便抬腿迎了上去,直往他的脸上踢。
“砰!”
药安之抬手将其抓住,手腕一转,将她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摆回原来的坐着的姿势。
见人怕他,药安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些,就算当年并非我的本意,但就凭两家之交,我也不可能不管你。”
江念情眼眶泛起了一圈红,一副委屈样儿,但眼神又犟的很。
“我就是没路去,才会想这种办法,单论引仙典来说,一个孤身一人的落魄小姐,主动上门求助,那些人会动什么心思?
林家,今日要不是我救了他们家老幺,他们家常年闭关的那个老家伙,恐怕也很难不动心思吧?”
她抬手将要落下的泪往上抹,红着眼看向药安之。
“我是想要借你的势,利用你保全自己,但我现在不想了。”
她从桌子上下来,抹着泪就想往外走。
【叮!药安之好感度 1,当前好感值6%,恭喜宿主获得一月寿元!】
手臂处被大掌拉住,温热的触感又从脸颊传来,药安之垂眸轻抚江念情落下的泪。
对上她的视线,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垂落在二人的鞋上。
“我知道是当年长辈退亲让你难堪,但从始至终,我都不知此事。
若是你愿意,你便待在济世堂,对外,就说你是我新收的入室弟子。
总归,按祖辈亲缘,你我也算同亲,我比你大一辈。
对内,你不必行拜师礼,如何?”
【宿主,咋办?现在真成小辈了,又不是亲的,药安之只是个养子……】
江念情默默回道:“挺不错的,叫师父总比叫小叔叔好。”
虽是这样想,但她面上却是抬头盯着药安之的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不要,你们药家人当年也是这般骗我!
说什么不嫌我体弱,定了亲待我嫁来,会尽力冶我,最后还不是因为我寒症难医,无缘子嗣又弃我!”
这些质问如同一把软剑,在药安之心口处密密地刮着,那场由长辈未曾寻问,私自定亲又退亲的姻缘……
竟让这般人儿受了这般委屈。
他也不曾哄过人,只能有些无措地帮江念情擦着泪:“我知你行心计本意不坏,也知道你心中委屈,莫哭,可好?”
江念情不语,只是用那双泛着红的美眸盯着他,透过外面浮着的那层水雾,便能看出那深藏于眼底的别扭和委屈。
药安之用双手将她的脸捧起,笑道:“觉得对我发脾气别扭了?不用别扭,听我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