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谢风屏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风屏此时心里气急了,她躲在后面看了个通透,尤其是永定帝被谢宁这个心机女,贱货狐媚子勾去魂魄的那一刻,同为女子的她,简直要嫉妒到发狂。
这原本是应该属于她的荣耀啊……
于是想了一会后,心里实在是压不住了,趁下人不注意,就冲了出来。
这也怪谢润这老小子,事发突然,计算不足,没有将自己的女儿看好,此时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闯出来给自己惹祸。
一直暗自焦急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侯夫人高盼儿此时一看不好,连忙开始找补。
忙是跪向永定帝说到:“还请皇上恕罪,小女带病之躯,却如此惊扰圣驾,望皇上念她一片向圣之心,恕她惊扰之罪。”
谢高氏说到,心里也是紧张的很,她虽然是宅斗冠军,但女儿贞洁以毁,这样贸贸然闯出,万一真的被皇上看上了,以后进了宫,那该怎么办啊!莫说是谢家,就连他们高家,都难逃其责。
但却是已经晚了,谢风屏此时打扮风姿摇曳,头顶金钗亦是闪动人心,一脸淡妆,显得清新素雅。
本就不是处子之身,浑身都是小妇风情,与谢宁好比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本来永定帝内心就有颇多杂念,此时一看,更为动情。
“不怪不怪,朕非孱弱之躯,怎么会被轻易惊扰,倒是谢卿的这两个女儿,当真都是国色天香,令朕过目难忘。不过先前谢卿不是说……”
永定帝说到,内心虽然杂念涌动,但亦有一些猜忌,他的母亲正是死于这种看似无心却实际刻意的斗争之中。
他可不想为自己的后宫再带去一些麻烦,那真的太叫人头痛了。
“实在是姐姐太过仰慕圣上,平常无时不刻都对臣女诉说着,我想姐姐如果错过了这次与皇上的相见,或许会很遗憾吧。此时见着了,就算病了,也很快就会好的。”
谢润快要急死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本身他在朝中就有一些政敌,要是日后犯了错被政敌攻讦,又因为今天的事情引起帝主猜忌,那他还能不能混不混了。
但这关键时刻,谢宁出手为他解了这关键之围。
“原来是这样,朕记得你叫风屏,可是云母风屏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的那个风屏?”
见白月光说话了,永定帝暂时也放下了猜忌,他开怀说到,女子仰慕他很正常,往前一千年,除了他的一个先祖女帝有开天辟地之功能压过他外,剩下的都无人能与之相比。
何况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为天下之表,能引人至胜,也能说得过去。
他笑到,嘴里也是夸赞的意思。
还在紧张的谢风屏此时一听,自动忽略了谢宁为她的解围,连忙欣喜说到。
“启禀皇上,正是。”
“的确有嫦娥之色,不过那嫦娥背弃夫君,偷吃灵药,实属不该,你既然有嫦娥之色,不知嫦娥之心你又如何看待?”
永定帝说到,而后心中一动,他问到,带着考校的心思,看看这位有可能是的未来皇妃,是否能说出他满意的答案。
此时谢润也无法了,这是必须经历的流程,如果一个妃子只有美色而不通道理,即便一时欢喜,也很快就会被冷落。
不过他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她虽然一时冲动做出丑事,但学问那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回皇上,嫦娥虽然偷吃灵药,或许是因为她知道那广寒宫之清苦,不愿丈夫受此等清苦,故愿代夫受累。”
回答倒也巧妙,谢润内心稍安,却又很快提了起来。
唉,到底是家门不幸,本来是双喜临门之事,现在却变成这样。皇上肯定会知道的,过后又该怎样,谢润此时头都是麻的。
但现在看,暂且先过了这一关吧。
“嗯……谢宁,你说呢。”
永定帝点头嗯了一声,好似认可,但却话锋一转。
顿时谢润的心立刻吊到了嗓子眼。
“乖女儿,要争气啊。”
他内心祈祷,起码这个女儿过关了,无论将来怎么样,至少可以在永定帝面前为他说说好话。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臣女想,无论她为什么吃灵药,最后她都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这是古人教给我们的道理。我记得皇上曾在北地之战中说过,蛮人无论有没有粮食,他都会入侵我们中原。其中得道理虽然不大一样,却都是相通的。”
谢宁看着永定帝的眼睛说到,她捕捉到了永定帝眼中的欣喜,就好像找到了知己那样的欣喜。
她回以热忱的眼神,好像是再说,你不负我,我就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空间之中,有少许的火花一闪而过,这漆黑纯真的大眼睛,勾得内心怦怦跳的永定帝是突然口干舌燥,却是突然间又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一种纳妃上百,都没有的感觉,他曾翻阅那些风月典籍,里面有记载了这种感觉,叫做爱情。
但他也可能察觉到了书中所说的一些为情所困的道理和下场,许是害怕这些道理会应在他身上。
然后神色也为之一变,正色对谢润说到。
“谢卿的女儿都乃国色天香,朕今日一见,的确如此。不过先前卿家所说女学二字,不太恰当,朕之先祖大周女帝,立功如天之高,立德如地之厚。学就是学,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方面卿家还是需要多读多思才好啊。”
永定帝说到,顿时谢润的内心凉了半截,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却还是只能勉强应承了下来。
此时永定帝的目的也达到了,临走时他看了一下谢宁的腰间。
“朕先前见你手抚腰而面有异色,不知道腰间有什么东西,难道是送给朕的吗?”
谢宁顿时内心一惊,这皇上怎么抓细节这么厉害?那胭脂她不确定有没有问题,本来是留着宫斗用的,谁知道没有用上,这……怎么办。
如果拿出来,皇帝要去,事后发现有问题,岂不是侯府上下包括我都要为之而累?
但他那么英明神武,未必不知道其中因果,或许他会理解我的难处呢?
谢宁一瞬间脑袋转了八百回,不,是八万回。
终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拿出了那盒胭脂。
顿时侯府主母高盼儿眼睛里出现了慌乱,正要不顾一切上前去抢,却是只听谢宁说到。
“先前看姐姐太美貌,臣女一时自卑,所以摸了一下自己常备的胭脂,若圣上喜欢,臣女便……便送给圣上了。”
这是什么交换信物的炸裂方式,明明知道胭脂极大可能有问题,却好像定情信物一样送了出去,这……
永定帝看了看谢宁素面朝天的脸蛋,微微一笑,在侯夫人出手的那一刻,抢先出手将那盒胭脂拿在了手中。
“一盒胭脂?的确不错,想来高妃惠妃她们很喜欢,朕就收下了,下回从惠妃她们那里出来,有机会为你带一点女孩子喜欢的礼物。”
说罢永定帝,便在众人的欢送中离开了侯府,返回宫中。
路上只见他打开胭脂闻了闻,然后拍了拍手,一旁便有侍卫上前听宣。
“查一查亭侯府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盒胭脂。”
…………
再说侯府这边,谢润此时是满脸纠结,他不知道永定帝是什么意思,是看中了没有还是没有看中。
实在是想不通,只能在那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以前经常嫌弃他这样的高盼儿此时也是安静的很。
只是脸上写满了忧愁,不敢说出来。
身为宅斗冠军的她此刻满是颓丧与后悔。
原以为一点小计就可以拿捏的她,此刻也得到了应有的情绪。
担忧、害怕、侥幸、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