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祖祖祠的晨钟撞碎薄雾时,林默袖中的蛇鳞突然灼痛。他与阿珠落在祖祠后山的“升天石”上,只见锁渊图玉简渗出金光,指明宝盒藏在妈祖雕像下的“乾坤窖”——那里的地砖刻着与他眉心相同的龙形咒文,而血煞宗的战船已在十里外的海面燃起鬼火,船帆上的煞龙图腾正随着潮汐膨胀。
“宝盒用默娘的头发丝和地脉灵蛇的鳞片炼成。”阿珠指着升天石裂缝,“当年默娘封印煞龙时,特意在窖口设了‘九牧血阵’,只有林氏后裔能开启。”
林默咬破指尖滴血在地砖咒文上,裂缝中突然涌出海水般的蓝光,映出三幅闪回画面:
【画面一】北宋咸平年间,默娘在归墟之畔将青丝与灵蛇鳞片熔入宝盒,盒盖上刻着“封煞于渊,济世于尘”八字,四角镶嵌的正是三枚海眼玉简的雏形。
【画面二】民国二十五年,守祠修士在乾坤窖口与血煞宗初代宗主激战,修士用鲜血染红宝盒锁扣时,宝盒突然爆发出龙啸,震碎了对方手中的邪器。
【画面三】现代妈祖雕像内部,宝盒正悬浮在由万千妈祖像碎片组成的光网中,光网边缘缠绕着血煞宗新制的“煞龙索”,索上串着的竟是历代守碑人的指骨!
“他们用守碑人的执念炼邪索!”林默怒吼,将合一的海眼玉简拍入血阵。地砖咒文亮起,升天石缓缓裂开,露出通往乾坤窖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壁灯竟用鲛人泪膏点燃,光芒中浮动着无数默娘济世的画面。
刚踏入地窖,头顶的石板突然合拢,露出天花板上用海沙写的《道德经》。阿珠触到墙壁上的珊瑚浮雕,浮雕突然转动,露出暗格中的封煞宝盒——它形如贝壳,表面流动着默娘青丝编织的光纹,盒盖上的“封”字正在被煞龙索的血光腐蚀。
“快用玉简破邪索!”阿珠抛出引路灯珍珠,珍珠光芒照亮地窖四角的青铜鼎,鼎中插着的竟是北宋以来的守祠令旗,旗面布满刀痕。
林默将玉简按在宝盒锁扣,却见识海深处的血煞影残魂突然涌出,化作光链缠住煞龙索。煞龙索发出尖啸,索上的指骨纷纷炸裂,露出里面裹着的血煞宗密信——信中记载着唤醒煞龙的最后一步:用封煞宝盒作为容器,注入千名战死者的怨念。
“原来宝盒不仅是封印,还是煞龙的容器!”林默震惊,宝盒突然震动,盒盖缝隙中渗出黑气,黑气里隐约可见煞龙的爪影。
就在此时,血煞宗宗主(疤面男子的残余魂魄)破墙而入,他手中握着用老妪血玉坠炼成的“煞龙笛”,笛声吹出的不是乐音,而是无数日军士兵的惨叫。阿珠的引路灯珍珠在笛声中寸寸龟裂,露出里面裹着的鲛人战魂。
“林默小友,交出宝盒!”疤面魂魄将笛口对准宝盒,笛声化作血箭射入盒盖缝隙,“八百年了,煞龙该重临人间了!”
宝盒表面的青丝光纹剧烈闪烁,林默识海中的灵蛇突然苏醒,化作光流钻入宝盒。只听“咔嚓”一声,盒盖裂开缝隙,煞龙的头颅探了出来——它的鳞片上刻满“武运长久”的邪文,蛇信吞吐间,竟吐出邓世昌等战魂的虚影,他们的眼神充满痛苦。
“不好!煞龙在吞噬战魂!”林默将妈祖木杖插入宝盒缝隙,杖首金光化作默娘虚影,与灵蛇光流交织成“赦魂网”。网中飞出的每道金光都化作妈祖圣像,贴在战魂虚影眉心,虚影顿时露出解脱的神情,化作光点融入林默眉心的龙形胎记。
疤面魂魄见状,竟引爆自身魂魄,化作血雾裹住煞龙:“就算魂飞魄散,也要让煞龙出世!”血雾触到煞龙的瞬间,龙鳞上的邪文全部亮起,归墟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地脉灵蛇的本体正在被煞龙吞噬!
“阿珠,用鲛人秘法!”林默将三叉戟玉简抛给她,自己则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宝盒“封”字上。阿珠接住玉简刺入引路灯珍珠,珍珠爆发出毕生最强光芒,化作鲛人图腾覆盖在煞龙头顶,图腾纹路与默娘青丝光纹共鸣,竟将煞龙的头颅重新压回宝盒。
“以我九牧林氏血脉,重封煞龙!”林默双手按在盒盖,眉心胎记与袖中蛇鳞同时发光,三道海眼玉简的力量全部注入宝盒。盒盖突然自动闭合,表面的“封”字爆发出万道金光,将煞龙彻底封印,而盒盖上的青丝光纹竟化作默娘的笑脸,缓缓消散。
地窖恢复平静,唯有宝盒静静躺在光网中,盒身刻满了新的咒文——那是林默用自身血脉与灵蛇契约重新书写的封印。阿珠捡起碎裂的引路灯珍珠,珍珠粉末中竟飞出一只发光的小鲛人,那是她族中先祖的残魂所化。
“煞龙……封印了?”阿珠声音颤抖。
林默点头,抚摸着宝盒上的新咒文:“现在它被永远困在宝盒里,除非天下再无战魂怨念,否则无法苏醒。”他望向地窖外,血煞宗的战船已在海上化为灰烬,只有妈祖庙的香火青烟袅袅升起。
走出乾坤窖时,阳光正好照在妈祖雕像上。林默将封煞宝盒供奉在雕像前,宝盒突然射出一道金光,与天空的祥云融合,化作默娘飞升的幻影。幻影中,默娘对着他微笑,手中玉简化作流光融入他的丹田。
“默娘显灵了!”阿珠跪拜。
林默望着幻影消失的方向,丹田处突然多了一部《尘勘济世经》,经文中记载着默娘当年的遗愿:“封煞非终局,济世乃本心。”他这才明白,封印煞龙只是开始,真正的使命是化解世间战魂怨念,让血煞影再无用武之地。
海风拂过祖祠,带来南海的气息。林默取下腕间的龙形胎记,胎记化作灵蛇盘旋在宝盒上,蛇瞳中映着天下四海的地图,标记着尚有战魂怨念的地方。阿珠站在他身旁,手中握着新的引路灯——那是用破碎珍珠与守祠令旗熔成的“济世灯”。
“下一站去哪?”阿珠问。
林默望向东海,那里的某处海域正泛起不祥的红光:“去甲午海战的旧战场,那里还有未安息的魂灵。”他拾起妈祖木杖,杖首的雕像眼中流出泪水,泪水落在地上,竟长出一株小小的“镇魂草”。
祖祠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悠长平和的韵律。林默与阿珠并肩走向海边,身后的封煞宝盒在阳光下闪烁,盒盖上的新咒文缓缓转动,每转动一圈,世间便少一丝战魂怨念。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宝盒最深处,被封印的煞龙正在舔舐着林默血脉留下的印记,它的瞳孔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新的名字——“九牧林默”。当世间怨念再次积聚时,这道新封印是否能抵挡煞龙的苏醒?林默的济世之路,又将在何方遇见新的血煞影?
湄洲岛的潮水涨落,诉说着千年的传说。但属于林默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他望向无垠的大海,手中的济世灯亮起第一缕光芒,照亮的不仅是归墟的黑暗,更是所有未安息魂灵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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