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峰是不是饿了一整天?”
苏云柏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点头。
懂事的孩子最令人心疼,也最容易让人忽视。
白皎皎一边自责,一边自我安慰:我也是第一次当娘,难免疏忽大意,不是我的错。
主打一个绝不内耗!
“娘,我们不饿。”苏云峰扒着厨房门,探出脑袋小声的说。
无痛当娘,得了两个这么乖的崽崽,白皎皎欣慰的抱住他们。
快要落泪的她终是没憋住,呕了一下,“对不起崽子们,实在太味儿了。”
盛夏的高温一动一身汗,这几天一直在操持死去丈夫的丧事,不只孩子没洗澡,白皎皎也是身上沤的滂臭。
也幸好是夏天,温度高,省了烧水洗澡的步骤。
苏家村村尾有条河,流速平缓,白日里许多孩子爱在河里戏水。
白皎皎看了眼为数不多的柴火,准备省点事,带两人去河里洗洗。
“娘在锅里熬上糙米粥,带你们去河里洗澡!”
一听洗澡,可是把两个孩子高兴坏了。
“娘,你先带弟弟去,等洗完了我再去。”苏云柏作为哥哥,细心的想到妹妹没人照顾。
“行,一个一个来,今天全部洗香香!”白皎皎说着捏了一把他们的脸蛋。
苏云柏立刻脸涨得通红,苏云峰则是傻乎乎的直乐。
农户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等白皎皎熬上糙米粥,不少人已经洗漱好睡下。
月光如雪,夜晚的风已是没了白日的燥热。
白皎皎踏着月色,牵着苏云峰的手走在河边。
“娘,这里没人,咱们在这儿洗。”
白皎皎捡了根树枝试了试深度,目测不到一米。“可以,脱衣服,娘把衣服给你洗洗。”
“我自己会洗。”苏云峰小声的嘟囔,娘累了一天,又被大伯欺负,他不想娘再受累。
“男子汉,说话跟个小姑娘似的,大声点!”白皎皎可不属意扭扭捏捏的孩子。
苏云峰气鼓鼓嘟着嘴,他才不是小姑娘!
“我要自己洗衣服,自己照顾自己!”
稚嫩的童音引得白皎皎娇笑连连,“行,我家崽崽长大了,知道心疼娘。”
白皎皎说着褪下外衣和草鞋,玉足踏波而行,一股沁凉之意弥漫全身。
她朝苏云峰招招手,苏云峰也学着她的样子缓缓走入河中。
“娘,水好凉,好舒服。”苏云峰惬意的拍打着水面,一排白皙的乳牙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苏云峰洗完,她又带着苏云柏回来。
苏云柏年纪要长三岁,自然更不肯白皎皎帮忙。白皎皎只好嘱咐一声有事喊她,无所所事事的在旁边闲逛起来。
“谁?”白皎皎警惕的凝视岸边异动的草丛。
“快出来,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她俯身抄起脚边的石头,慢慢靠近。
猛地一个高大的黑影拔地而起。
我嘞个乖乖,有阿飘?!
白皎皎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她又是穿越又是重生,相信有阿飘也无可厚非。
“莫动手!”
“能沟通的鬼魂?”
“······”对方一阵沉默。
“喂!不管你是被谁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莫挨老子!”人她不怕,阿飘她怵。
“姑娘莫怕,在下是人。”温润如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白皎皎借着月光打量,男人正彬彬有礼的作揖,眉目间干净清爽,身姿出尘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跟我那不省心的小兽夫简直两个极端,一个野性不羁想让人征服,一个高岭之花,想让人紧固宅中,不许人窥探。
额,想劈叉了。
白皎皎擦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呔!你是何人?为何黑灯瞎火,平白出来吓人!”有点匪气,死嘴快闭上,跟要劫色似的!
“鄙人姓柳,名随州,字汉河。家住常州府,现今应好友邀约赴徐家村任教书先生。”
柳随州一字一句说完,又行了一礼。
不太聪明的样子,白皎皎啧啧两声,白瞎了顶好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吧。
她指了指河对岸,“走错路了,这里是苏家村,对面才是徐家村。”
“多谢姑娘告知,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名讳,改日汉州定当报答指路之恩。”
“白皎皎。天黑路滑,先生快快离去,莫要再失了方向。”白皎皎学着柳随州的样子,咬文嚼字,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多谢白娘子,就此别过。”
白娘子?
白皎皎张牙舞爪的指着柳随州的背影,表示受到一百万点暴击。
“娘,你在跟谁说话?”
我嘞个崽崽,惊吓之夜?
白皎皎深吸一口气,转身捏住苏云柏的脸蛋。“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算了自家崽子,总不好揍一顿,“没谁,回家。”
一路上苏云柏都在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娘一直板着脸。
直到某天起床,他才恍然,娘肯定是胆子小。他下定决心,以后要给娘盖最好的青砖瓦房,买最好的浴桶!
破晓的阳光冲破云层的阻碍,洒落大地。
元气满满的一天到来。
显然有个例外不这么想。
“天呐!该死的生物钟!谁来救救我!”白皎皎生无可恋的望着房顶。
记不清多久,反正在兽世最落魄的时候,她都是睡到自然醒才开干。
偏偏重生到原主身上,让她记起了曾经的披星戴月。不过等待她的不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是更为重要的,一家人的生计!
“娘,你起了吗?”
“起了。”白皎皎认命的起床。
她打开门,惊讶的发现苏云柏早已穿戴整齐,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拿着镰刀。
“糙米粥熬好了在火上热着,娘你记得吃,趁着天不热,我去山上挖些野菜。”
苏云柏眨巴着大眼,跟个爹似的继续嘱咐,“娘你喝完粥去床上躺着再歇会,妹妹的药等我回来熬就成。”
白皎皎在胳膊上掐了一把,好消息是她不是在做梦,坏消息是她多了一个“小孩爹”。
咕噜噜,肚子叫了起来,白皎皎打着哈欠,走进厨房,打开锅盖。
稀稀拉拉的糙米粥躺在锅里,她感叹一声命苦,舀出一碗。
“干了!”
壮烈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她要奔赴沙场。
一碗粥下肚,胃里灼烧的感觉才稍好。
睡不好,穿不好白皎皎尚且能忍,糙米粥剌嗓子,她是一点忍不了!
赚钱大计必须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