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浊浪拍打着十六铺码头,林默攥着半幅《淞沪灵脉舆图》,额角冷汗混着雨水滑落。眼前的世博工业馆已化作血影阁祭坛,穹顶悬挂的泣血珠正将外滩的霓虹尽数染成猩红。当苏清鸢突然扯下旗袍盘扣,露出颈后暗纹时,他手中的测绘罗盘猛地炸裂——那竟是用甲骨文篆刻的「血祭阵眼」坐标。
“墨玄子的转世,终究还是太天真。”苏清鸢银簪骤化为血色锁链,旗袍下摆翻涌着清末旗装暗纹,“从你在青牛镇激活雷火淬铜炉那日起,一切都在宗主算计之中。”她扬手掷出十二枚青铜怀表,表盘内并非指针,而是不断旋转的镇魂符咒。
展馆钢骨突然扭曲成狰狞利爪,林默险险避过,后背撞上蒸汽动力的纺织机。前世记忆如闪电劈入脑海:1912年沪上护灵战中,墨玄子正是用改良后的江南制造局火炮,将血影阁镇压在黄浦江底。他急中生智,扯下头顶的钨丝吊灯,将灵火注入灯泡,瞬间爆发出的强光逼退扑来的血蛇。
“原来你们用爱迪生的钨丝改良了引魂灯!”血影阁护法的嘶吼从阴影中传来,此人袖口露出的《申报》残页,赫然用朱砂标注着灵脉节点。林默抓起身旁的留声机唱片,将灵气注入纹路,唱片竟化作回旋飞刃,削断了对方召唤的幽冥锁链。
危机时刻,沈千珏率领玄晶商会修士破窗而入。这些人身着笔挺西装,手杖顶端却镶嵌着明代玄铁矿。“林先生,这上海滩的灵气,终究要姓沈!”沈千珏转动怀表,表盘浮现出沪宁铁路图,“知道为什么法租界突然大兴土木吗?我们早用经纬仪定位了龙脉!”
林默瞳孔骤缩——数月前租界施工时频发的“灵异事件”,竟是商会在开凿龙脉隧道!他抓起桌上的《天工开物》民国铅印本,咬破指尖在书页空白处疾书,将蒸汽机原理转化为聚灵阵法。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操控工业馆的巨型齿轮组成八卦阵图,蒸汽化作灵龙直冲天际。
“没用的!”苏清鸢突然撕开旗袍内衬,露出绣满血纹的肚兜,“泣血珠已与淞沪铁路的钢轨共鸣!”整座展馆剧烈震颤,铁轨从地底破土而出,缠绕成囚禁林默的牢笼。千钧一发之际,城隍庙方向传来铜锣急响——苏怀瑾率守经阁弟子驾着黄包车疾驰而来,车上堆满《申报》特刊,每一页都暗藏符箓。
“默言真人留下的《沪城灵气谱》,需用现世之物激活!”苏怀瑾将怀表嵌入阵眼,表盘内的齿轮与泣血珠产生共振。林默突然想起测绘时发现的异常:1912年沪宁铁路通车当夜,曾有七十二盏孔明灯坠入黄浦江。他冲向展馆内的蒸汽火车头,将灵火注入锅炉,轰鸣的汽笛声中,沉睡百年的护城灵阵终于苏醒。
血色锁链与蒸汽光柱轰然相撞的刹那,苏清鸢的银簪突然崩裂。她怔怔望着掌心的碎片——那上面竟刻着“淞沪护灵军”的徽记。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肚兜,内侧用苏绣藏着血影阁的核心机密;而此刻,那些血纹正与林默的阵法产生共鸣。
“原来...我才是阵眼...”苏清鸢突然扯下肚兜,将血纹化作锁链缠住泣血珠,“阿爹,女儿终于明白您为何要我接近墨玄子的转世了!”她转头看向林默,眼中含泪,“用测绘仪对准苏州河入海口,那里藏着1912年护灵军埋下的...”话音未落,血影阁宗主的利爪贯穿她的胸膛。
林默嘶吼着将测绘仪灵力全开,镜头中浮现出水下铁轨组成的镇魂阵图。当泣血珠即将冲破封印时,他突然想起《申报》旧闻中记载的“铁火惊涛”——1912年沪上军工厂曾用铁轨铸造巨炮。他操控工业馆的锻造机,将所有钢轨熔铸成箭矢,借蒸汽弹射直插血影阁宗主眉心。
硝烟散尽时,苏清鸢的银簪碎片拼成半幅地图,指向浦东烂泥渡的造船厂。林默拾起她染血的肚兜,发现内侧用血写着:“龙脉真眼,藏于铁火。”远处,沈千珏的身影隐入霞飞路的霓虹,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1937”字样的怀表。而黄浦江底,被锁链缠绕的泣血珠正发出不甘的呜咽,等待着下一次的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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