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里有坏人。
阿达尔和伊崔斯死了。
虽然每天被操练得跟死狗一样,新兵们相互之间还是知道彼此姓名的。
毕竟有种训练叫做分组训练。
一发震地炮把阿达尔和伊崔斯操控的那辆黎曼努斯开了瓢,着甲的星际战士都未必活得下来,何况没有着甲的新兵。
东一块西一块青一块紫一块,没救了。
速食鸡?
不对呀,如果是速食鸡,应该回收他俩的基因种子才对,怎么会直接轰成渣呢,说不通啊。
速食鸡这个词儿,是在水培仓里洗脑时,卡兹从机械教神甫那听来的。
那两个机油佬聊天时有着理工男特有的严谨性,生怕对方听不懂,还专门解释了一下什么叫速食鸡。
众所周不知,想要培养新的阿斯塔特,需要有基因种子。
而一个阿斯塔特一辈子也就能生产两个基因种子,一个在脖子下方,五到十年成熟,另一个在胸腔深处,十五到二十年成熟。
所以当战团遭受致命性减员时,应当如何补充人员?
标准答案是休养生息的同时向神圣泰拉申请基因种子的补充。
毕竟阿斯塔特战团是要交基因种子税的,平时多交税,遇到个三灾五难的,神圣泰拉才好调拨之前收缴的基因种子给战团补员嘛。
咱神圣泰拉要啥没有,还能图你那三瓜俩枣不成,是帮你存着,保险懂不懂。
懂,保险这玩意儿卡兹可太懂了,拒赔是保险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得不尝。
事实就是神圣泰拉收缴的基因种子税,已经几千年没有往外扒拉了。
所以有母团的,属于同一个爹的,这种战团遭受致命战损,都是和上级/兄弟单位借调基因种子。
可是借了要还啊,该怎么办?
这时候就该所谓的速食鸡登场了。
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四,正常发育,不考虑手术失败的几率,一颗基因种子每十年能为战团多带来一个阿斯塔特。
可是,假如,如果,我是说,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只要手术的成功率高于百分之五十,那么增员效率怎么也比前一种要高啊。
是吧,速食鸡,讲究的就是一个速度,要的是效率。
至于死人的问题,嘿,猜猜帝国最不怕什么。
卡兹把飘散出去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现在的问题不是什么速食鸡,而是一次理论上的装甲拉练,为什么会被震地炮轰。
别看花了眼,地震炮,是泰坦和超重型坦克才能负载得起的攻城武器,一发就能打穿数米厚的城墙,是用来对付要塞的玩意儿。
而震地炮,则是星界军内部通用的一种说法。
所有非能量的,石化蜥蜴带不动的实弹火炮,都被称之为震地炮。
其实还有一种说法,说震地炮是阵地炮的讹传。
讹不讹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黎曼鲁斯崩了的炮很多,但是能开瓢的就不多了。
卡兹甚至懒得去探究这种火炮的型号。
灌顶攻击,实弹火炮,你去关心型号干啥啊,这摆明被人打伏击了呀。
行进路线没泄露,包吃的好吧。
被出卖了。
不是只有卡兹想到这些。
能成为阿斯塔特的,就没有生理意义上的傻子,内部通讯交流的语速飞快,很快大家就统一了意见。
冲过去,决不能倒车请注意。
黎曼鲁斯的通过性能良好,掉头原路返回,除了卡兹大家伙儿都要遭重。
一发入魂,排除运气成分,很明显别人是校对过射击诸元的。
教官们安排的行进路线,右侧是地形破碎的无人区,左侧是星界军法兰守卫三七三团的警戒区。
往右走,破碎的地形就算黎曼鲁斯也无法通行,往左去,先不去假设敌人是星界军,就说警戒区,每平方公里不埋上五位数的地雷,也配叫做警戒区?
虽然阿斯塔特们有时候会刻意放任一些传言散播,比如一个阿斯塔特就能屠杀一整支星界军之类的。
但哪怕训练中的新兵,教官也会反复强调,动力甲不是无敌的,被戏称为手电筒的星界军激光枪连续射击三百发左右,同样会破防。
而热熔炸弹一枚就能带走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全甲阿斯塔特。
最最重要的一点,终结者甲是挡不住黎曼鲁斯主炮直射的。
所以在星界军士气崩溃前,别傻乎乎的穿越数百米的交火线拿链锯剑追着堑壕里的散兵砍。
有据可查,死在星界军手里的混沌阿斯塔特远比忠诚派杀的要多。
毕竟战团可能谎报数据,泰拉之星这种对于凡人来说的最高荣誉勋章可不会乱发。
不管事后怎么追责,作为帝皇的死亡天使,新兵们必须完成任务。
哪怕要抱着热熔与教官同归于尽,也得先完成这一次的行军指令。
僵硬,不知变通。
这就是命令,这就是帝皇的超级士兵。
紧张的情绪在蔓延,比起黎曼鲁斯的鸟卜仪,新兵们更相信卡兹的眼睛。
哨兵机甲在视野方面比黎曼鲁斯强太多,大家希望卡兹提供更多的视野情报。
可问题是卡兹什么都没看见。
除了死掉两个新兵,那一发入魂的炮击真的像是意外。
哈哈,如果真是意外,阿巴顿该不该给发炮的炮兵颁发两枚恐惧之眼勋章。
太黑色幽默了。
情绪紧张的完成了装甲行军,居然除了那次炮击再无情况发生。
抵达目的地,一辆风暴鹰停靠在空地上。
十一位新兵离开载具后面带不渝的围了上去。
可是舱门开启,宽阔的舱室内不仅有三名教官,更有全副武装的一个小队风暴忠嗣军和一名审判官。
卡兹有些后悔了,他不该离开哨兵机甲的,那里可有一挺重伐木枪和整整五千发弹药。
但是随着整张脸被黑色玻璃材质面具遮挡的审判官宣读了判决书后,包括卡兹在内的新兵都懵了,哪怕是阿斯塔特经过超人手术强化的大脑也有些宕机。
什么叫审判庭制止了一场针对荒芜之冀战团新兵的谋杀。
麻烦您摸着您权力的象征,摸着您的玫瑰节给大家伙儿解释解释什么叫自家战团的教官想要杀了我们。
这就是战锤世界吗?
看起来不像好人的审判官救了自己的命,马上要成为战斗兄弟的战团教官准备谋杀自己带了快二十年的新兵。
每当卡兹认为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的尿性有了深刻的理解时,世界总是能给卡兹拉一泡更大的。
阿达尔和伊崔斯,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死得冤枉还是终得解脱。
愿你们魂归黄金王座。