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雷兽尸体旁，山风卷着血腥气扑来，却掩不住鼻尖那缕若有若无的灵米香。
他望着小翠被赵铁柱抱在怀里，小丫头挂着泪的笑脸比初绽的山花还亮，心口那团火又烧旺了几分——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觉到，自己攥在手里的不只是土地印，更是一方百姓的活路。
叮——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陈凡瞳孔微缩。
【检测到宿主神权稳固度突破70%，触发【神国升维】前置解锁条件。
当前可升级香火封印柱为镇界神碑，强化地域信仰绑定，具体功能请查阅系统面板。】
镇界神碑？
陈凡指尖摩挲着土地印，印上新增的云纹在掌心发烫。
他想起从前巡山时见过的老封印柱——那不过是四块刻着歪扭符文的破石头，被雷罡的神威压得直冒黑气。
如今要换成神碑...他抬眼望向四周山脉，山雾里还飘着雷兽残魂的哀鸣，突然明白系统这一步棋有多关键：神国升维，先要把地盘真正变成自己的地盘。
陈土地！陈土地！
急促的呼喊打断思绪。
赵铁柱抱着小翠跑过来，粗布裤脚沾着泥，怀里的小丫头正往他手里塞个油纸包：我娘说灵米要趁热吃！
陈凡接过，指尖触到油纸的温热，掀开便闻到甜糯的米香。
他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灵米特有的灵气顺着喉咙往四肢百骸钻，连方才消耗的神力都隐隐有了回升。
正想道谢，山脚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有人闯结界！金角鹿妖的耳朵瞬间竖起来，鹿角上的金纹泛起微光。
这妖修归附后便自告奋勇守山，此刻蹄子踏得山石直响，是个凡人，被香火护盾弹到树杈上了！
陈凡跟着跑过去时，正看见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挂在松枝间，破围裙上沾着黑黢黢的铁屑，左手腕有道陈年刀疤，深可见骨。
汉子见有人来，慌忙挣扎，结果松枝一歪，扑通摔进草窠里。
对不住对不住！他爬起来直搓手，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风箱，小的王大锤，流浪铁匠，听说这山有玄铁矿...没想碰着这么厉害的结界，咳、咳——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暗红血沫。
陈凡瞳孔一缩：那刀疤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分明是当年中了毒刃，伤口没处理干净，毒血顺着筋脉往心肺里钻呢。
小翠，去拿灵米粥。陈凡蹲下身，按住王大锤的手腕。
这铁匠的脉跳得像打鼓，可摸到那道刀疤时，指尖却传来刺骨的冷。
他抬头看向赵铁柱：你去土地庙取半块灵玉，碾碎了掺粥里。
使不得！王大锤惊得往后缩，灵米金贵，我个外乡人哪能
你现在是我的外乡人。陈凡扯了扯嘴角，这山现在归我管，闯山的人要么是敌人，要么是客人。
你喘气都带血，当敌人也太弱了。
灵米粥端来的时候，王大锤捧着碗的手直抖。
他吹了吹热气，喝第一口时眼泪就掉进去了：十年了...十年没喝过这么暖的东西。半碗粥下肚，青黑的刀疤开始泛红，咳嗽声轻了，眼睛却亮得像淬过火的刀刃，土地公，我王大锤别的不会，打铁还能打个七分。
您要造什么，我给您打！
陈凡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镇界神碑需要铭刻神符的提示。
他拍了拍王大锤的肩：七分不够，我要你打出十分的本事。
三日后的清晨，第一块镇界神碑立在东山脊。
陈凡站在碑前，土地印按在碑身，金色香火顺着纹路往石头里钻。
金角鹿妖叼着朱砂笔在旁候着，每道纹路刻深一分，它的鹿角便亮起一分金光——这是妖修用本命妖力辅助铭刻。
赵铁柱带着二十个壮实汉子搬石头，小翠举着个铜铃在旁边敲，脆生生喊：大家加把劲！
神碑立起来，山鬼不敢来！
王大锤蹲在碑底，铁锤敲得火星四溅。
他锻造的神符嵌进碑身时，陈凡分明听见系统提示：神符契合度 15%，铭刻效率提升至80%。这铁匠果然有两手，前日他试着自己刻符，契合度才刚过50%，换了王大锤的手艺，进度直接窜上去。
第二块神碑立在南溪畔时，有外村的人来瞧热闹。
陈凡远远看见几个穿粗布衫的汉子扒着树杈张望，赵铁柱刚要呵斥，陈凡却摆了摆手。
日头偏西时，那些人拎着两筐野果来献：听说土地公护着山民，我们西坡村的，能来上柱香不？
第三块神碑立在北谷口那晚，陈凡在土地庙值夜。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神案上，香灰堆里突然冒出几点金光——是村民们偷偷塞的银钱。
他数了数，总共八枚铜板，用红绳串着，绳结上还沾着米糊——想来是哪家妇人连夜搓的。
这些...留着给小翠买糖人。他把钱塞进神案抽屉，转身时正看见金角鹿妖蹲在门槛上，鹿角尖挑着个布包：这是山脚下猎户送的野猪肉，说是谢土地公收了雷罡。
第四块神碑立在中央山巅的那天，天地变了。
陈凡带着众人爬上山时，晨雾还没散。
王大锤扛着最后一块碑石走在最前，碑身泛着玉质的光，上面的神符是他熬了三夜刻的，眼角还挂着血丝。
当碑底触及山岩的刹那，整座山突然震颤起来。
看！小翠指着天空。
原本灰蒙蒙的云层裂开道缝，金光像瀑布般倾泻而下，正好罩在神碑上。
陈凡感觉识海里的系统在疯狂跳动，香火值的数字往上窜得他眼晕——1000、5000、10000...直到叮的一声，系统提示炸响：
【镇界神碑全部落成！
当前地域信仰绑定完成度100%，原山神体系对本区域的影响已清除。
检测到信徒数量突破3000，香火浓度提升至灵雾级，触发神国升维成功！】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裹着浓郁的香火味往四面八方涌去。
陈凡望着山脚，只见原本分散的村落上空都飘起了淡金色的雾——那是村民们自发燃起的香，连前日来张望的西坡村都升起了九柱香，烟柱笔直冲向神碑方向。
土地公！土地公！
呼喊声从山脚下传来。
陈凡眯眼望去，是几个陌生的村民扶着位白发老者。
老者跪下来时，陈凡看见他腰间挂着块褪色的山神令——原是雷罡治下的老人。
我等本属黑风岭山神，老者声音发颤，可那山神半年前被妖怪吃了，山岭里豺狼横行...听说这里的土地公护人，我等想搬来。
陈凡还没答话，小翠已经蹦过去扶老人：爷爷您放心，陈土地可厉害了！
昨天我还见他用香火给张婶家的牛治腿伤呢！
金角鹿妖凑过来，压低声音：宿主，东岭还有两个山神残魂，被雷罡打残后躲在山洞里。
要不...派我去收了？它鹿角上的金纹闪了闪，用您教的神职契约，他们现在弱得很，签了契约就能当您的属神。
陈凡摸了摸土地印，印上的云纹此刻正泛着温暖的光。
他想起系统新解锁的神国版图界面，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区域，现在已经扩展成拳头大小的金色轮廓。
去。他说，带王大锤一起，神符需要他刻。
三日后，金角鹿妖拖着两个半透明的影子回来。
那是两个山神残魂，一个只剩半截身子，一个脸上还挂着被撕咬的伤痕。
他们跪在陈凡面前时，神职契约的金光从神碑方向涌来，瞬间没入他们眉心。
愿为土地公守东岭。
愿为土地公护西丘。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神国升维任务！
当前神国等级：微型神国（初期）。
下一阶段目标：万兽驯养，聚灵开疆！
解锁条件：驯养十种以上洪荒兽类，建立专属兽群。】
陈凡望着系统面板上的新任务，目光落在万兽驯养四个字上。
山风卷着香火味掠过他的衣角，他想起前几日在山谷里看见的小狼崽——那崽子被雷兽爪伤了腿，缩在石头缝里发抖，是小翠偷偷喂了它灵米。
是时候...他轻声说，扩展版图了。
夜幕降临时，陈凡坐在土地庙前的老槐树下。
小翠抱着个陶碗跑过来，碗里盛着灵米粥，上面漂着颗红艳艳的野果：陈土地，我娘说今天的粥放了蜜！
他接过碗，望着远处神碑在月光下泛着的金光，又低头看小翠仰着的笑脸。
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兽鸣，像是某种预兆。
陈凡喝了口粥，甜意从舌尖漫开，他望着山的那一边，眼神渐深——万兽驯养...或许可以从那只小狼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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