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影工作室的声明挂在围脖顶端时,如同投入沸水的一滴油,瞬间炸开。
“@杨影工作室:感谢大家关心。
安娇啦Baby杨影近日工作密集,身体过度透支,需遵医嘱休养两周。
所有既定行程暂缓,待元气恢复,定以最佳状态回归。爱大家,比心么么哒!
【配图:一束素雅百合与手写休养通告】”
声明下,粉丝的祈福刷成海洋,夹杂着零星刺探:
“姐姐拍《凰权》吊威亚受伤了?”
“楼上造谣!声明说了是累的!”
“可前阵子红毯状态还发光啊……”
无人知晓声明发出的前一小时。
“咔哒。”
一声轻响在过分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厚实的门板合拢,门锁严丝合缝地扣死。
安娇啦baby杨影!
她纤薄脆弱的背脊顺着冰凉光滑的柏木门板,一点点滑落下去。
昂贵的抹胸式礼服裙,缀着数千粒细碎的水晶与银丝刺绣,
如同骤然失去骨架支撑的羽翼,“哗啦”一声堆叠、垮塌在她光裸的脚边,堆成一片昂贵而狼藉的废墟.
像一只被狂风生生揉碎、扯烂了双翼的蝴蝶标本。
支撑身体的所有气力瞬间被无形的手抽空。
腿根深处传来的剧痛尖锐而霸道,如同被嵌入生锈的铁钉,每一次细微的牵扯,都激起一阵源自骨缝的、撕开裂帛般的锐痛。
地面冰冷的触感透过脚心蔓延上来。
她双手死死抠住冰冷光滑的门板,指甲在昂贵的烤漆上划出几道几不可闻的刮擦声。
视线被生理性的水雾模糊,昂贵的羊绒地毯在她扭曲爬行的视野里变成了一片晕开的灰白。
她几乎是匍匐着,一寸寸挪向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英伦风格单人丝绒沙发。
动作迟缓、怪异,带着濒死般的拖沓与忍耐。
昂贵的丝绒在她肘关节和膝盖的摩擦下发出沙沙的呢喃,像一个卑贱的生命在向掠夺者乞怜喘息的机会。
终于靠近,她用尽残存的力气翻过沙发边缘,将自己陷进那片柔软的、能短暂掩藏她狼狈的凹痕里。
壁灯晕黄的光吝啬地洒下,像一层带着腐朽气味的薄纱,勉强覆盖沙发这一小片区域。
光线吝啬地勾勒出她深埋在阴影里的轮廓,抖得厉害。
身体在丝绒的包裹下依旧抑制不住地战栗。
如同被无形的荆棘紧缚撕扯,她蜷缩到极限,才终于艰难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的指尖隔着那条最后蔽体的丝薄安全裤,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摸索着按向左大腿内侧靠上的位置。
嘶……
指尖落下的瞬间,即使有所准备,一股蚀骨的剧痛还是让她猛吸一口冷气,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那里,一片狰狞的、深重的青紫色淤痕如同活物般蜿蜒盘踞,边缘带着火烫灼烧的钝痛。
指腹下的触感是僵硬的、肿胀的肌理,像淤积的死血与断裂的纤维混合凝固了。
更深处,再往上、更隐秘的深处传来撕裂开线般的火烫刺痛,如同那里残留着看不见的、烧红的铁钳钳口印痕。
“影姐?”
门外传来助理薇薇安刻意压低的、带着明显焦灼的声音,轻轻叩了叩门板,“轮椅……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就在外面。记者们……大部分都还在前门蹲守……”
杨影猛地闭上眼。
黑暗中,昨夜感官残留的冰冷地毯触感、男人衣领上沾染的冷冽香水气息、那种被彻底摊开剖析的羞耻感……
混合成腥臭的沥青,将她仅存的意志淹没。她甚至不敢去看那片淤青,不敢去证实那撕裂的、仍在隐秘疼痛的核心区域。
每一寸皮囊都在尖叫着昨夜被碾压的烙印。
薇薇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掩饰的自责,再次隔着门板传来,比刚才更清晰了些,
“影姐?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在天上人间会所……摔到腿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听你的,那么早就离开那里……我应该陪着你的……怪我……”
摔到腿?
杨影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了一下。
这个轻飘飘的借口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她此刻最不堪的痛处。
昨夜顶楼套房地毯冰凉粗糙的触感猛地攫住她的感知神经。
那混合着雪茄与皮革冷香的空气扑面而来。男人指骨的烙印带着一种掌控与审视的冰冷力道,沉甸甸地压在眼前这片淤痕的位置。
每一次施加力道都像一次无声的宣判,一次将她的身体、她的屈辱公开处刑的标记。
那不是占有,是沈隆京以血肉为媒介,在她这具“流通商品”上烙下的所有权钢印。
而“摔到腿”这三个字,此刻听来,简直是命运对她最辛辣、最恶毒的嘲讽。
“……没事。”
她终于开口,声音是从紧闭的齿关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支离破碎,带着砂纸摩擦骨头的沙哑和扭曲,几乎耗尽了仅存的一点力气。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与一种被强力压下、却又不断反弹的痛苦尾音。
“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一些,但尾音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从车库后门走。”
沙发扶手冰凉的触感短暂地冷却了她额角滚烫的虚汗。
她摸索着,抓起旁边随意搭着的薄毯,布料沙沙作响,带着织物尘封的气息。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蛮力,将并不柔软的薄毯狠狠拉扯过来,堆叠着盖住自己狼狈的腰腹,将那双曾无数次在聚光灯下、在红毯上惊艳世人的光洁长腿,
连同那些深入肌理的耻辱印记,一并粗暴地、胡乱地掩盖在那层薄薄的、自欺欺人的织物之下。
毯子覆盖下去的瞬间,身体被牵扯,隐秘的撕痛再次如电流般窜过。
她眉头狠狠拧起,喉头滚了滚,将一声更深的痛楚呜咽死死压回腹腔深处。
毯子下,双腿僵直,皮肤与丝绒摩挲间传来钝痛感,像两条被拆卸零落的提线木偶肢体,被硬生生拼凑在这具被碾碎的躯壳上。
她甚至能感受到膝盖骨在轻微地撞击,发出关节错位般的微响,每一次声响都牵扯着那片烙印区域,痛得她指尖深深嵌入沙发丝绒的经纬之中,拔出手指时,带着细微布料的撕拉声。
门外,薇薇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脚步声渐渐远去。
那轮冰冷的金属座椅正等在门外。
那扇通往车库的、能避开所有光鲜、所有窥伺的后门正等着她。那是一条只能爬行逃离的道路,一条她即将以粉碎自我、包裹在毯子里的蠕动姿态踏上的不归路。
她侧过脸,视线无意间瞥到沙发边矮几上一小截断裂的美甲碎片,躺在水晶烟灰缸的边缘。
那是昨夜挣扎时抠落的遗骸,在壁灯下泛着冰冷的、带血珠的粉紫色微光。
唇角那精心描绘、此刻却被冷汗浸花的口红裂痕深处,一丝腥甜的铁锈味再次弥漫开来,她只是更用力地咬下去,像吞咽一颗淬了血珠的玻璃渣。
车库后门,光线昏暗。
一辆通体漆黑、车窗贴着深色防窥膜的豪华MPV商务车如同沉默的棺椁,静静蛰伏在角落。车身线条流畅冰冷,散发着拒人千里的金属气息。
车门无声滑开。
薇薇安和另一名身形高大的保镖早已等候在车旁。
保镖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薇薇安则快步上前,脸上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她伸出手,想要搀扶。
杨影却避开了她的手。
她扶着冰冷的车门框,身体因剧痛而微微佝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自己挪进车厢。
然而,毯子下僵直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牵扯着撕裂的痛处。
她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几乎栽倒。
“影姐!”
薇薇安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和保镖一起,几乎是半架半抱地将她塞进了车厢宽大的座椅里。
动作间,不可避免地再次触碰到伤处,杨影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痛呼溢出喉咙,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
车内弥漫着高级皮革和香氛的混合气味,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痛楚。杨
影瘫软在宽大的座椅里,毯子依旧紧紧裹着下半身,像一层脆弱的盔甲。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薇薇安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侧脸和紧抿的、带着伤口的唇,眼神复杂。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安慰,但最终只是默默递过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车子平稳启动,驶出昏暗的车库,汇入午后刺眼的城市车流。
目的地,是位于城市另一端、专为名流服务的顶级医美康复中心。
那里有最先进的仪器和最昂贵的服务,能修复皮肤、骨骼、甚至时光的痕迹。但有些烙印,深深刻在灵魂的褶皱里,再昂贵的流水线,也无法将其抹平。
杨影偏过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繁华街景。玻璃窗上,映出她模糊而苍白的倒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盒里、无声哀鸣的蝶。
不,不是无声,她的嘴里一直骂着那人,
“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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